XYX无了,其他在冰岛苟活的国产战队的气氛当然也不会太好,虽然也只剩下JLD和VH两只队伍,但隔壁墨魂肉眼可见的精神状态不佳,也不知是因为地下赌场被端还是比赛压力过大。

  到了这种境地,JLD人终于开始担心起来了,围着吃最后一包菌汤底时,许嘉欣忧心忡忡地嚼着一块不知名的东西:“感觉打决赛好危险噶。”

  陈青蓝疑心她嘴里嚼的是自己刚放下去的牛肉:“是哦,感觉大家都太想赢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XYX还没买机票回国,国内已经轰轰烈烈地开始了口诛笔伐,做老大固然威风,但树大招风,对其暗怀不满的也大有人在。

  谢葭拿公筷迅速捞上一筷薄片牛肉——海外肥牛平替,徒留许嘉欣望洋兴叹,“有人在操纵舆论,不过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网友并不笨,也讨厌被人当做网文里的NPC,更何况大部分人边界感挺强的,赢了吹输了吹玩选手烂梗可以,但真搞到辱骂造谣的程度,以大部分电竞观众家里牛奶都得问妈能不能拆的心智还真做不到主观上那么歹毒。

  齐小茗啃着菜叶子,她觉得挺好笑,“狗叫两句能把人吓死?”

  苏子邈挺担忧的:“起码小城会很难受吧。”

  除了扛着也没什么办法,许嘉欣又下一筷,可惜没有预判水流的涌动:“只能说起点太高了,我都怀疑她们战队是不是故意的,熬过这一遭以后天塌下来小城都能在上路稳稳地当石敢当。”

  陈青蓝倒是突发奇想:“那之前我直播间说我土狗吃天鹅肉的会不会也是这批人啊?”

  许嘉欣:“哦那不是,那是我买的水军。”

  别怪她针锋相对,火锅咕噜噜煮到现在,她只吃到四片牛肉,其中一片还是她太急切夹得半生不熟,想到这里,许嘉欣仇恨的目光不由得胆大包天地投向了谢葭,这人已经截胡数次,可恨的是,他自己并不爱吃,晾在面前碟子上,表面上是任君自取,其实全便宜了邻座的死猪。

  不怪她费尽心机败坏此二人的名声,他们俩实在算不得清白。

  不过陈青蓝现在对这种待遇并不敏感,他对他哥也不差的,吃完火锅分工洗了碗全队呈四面埋伏队形散开,陈青蓝刷完牙趴在他哥床上,本来想装漫不经心,结果一张嘴就问:“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谢葭也装了一天半天的没事人,刚复擦完许嘉欣没擦干净的桌子,拎着抹布进来顺手把床头柜抛光了一下,“担心明天的比赛。”

  陈青蓝翻了个身,摊得像块酱香饼,他一针见血,“哥,这是刚擦过餐桌的抹布。”

  谢葭悚然一惊。

  好半天,他就停留在这种“好恶心先用纸巾初步处理床头柜吧毕竟是摆在陈青蓝面前的罪证”和“不不不先丢掉这块抹布回去重新找一块干净的沾水擦拭床头柜”的左右为难处境中。

  直到陈青蓝特别感慨地说:“话说我最近也好烦哦,可能回国以后我得回去祭祖。”

  “祭祖?”谢葭记得他跟家里的关系很微妙。

  陈青蓝把睡衣上摆掀起来,摸了摸肚子,话锋一转:“我去感觉我最近瘦了一点诶。”

  谢葭对此也很痛心,但话题在他口中实在很难溜走:“谁叫你回去?”

  陈青蓝看着天花板,扁了扁嘴:“大伯二伯吧,说是我爸爸在老家没有子孙祭拜很凄凉的,奶奶估计也想我了,哥哥弟弟很崇拜我什么的,还催我早点结婚生个小孩子带回去给我奶我爸看,没有合适的女孩子可以给我介绍什么的。”

  饶是谢葭这么人情迟钝也从里面听出了天大的算盘声,对于介绍女孩子什么的他并不紧张,但这事很重要,他不由得丢开抹布,先擦擦手,屈膝靠在床边,看着他高中生般清纯愚蠢的眼睛,柔声问:“那你想回去吗?”

