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马干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不叫您上仙,那叫您什么?”

“就叫我……”张铮想了一下,说道,“就叫我张先生吧!”

“是,卑职谨遵先生命令,绝不敢有违半点!”亚马干神色恭敬,脚后跟一磕,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张铮挥挥手,亚马干随即带着部队忙活去了。

云飘飘大仇得报,咬下安在天的头颅后,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了一阵,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云松的牌位,放在地上,将安在天的头颅摆在牌位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呜咽着说道:“爸,女儿今天手刃安在天,给您报仇了,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说到这里,想到自己和父亲阴阳两隔,再也不能相见,悲从中来,又忍不住落下泪来,伤心欲绝的说道:“爸,女儿后悔当初不听您的劝阻,执意嫁给安在天这个畜牲!婚后我对他百依百顺,他所有的要求,该答应的不答应的,我全都答应了,可没想到安在天这个畜牲不仅不知恩图报,反而对我们父女做出这等令人发指的禽兽行径,女儿悔不当初啊……”

云飘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一番话说下来,把所有过错都归结到了安在天身上,而她们云家之所以会落到如此下场,都是因为她识人不明,不听父亲的话,执意嫁给了安在天才造成的。

张铮本来不想说话的,可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快步走到云飘飘面前,沉声喝道:“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我有一言,不管你能不能听进去,我都要说!”

云飘飘抬起头,止住了哭声,愣愣的看着他,张铮接着说道:“安在天狼心狗肺确实不假,但你云家落到今天这般下场,你所犯的错误难道仅仅就是识人不明么?我看未必吧?想当年我初见你时,你虽然贵为云家的千金大小姐,但却愿意纡尊降贵,不畏艰险困苦,加入志愿者,在尸山血海里搜救幸存者,那时的你,何尝不是一派侠骨丹心的女侠风范?”

“可你与安在天结婚以后,婚后生厌,几多龌龊,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我觉得,日子过不下去可以离婚,没必要谁迁就谁,更没必要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可是你呢,不仅把安在天当成奴隶使唤,呼来喝去,颐指气使,更与别人私通,肆意勾搭心仪的男人,到了最后,就连生出的孩子也不是安在天的,安在天身为一个男人,如此奇耻大辱,你又要他如何不恼!”

云飘飘听到这里,忍不住辩解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安在天为了稳固在我们家的地位,暗示我与黑人私通,尽快生出孩子的!”

“那你就答应他?”张铮丝毫也不理解她,听到这里,脸上表情忍不住厌恶起来,断然喝道,“你就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么?若是知道这样不对,你为什么要答应他?若是以为这样是对的,那又关安在天什么事情,一切都只是你自己的欲望在作祟而已!”

张铮的话犹如一柄重锤,毫不留情的将云飘飘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击垮,她跪坐在地上,双手深深嵌入泥土里面,神情痛苦,涕泪横流,心里一个劲儿的反问自己:是呀,若是知道这是不对的,我为什么要答应他?若是以为这是对的,那又关安在天什么事情,一切都不过是我自己的欲望在作祟而已!我婚后生厌,想寻求新的刺激,安在天一说,我顺水推舟的也就答应了,原来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啊!

轰隆一声雷响,瓢泼般的大雨毫无预兆的下了起来,云飘飘动也不动,任由雨水冲刷自己肮脏的躯体与灵魂。

她在雨中想了很多很多,最终幡然悔悟,不再一味的怨恨安在天,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羞愤之下想要自杀,刚将刀子拿起来,张铮抬手射出一道灵气,将她刀子击落,喝道:“刚从一个极端里出来,又想走入另一个极端了是不是?错了又有什么关系,人生在世,谁还没有犯过错,难道每个人一犯错都要去自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也只管你这一次,你若是还想自杀,请自便吧!”

说完,张铮再也不瞧云飘飘一眼,大踏步的走入了别墅,他可不傻,这么大的雨,淋久了是要生病的!

云飘飘死又死不成,活着又羞与见人,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干脆趴在泥水横流的地面,嚎啕大哭起来。

大哭过后,风停雨歇,太阳重新出现在天空,柔和的阳光照射下来,云飘飘抬起头,脸上所有的负面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恬淡素颜,脸上泪痕虽然犹在,但却已然洗尽铅华,宛若重生!

此事过后,云飘飘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改以往活泼好动的个性,平时深居简出,没多久找了个良人入赘。

本来按照修行界的规矩,云松既然死了,云氏集团也已经轰然倒塌,纵然云家仍然还有万贯浮财,但云飘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如何守得住,只怕一个月不到,就会有人连人带财的把云家吃得个一干二净。

好在张铮毕竟还念着当初的救命之恩,虽然帮她解决了安在天,已经把因果了了,但念着旧情,终究不愿她没了下场。

一声交代下去,亚马干按照他的吩咐,尽量将云氏集团与云家剥离,为云飘飘保留下一笔很大数额的财产。

云飘飘并没有选择远走他乡,而是继续在西东地区住了下来,靠着这笔财产,安心在家守着丈夫过日子,不久之后诞下一子,取名云挣。

她对儿子格外重视,每日里耳提面命,教导儿子人生在世,要光明磊落,要顶天立地,要无愧于心,要恩怨分明,要傲骨铮铮,要像某个人那样,大鹏展翅,翱翔于九天之外……

在她的悉心教诲下,云挣没有走她和她父亲的老路,最终成长为少年英杰,在天地巨变中为圣庭立下汗马功劳,被彼时已然证道成圣的张铮赞为:生子可教如云挣!

云氏一门,终是大兴!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