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时候会醒啊?”一道担忧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还夹杂着一声轻叹:“这都两天了。”

  “没事的,很快就会醒了。”熟悉的男声夹杂着“嚓嚓”的声音传来。

  随着“咔哒”一声响起,他眼前模糊的月光逐渐被白色灯光取代。刺眼的光线照亮眼底,他皱着眉半晌,才艰难地睁开眼睛。

  耳鸣声“嗡嗡”的响了良久,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后,他总算勉强看清。

  方形的灯挂在洁白的天花上,他有些头疼地轻轻转头。就见太宰治拿着刚削好的苹果坐在病床前,椅背正对着他,加奈也面露担忧地站在一旁。

  “醒了?”太宰治伸手将苹果放在果盘里:“感觉怎么样?”

  「太宰:我跑东跑西,你小子就这么长睡不起,哈哈哈哈。」

  「白鸟:不是异能者打不起,而是睡觉更有性价比。」

  「我突然意识到,对视的幻术是不是能三百六十度制裁六眼哈哈哈哈哈。」

  【宿主!你终于醒了,本统好担心啊呜呜呜!】

  眼前熟悉的弹幕挤成一团,耳边传来017的阵阵鬼哭狼嚎,熟悉的感觉涌入心底。脑海里却不断涌起有关福利院的记忆,他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江远起码愣了一分钟,才拖着沉重的身体缓慢的坐起来,成功收获了加奈担心的目光。身上除了有些“生锈”外,还算是舒适,至少没有那么疼。

  “......没事。”嗓子里吐出嘶哑的声音,他看着眼前干净整洁的病房,沉默了良久。

  来到长崎的记忆逐渐浮现出来,直到魔术师的笑容似是出现在眼前,他总算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空气快要凝固的瞬间,他终于拖着破锣嗓子朝太宰治开口:“......悟呢?”

  “还没醒,估计也差不多了。”太宰治轻轻耸肩,似是料定了他会这么问,果断开口回答:“异能者也已经送走了。”

  “怎么样,梦到什么了吗?”太宰治趴在椅背上,语气轻松的开口,表情显然写满了打趣。

  “......梦到被怪蜀黍领走了。”他有些无奈的沉默了片刻,也看玩笑般的回答道。

  「?」

  「我看你也是没什么事,再拖进去玩一会吧,哈哈哈哈哈。」

  「当白鸟的话,让你分不清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时候,那么他已经成功了。」

  “哇。”太宰治非常配合地,装出满脸惊讶∶“不过这位河上悠吾的异能力,只是提取人的记忆而已诶。”

  “......原来如此。”他有些头大的配合了他的嘲讽后,才认真的开口切入主题∶“是只提取一段记忆吗?”

  “不。”太宰治微微摇头,支着头开口解释∶“准确来说,是从你睁眼开始到最近的事情,全部结束后就会醒过来。”

  “不但没有恶意,甚至可以恢复身体的机能。”加奈叹了口气,也跟着解释∶“所以虽然会长时间陷入昏迷,但还算得上是治愈异能力。”

  “对的~”太宰治打了个响指,认同了这一说法∶“有没有感觉身上都轻松了不少?”

  他愣了愣,消化了一下这三段话,还轻轻活动了下胳膊,才对着太宰治缓缓开口∶“这个睁眼不会是从出生开始吧?”

  “是的。”太宰治眉眼一弯,还贴心地朝他小声解释∶“准确来说,是从第一个有画面的记忆出现时开始。”

  所以如果排除他五岁前都是盲人的话,那么他刚睁眼就是在湖里,还是在湖底。

  啧,这算什么,大变活人吗?

  而且,他不但还一直都是失忆的状态,就连情绪起伏都微乎其微。虽然至少能够确定藤宫就是G组织的一员,但他依然想不通。

  “真是一步好棋。”太宰治表情轻松,出口的话却嘲讽至极。

  所以基本可以说,是刚刚好停在离开福利院的时间。

  如果异能力不解除,估计他还能看到更多东西。可惜除了他还有很多普通人,不可能拿他们冒险。

  既然安排这一切,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他失忆了,那么不想让他记起更多的原因,又是什么?

