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做了大老爷,但谢葭态度上还算政治清明,陈青蓝答应就是自己答应了,训练三天后如期陪许嘉欣去漫展,不过对于要不要小小地cos一下这件事,两个现充男子都婉拒了,只允许许嘉欣在他们身上略施直板夹。

  谢葭是豌豆王子上身:“我可能对化纤过敏。”

  也没见你手少往陈青蓝七十九三件包邮退货运费险的T恤上搭啊,许嘉欣心里默默翻白眼,但她不敢开腔,对一个日常穿七千蚊衫吃麻辣烫的队内知名富豪而言,五百蚊聚酯纤维大全套包道具的确略显低俗。

  陈青蓝则是见识过大场面,多少也算是混迹霓虹漫画圈——虽然只看颜色:“不行的,动漫我只看过迪迦奥x曼神兵x将,你们二次元发个纸片都要问一堆问题,我啥也不懂乱穿衣服会被挂招黑然后我的粉丝反黑提纯来生还做陈家人我冲冠一怒为家人发律师函,想想还有点兴奋...算了会被做鬼畜,总之,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是个很有名的妞儿。”

  许嘉欣纳罕:“你哪有粉丝,不都是学你勾栏式样,盼着你早点去了,然后爹地迎他们当继室发卖我这个欣姐儿的烧零吗?”

  陈青蓝大怒:“你哪看的文?我们俩超话里明明都是小玫瑰小茉莉洛希极限的!”

  可唯美可虐可感人,陈青蓝有天晚上睡前闲着没事点开密密麻麻的图看了一眼,侧躺着默默啜泣半小时,想了一会儿,爬谢葭床上了。

  谢葭还以为怎么了,丢开书给他擦了擦脸,听他说“哥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看他穿着粉帽子兔子睡衣爬上来抱住自己的腰,虽然心里还充斥着怎么回事的疑问,但身体就很诚实,嘴唇也已经被人打磨到位,给人拍了拍背,唱了小半宿儿歌哄睡。

  什么男的稍微压压嗓子唱歌都会很性感,尤其是后来谢葭黔驴技穷,开始唱一些洋文歌,特迷人,有一首语速很快,听起来特别活泼,像谢葭在努力逗他高兴一样,听得陈青蓝虚荣心险些fly to the moon。

  “...The simple narrative taught in every history class.Don't you know The world is built with blood! And genocide and exploitation...”

  知识不会通过性传播,但可以给被窝里热乎乎的小陈宝宝来点乐,他很快没心没肺地睡撅过去。

  天菩萨,终于睡了,谢葭摘了眼镜,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其实奇迹再现梦的光点之后他的曲库就所剩无几,只能庆幸陈青蓝不懂什么新自由主义法西斯,再不睡他就要唱汉密尔顿了。

  总之,在蓝色经典直播间相关话题也是如此,陈青蓝人红气爽,久不入论坛给战队打牛皮癣小广告,已经对这个可怕的版块里的阴暗一无所知了。

  事实上,除去继室烧零组,还有一些谢葭亲妈粉,到处替他选妃出征,这两类人目标虽然南辕北辙,但都不约而同地将陈青蓝当做了伟大道路上最大的障碍。

  得知这个晴天霹雳,陈青蓝小小地萎靡了一会儿,随后又在谢葭担忧的目光中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说出一句他从出生起就想装的逼。

  “真是,人红是非多啊。”

  穷过就会知道,钱能抚平一切伤痛,更何况是盛大世界里的一个微小阴暗角落所带来的极度轻微伤。

  陈青蓝戴好口罩,忍不住再装一逼:“我觉得我真的,很难不被认出来的。”

  紧接着他又非常自信地补了一句:“好怕我哥引起交通拥堵。”

  毕竟谁不知道陈青蓝染了一头拉风的白金毛,为了趁年轻貌美多定格几年人生造型,他甚至坚持去补染,每天晚上让谢葭检查有无长出黑发根的时候都宛如孝顺大孙给姥姥拔白头发。

  而宣传部拍了这种照片,上传之后配的文是:前世思君,今生白头。

  齐小茗看了生理性呕吐一天,见了陈青蓝就拳头硬起。

  然而事实是,即使戴着口罩,他排队的时候就被人认出来了,几个人对他看了又看,叽叽喳喳半天,最后有个人走上来,颤声问:“请问咪出的是oo里的ee吗?就是就是,咱这个是私服吗?很好看啊,那个咪,能扩个列嘛,cn是?”

  陈青蓝撩头发的手,微微颤抖。

  那个东瀛洋名,闻所未闻。

  还是许嘉欣伸出了援助之手,她一拍陈青蓝肩膀,对那位穿得像个小蛋糕的coser夹起嗓子:“抱歉呢宝宝,其实这位是我亲友,cos的是...xx!对,私服,他社恐扩列无能单机人只是一个可爱小废物...没事的宝宝,玩得开心。”

  就看着小蛋糕惊讶,抱歉,尴尬,露出理解的微笑,最后往他俩脸上看了又看,回到小团体,开始发出“xy”“是yx”“真发cos好勇我原谅了”“我也想要这种亲友”“少年体配成年体吗好色”之类的难以理解的话。

  直板夹对陈青蓝漂过的头发效果拔群,成功使得围观群众把他俩认成爱到用真头发cos某搞笑日常番里的二次元男同爱侣xx和yy私服。

  许嘉欣咂咂嘴,回过头来对他俩一指,“你,从现在这一秒起你就是xx少年体,而爹地你从现在起就是yy成年体,对,从现在开始,你们...卖腐给我们所有人看。”

  话虽如此,许嘉欣入场之后还是怂了,反复确认这俩人没有掉队,并不断洗脑:“其实你们俩素昧平生,既不是xx也不是yy,只是两个无辜的现充摄像机明白吗?不然我也护不住你们。”

  陈青蓝不服:“你的实力呢,你的傲骨呢,国服第一云霄?”