  陈青蓝也挺迷茫的:“要吧...得先把之前奶奶借的钱还了。”

  之前也催过,不过大概是知道他没什么钱,明里暗里发了几次牢骚,到底没有闹得很难看,最近倒是挺柔情的,都开始追忆往昔了,似乎也不那么急着要那一万两万了。

  其实当初大头主要是奶奶出的,不过陈青蓝也没什么不满,毕竟是自己该还的钱没什么好推诿的,但要说感情,他对债主哪有那么多感情,“我奶奶很好的,我之前只能在别墅门口画个圈烧点给她,现在凭我的实力起码得给她天地银行打个几十亿吧。”

  谢葭已经逐渐学会如何对待朋友甚至恋人,他擦着手,静静听完这断断续续似抱怨又像怀念的话,沉默片刻,他低声问:“我陪你回去?”

  “嗯。”陈青蓝理所应当地应下,伸手扒拉帅哥的肩膀,“我...队友是电竞男神诶,这不得得给我奶也看看...或者哥你那两天忙嘛。”

  纯情小gay谁没做过霸道总裁俏秘书先婚后爱带猫跑的春梦呢,但现在两极反转,陈青蓝成了俏老板,面对近在咫尺逆来顺受的大帅哥,怎一个爽字了得。

  这人心情调节得快,一多云转晴糖度就变高,让谢葭微微低下头,懒得计较男友变队友这点小事,说到底,以他目下无尘的性格,并不觉得有谁配跟他争,他在陈青蓝颊边亲昵地蹭了一下:“不忙的,其实我...昨天他打电话给我,要我打完半决赛回国。”

  俏老板瞪大眼睛,勃然大怒:“谁啊,这么咒我们,乱嚼舌根的贱人,给我发卖了出去!”

  谢葭笑了一下,现在他的笑容不稀少,但帅哥的笑容就像春水漾梨花,轻易搅动纯情小gay的春心,“是我爸,他生病需要人照顾。”

  也不算是咒,毕竟谢坤只是催他一个人,用那种过去习以为常的口吻命令他回国,因为这人终于下定决心,要做那个成功率并不低的手术,并为此深深焦虑了起来。

  他以前就这样,生点小病跟要死了一样,发烧一次要林云秀陪护整晚,在家在外补品炖汤不断,年纪大了起夜还经常把林云秀叫起来给他煮粥炖汤,熬得其他人筋疲力尽低血糖,他自己就像吸饱了精力一样出门快活去了,毕竟,对于让曾经的大小姐给他当煮饭婆这件事他一直十分自得。

  “啊呃...”陈青蓝迟疑片刻,还是抵抗不了说渣男坏话的快感,“那怎么办,我们去拔他呼吸机给手机充电?”

  谢葭又笑了一下,他笑点似乎变低了很多,“违法的,他可能发现我们的动作了,我想试探一下他的态度,但半决赛回去...这是不可能的。”

  陈青蓝隐约知道点他哥和芋儿姐的小动作,但他自认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没怎么问过,现在发动被恋爱脑挤得所剩无几的智商,也只是说:“他心眼子好多哦,哥你好辛苦。”

  “没有,习惯了。”

  谢葭不是一个喜欢抱怨倾诉的人,但有个人真正关心他也是很不错的,两个人说到那块抹布半干,谢葭起身把剩下那点卫生处理完,就听见陈青蓝大叫:“哥,阿姨电话!”

  自从他们出国,谢葭妈妈就每天晚上都要打半个小时视频电话给他,她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说话声音总是轻轻慢慢的,语气也很温柔,几乎给他一种邈姐的感觉。

  但陈青蓝一看到她来电就是一个连滚带爬回自己床上,眼巴巴地看隔壁他哥机器人一样报备一应事项,从训练时长说到汇率变动,复盘数据谈到战队未来,因为他妈妈是江城人,两个人聊天时会带一点江城口音,说实话还蛮性感的,但是话题太枯燥了,陈青蓝常常紧张着紧张着就被他哥念睡着了。

  这一次也一样,他甩着小腿打开游戏,欣赏女儿软软的绝美大翅膀鎏金拖地长裙,没开关卡,一是他打不过,二是影响他偷听。

  谢葭:“...不算很贵,最近外汇还算稳定,没有...很久不玩那个了,赔得不多,当买教训...”

  谢葭:“...我们针对ZU那把的接团反打进行了复盘,主要得出以下几点...”

  谢葭:“...确实有点冷,S市?基地有自采暖...你那边冷吗?先修空调,等我回去可以把房子翻修一下,暂时住...我在留意,那个小三居采光不好,露台那间?没有电梯...没有说你年纪大了,只是快递不好拿,你这个月买了沙发斗柜四把异形椅子,还有一个书柜在路上,外婆寄给你的,哪个?黄花梨么...什么?”