  “怎么了?”加奈看着他们瞬间冷下来的表情,瞬间有些不明所以。

  「加奈啊,现在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我们白鸟是穿越的了(扶额苦笑)」

  「我是VIP,我要知道记忆里都是什么呜呜呜。」

  「那如果是盲人,岂不是就没用了?」

  「前面的,你真的,我哭死哈哈哈。对视才能发动的异能,盲人肯定不行啊。」

  “没事。”他抬眼看向吊杆上的营养液,叹了口气∶“......可能有点麻烦。”

  “根据河上的‘口供’。”太宰治饶有兴致的朝他道∶“似乎他只接到了任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和目的。”

  “至于他加入G组织的原因......”太宰治表情依然,停顿了一下后再次开口∶“虽然他一直不松口,但我们已经查到一些了。”

  “具体的可能还要点时间。”他耸了耸肩,似是已经有了猜测。

  江远沉默的听完后,开口提出最关键的问题∶“其他人呢?”

  “没找到。”太宰治笑了笑,开口回话∶“虽然我认为没有,但目前还是扩大范围了。长崎这么大,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至今还是不懂。”他伸手将滞留针的敷料揭开,然后就直接拔出针头。

  既然这么缜密地布置了这一切,却连个善后的人都没有。完全像是两个人做的计划,这种矛盾的感觉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S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诶?!”加奈赶紧上前,就见他手背上的伤口只有轻微的血渗出,拔针的力道和角度都刚好。

  “如果是一个人,那么恐怕他的目的不在此。”太宰治丝毫没有在意他拔针的动作,也迎合了他的想法∶“如果是两个人,倒有些没必要了。”

  “等悟醒了,再好好聊一下吧。”他伸手抹了把脸,脑海里愈发深刻的短暂记忆,此刻像针扎般一点点侵蚀他的判断。

  “......那也不用拔针吧。”加奈在床边有些无奈地站了一会,才抬脚离开病房去叫医生。

  「白鸟是不是受刺激了?」

  「加奈∶瓦大西带孩子真累(苦笑)」

  「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更上一层楼,哈哈哈。」

  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他已经在病号服外套上外套。因为头发有些乱,还特地戴了个帽子,一副马上要出门的样子。

  有些年长的男医生出现在门口,目光马上就锁定在被他夹起来的输液管上,随后就落到稳稳站在病床边的他。

  “诶哟。”他有些惊讶的走上来,赶紧扶着他坐下:“怎么还自己拔针了,起码要检查一下再活动啊。”

  “医生,我已经没事了。”他有些无奈地抬头,看向被帽檐遮住半张脸的男人:“我要去看......我朋友,他还没醒呢。”

  “那怎么行?”医生脸上写满了轻车熟路,似是经常听到这种话,语气强硬开口回复。

  他伸手翻开他的病例,开始念经般的朝他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至少要量血压,CT和磁共振,心电图。”

  他轻轻扭头,看向一边正在看热闹的太宰治,满脸都是质疑。

  太宰治毫不避讳的轻笑两声,从椅子上站起来。

  两步靠到他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般,朝他小声开口:“这是普通的医院~”

  耳边传来轮子滚动的声音,护士推着轮椅进来的时候,他感觉头都大了,嘴唇起码张合了几次:“......必须坐吗?”

  “当然。”

  “我来推吧。”太宰治笑着走过来,还伸手坐了个请,就差把“这是报复”现在脸上了。

  「《恭迎太宰治落地长崎》《我来推吧》哈哈哈哈哈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白鸟这黑外套配上帽子好帅,有种阴暗爬行的感觉。」

  「医生: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全身上下就嘴最硬(自信)」

  最终,他还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被太宰治“温柔”地推去做了各项检查。

  “影像检查我能理解。”他看着眼前的抽血管,不禁质疑:“电解质是什么鬼?”

  太宰治笑了笑,先医生一步开口解释:“当然是排除电解质紊乱引发的晕厥了。”

  “......你倒是想个好点的理由。”他懒得跟太宰治拉皮条,直接朝他耳边,有些咬牙切齿的小声开口:“你这是把我当实验对象了吗,太宰先生?”

  “哎呀。”太宰治语气轻佻,但表情却意外的平静:“我只是担心有副作用。”

  ......行吧,你开心就好。

  「白鸟:囧,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知道你知道我在撒谎,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在撒谎,好好好,你俩搁这套娃呢?」

  「医生:内个,瓦达西真的觉得这个电解质没有必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