  许嘉欣摆摆手:“忘了吧,在这里我只有一个简单的身份。”

  “啊?”

  她语气沉痛,一字一顿。

  “aabbccdd老师的狗。”

  一片沉默中,许嘉欣拽着两个男的以领冰箱的势头穿越拥挤人潮向前冲,谢葭拎着相机,时不时还要援护一下陈青蓝,他一直想问:“现充,是什么?”

  陈青蓝略懂:“就是你这样的人。”

  这问题乍一想还挺高深,谢葭花了点时间定位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而陈青蓝眼睛已经跟着边上的人形机甲走了,嘴上还不忘贱两句:“欣姐儿注意一下,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许嘉欣:“别逼我在世界上最快乐的地方骟你。”

  不知不觉,许嘉欣已经抵达了自己的梦想乡,她愉快地长吐一口气:“好了,你俩就在这附近玩,我去采购一下马上就回来,爹地你看着点他,等会我们一起去看美丽的咪和帅气的咪跳舞。”

  陈青蓝蹲在地上喘气,闻言大怒:“逆女,操劳半生到头来我变成空巢老人,养她不如养猪肝。”

  谢葭打开小风扇,拧开矿泉水,蹲在他身边,安慰老伴:“好了,喝点水,休息一下。”

  没等俩人意识到这样像在乞讨,话音刚落,路过的人说了两声“我去真的会吐槽投喂一下咪吃无料吗”“是xx和yy特别好萌萌小情侣我吃”,就往他面前丢一把纸片子铁片子和威化饼。

  纸片铁片上印着各种各样搔首弄姿的男人,而威化饼看起来香脆可口,仔细翻翻,里面还有巧克力薄荷糖,都是牌子货。

  陈青蓝捧起这些粮食,找到了自己未曾谋面的家乡。

  等到许嘉欣拎着自己的大包小包出来的时候,陈青蓝和谢葭已经含着巧克力开始琢磨纸片子上的哪个男人是攻了。

  陈青蓝:“这个,这个下巴平。”

  谢葭:“但是这个穿得很传统保守,一般来说文艺作品里衣着保守看似温和的角色实际上会比较强势,更有可能是掌控方。”

  陈青蓝:“那倒也是,眯眯眼都是怪物。”

  谢葭:“眯起眼睛的都是吗...”

  陈青蓝:“眯得没眼睛的就是...”

  什么萌萌私房话。

  许嘉欣半蹲在他俩面前,伸出手指明道路:“平下巴都是一对一的过去式啦,他们俩跟一个黄毛搞3p的。”

  陈青蓝大惊失色,连忙丢开以示贞洁:“噫!”

  许嘉欣看了眼包里还有空位,干脆给他全装进去了:“多少是份心意,好爽,无愧我抛妻弃女第一时间赶到,每样两本死宅我太有实力我妻过分幸福。”

  陈青蓝冷笑:“我直播一上午本有机会挣万把块却来这里做苦力,你没实力谁有实力?”

  “那确实是...陈董,我的我的,完事请你吃肯记,我朋友挤进来了,现在我们可以去拍点照片了,”许嘉欣见势不妙,开始使劲装可怜,“我第一次参加漫展嘛,爹地陈董,原谅我这个鸟不拉屎穷乡僻壤里钻出来的小女孩吧呜呜呜呜。”

  考虑到以前有打一起挨有分一起掉的情分,也可能是陈董听起来太爽了,陈青蓝还是决定陪她赶这趟春运。

  片刻后,老样子,陈青蓝一口答应,谢葭苦力半生,举起相机开始找角度拍两个女的,一粉一蓝,许嘉欣刚刚害羞得要死,陈青蓝拱了她三十下她才迈出一小步,勉强跟那个眼镜女生搭上线。

  俩人现在都快缠绕到一起了。

  陈青蓝蹲在他身边,听着“我去是pptt”“tt你别太爱了”的路人交谈,一边小心翼翼地撑开反光板,一边忧心忡忡地:“欣欣爸爸,咱家孩子不会是同性恋吧?”

  “不会,”谢葭检查参数,安抚孩子另一个爸的情绪,“女生朋友之间亲密一点很正常,就是朋友而已。”

  陈青蓝:“像莫茗齐邈那样?”

  谢葭:“......”

  谢葭:“那是女同性恋。”

  【作者有话说】

  浓度很高,大卖特卖,原谅我吧()

  洋文歌是《How the world works》

  出=cos=扮演某个二次元角色

  咪是一种二刺猿尊称。

  xy/yx指的是两个人cp的攻受模式

  投喂是个比较老的词,现在都叫无料但是猪比很难听懂(

  私服就是cos角色穿普通日常衣服的样子

  真发cos就是用自己的头发cos

  xxyy大概是在类似齐木x雄的灾难这种比较神经的日常番里面分别担任吐槽役和哑巴帅哥角色的男同爱侣什么的(是我编的岂敢碰瓷现实作也我啵子也并非一身是胆铜皮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