  老公死的早,女人过得好,所以离婚也叫新生么,起码林女士是新生了,她又有妈妈姐姐了,又变成一个花很多时间看埃莱娜千鹤子和画画,买漂亮椅子桌子花瓶鲜花,和朋友夜骑过黄浦江,再小酌两杯微醺入睡的快乐女人了。

  他顿了一下,侧过脸,直至对上陈青蓝佯装发呆的眼睛,才垂下眼睛微微叹了口气:“我讲话很无聊,所以你想跟我队友讲话?”

  再抬起眼睛,陈青蓝已经从衣衫不整趴在床上的纯欲小男孩变成了正襟危坐两手摁在膝盖上的老干部,他抿着嘴,口吻积极而不失严肃,保守可以追溯到长征时期:“谢哥,发生什么事了?”

  谢葭解除蓝牙,语气有些微妙:“我妈想跟你聊两句。”

  说实话,他们这年纪还远不到住一间房举止亲密就被长辈疑心是同性恋的地步,陈青蓝也不是很担心,丢开软软,他毕恭毕敬地接过手机,张口第一句就秃噜:“妈...不是阿姨,找我有什么事吗?”

  除了齐小茗的家长查无此人之外,他跟其他队友的家长关系都挺不错的,已经做好准备对他哥加以“你家梓涵品学兼优乐于助人”之类的爱用好评了。

  结果林女士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青蓝啊,领子好松垮...你平时穿什么码子啊?”

  陈青蓝险些怀疑自己身上还残留着勾引人家儿子的勾栏式样,连忙低下头紧急检查纽扣领子或者人家儿子的头发丝口红印香水味:“啊...呃阿姨我...”

  谢葭的声音从摄像头看不见的地方幽幽地冒出来,“他穿L,鞋码39,腰围...”

  陈青蓝张着嘴瞪着他。

  视频对面的林女士却不以为意,十分自然而热心地说道:“哦哦,你这个年纪正好,要趁着年轻多穿漂亮衣服啊,我给你看看这个...”

  陈青蓝迷茫地欣赏了她传来的各色时尚成衣和大牌球鞋,他不知道说什么,想到谢葭说他妈妈一直对他的穿搭很上心,他也就点头连连称好,让林女士眉开眼笑,于是手机重新回到谢葭手上之前,这人都没提点什么,只是张口,补充了腕围指围颈围之类的数据。

  陈青蓝无助地跪坐在床上,他自己对这些数字都很陌生:“嘎?”

  可惜母子两人实在热衷奇迹蓝蓝,几乎把他本人盘了个遍,林女士才突然插了一句:“你不要听那个老头的,专心打比赛,我去看他就好了。”

  谢葭顿时沉默,好半天才说:“妈...”

  他没想到林云秀会知道,但也算不上意外,他昨晚已经跟芋姐谈过,他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剥夺母亲的知情权。

  林云秀笑了笑:“妈什么哦,以为我拎着炖汤去伺候他啊,婚还没离,是他怕我分他财产,难道他以为我怕他啊,还搞什么威胁,好笑死了,你跟芋芋接着搞你们的事情,不要担心,我有的是工夫。”

  谢葭实在无言以对,但仔细一想,他的插手或许并不是好事情,母亲有她自己的想法和使命。

  于是谢葭不再纠缠,话锋一转:“他很喜欢巴x世家的,不过他这个人比较节俭,衣柜里连件皮衣都没有,每个季节都穿差不多的衣服,大部分七十九元三件包邮。”

  林云秀瞠大眼睛,情绪波动显然比刚才还大,让谢葭梦回被铁血妈咪push读他最不感兴趣的哲学时:“不可以的呀,坏衣服穿了会起疹,小乖长得这么可爱,你怎么让他这样子糟蹋自己的...我看你现在也好邋遢,谢葭你一点都不努力的,世界上没有丑男人只有懒男人,我是怎么教你的,穿得像流浪汉一样不要叫我妈妈,作孽哦...”

  谢葭接下母宪,挂了电话,对满脸痴呆的陈青蓝说道:“小乖,回去准备收快递吧。”

  【作者有话说】

  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游戏主播害了我 我一想起电竞+主播+奢侈品就会想起巴x世家

  快完结了应该 然后启动校园番外 我一定要给莫茗其邈写点打工妹和学生姐()

  为了防止没人看我wb,说一下那啥,最近有点工作上的事,还有蜜瓜猫绝育之大事,过去一周她在癫狂地发情,家里既要封窗又要拍屁还要忍受夜半嚎叫(看到这里建议第一次发情就绝育的 瓜子是因为抗体不够补了一针),大前天终于镇定下来,一号才有幸失去了那个没啥用的功能,总之最近我的精神状态着实不佳,更新时间乱七八糟真的很抱歉,好像人生就是不断地被推着走,但是现在起码可以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