镭钵街,一处隐蔽的地下暗室。

  这藏匿本事,都快跟他老桑博有的一拼了。他真是很是佩服,这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谨慎的跟下水道的老鼠一样。

  一路走来,各种别处心裁的小机关层出不穷,堪比大型解密现场,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请用茶。”费奥多尔很是客气的,待客礼仪十足的奉上了杯热气腾腾的热茶。

  “太客气了您。”

  桑博从四周不断闪烁的电脑屏幕上收回视线,“老桑博我正好渴了。”

  这个地方看起来就是很适合发展什么邪恶的计划。

  “咕咕——”

  热茶刚下肚,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桑博表情变得生动起来,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捂住肚子,“嗯……或许我还有些饿了。”

  费奥多尔轻笑一声,“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桑博眼睛一亮:“不介意,不介意,老桑博我不挑食的。”

  真是一位好心人啊,都想给对方打个9.99折了。

  五分钟后。

  吸溜着热呼呼的泡面的,感受着胃中传来满足感,桑博看了一眼在电脑旁同样吸溜着泡面还一边辛勤工作的大客户,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这也太敬业了吧!

  怪不得黑眼圈这么重,体质看着也不怎么好,在房间里还戴着那顶毛绒绒的帽子,还有这小披风……老实说,桑博总感觉对方会因为过于敬业随时猝死在电脑跟前。

  至于果戈里,他正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兴趣十足的垒着高高的纸牌塔。眼见,只要最后一张牌搭上去一座完美的纸牌塔就成功了。

  “噗嗤~”临到最后一步,果戈里突然笑了起来,一甩披风,扑腾出一阵风来,成功的将纸牌吹得满房间都是。高高的纸牌塔像是从来没有出现在桌上。

  一张印着小丑的纸牌最后晃晃悠悠的落在了费奥多尔的泡面上,汤汁很快就将纸牌的一角浸染,他看了一眼,将泡面推到一边,随意的又掏出一包压缩饼干开啃。

  “果戈里,一会记得打扫卫生。”

  “不要——”

  桑博的泡面倒是幸免遇难,为了防止再发生什么意外,他吃的飞快,将最后一口吞吃入腹后,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得找点话题聊一下,展现一下他的敬业精神才对。

  “您具体需要我做些什么呢?”桑博开始打预防针,一脸无辜的开口,“提前说好,老桑博我实力不济,太危险的可不干。”

  费奥多尔转过身去,电脑屏幕在他身后闪烁,他扬起嘴角直视对方,“不,您暂时什么都不需要做,目前只需要呆在我身边保护我即可。”

  “如您所见,这里很安全。”

  嘶……他定金都收了,也就是说包吃包住还给钱,虽然吃的是泡面,住的是地下室,但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一大笔钱拿,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您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了,感觉跟混吃等死似的,不过还得提前说好,钱是不会退的……所以,能问一下老桑博今天睡什么地方吗。”

  正在打扫卫生的果戈里指了指他现在坐着的长条沙发,“只有这个跟地板了。”

  “不介意的话我的房间让给您。”费奥多尔指了指一处紧闭着的房门,“我一般都会工作到很晚,您可以在里面休息。”

  桑博看了看还没他长的沙发,对着费奥多尔的话思考了一秒,扬起谄媚的笑容,“瞧您说的,我瞅着沙发就挺好,这可比野外好多了。”

  费奥多尔只是礼貌微笑:“听您的。”

  果戈里打扫的已经有些无趣,直接传送到了桑博身后,干脆的将自己半个身体重量的都压在了那头蓝毛上,放高了音调,“人类真是客气到虚伪,我们来聊点增进感情的吧。”

  “首先,由伟大的魔术师来提问,桑博·科斯基,你来横滨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这个大概得问他家老大想让他做什么了?

  感受着头顶的重量,桑博摊开了手:“嗯,大概算是来玩的。怎么,有推荐吗?”

  被老大玩怎么不算一种玩呢。

  “呵——”这个说辞太没有说服力了,费奥多尔都忍不住轻笑出声。

  果戈里更是已经鼓起了脸,气呼呼的敲蓝色的脑袋:“骗子先生,说谎可不是好孩子。”

  “老桑博冤枉啊。”桑博正欲开口申诉。

  费奥尔多应走过去亲自为桑博添上茶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您不想说也没关系。”

  “说起来,横滨确实有一样好玩的东西。”

  热气氤氲而上,遮蔽住紫红色眸中的沉思,“您听过‘书’吗?”

  “瞧你说的,老桑博我也是读过不少本书的,您说的哪本,我回头仔细鉴赏一下。”

  “看来您确实不知道。”费奥多尔放下茶壶,倒是可以排除对方是为了书才来到横滨这个可能了。

  “呃……我说您就别打哑谜了。”

  “一本空白的书,只要写上去符合逻辑发展的故事,便会成为现实。”

  “我说,老桑博我好歹是个成年人了,看起来像是会信这个的人?如果是我家的小妹妹倒可能会犹豫一下。”

  如果真的有这种好玩的东西,他都不敢想酒馆那群家伙能为这东西打的多么凶,面具都得碎几个了吧。

  费奥尔多但笑不语。

  桑博倒吸一口凉气,“……您说真的!?”

  他这位大客户看着也不像随便编故事的人啊,难道是真的有这么一本神奇的书?

  如果真的有,那能影响到什么地步,一座城市,一个国家,还是一个星球……再大,应该就不可能了。

  “这个就要由您以后亲眼见证了。”

  费奥多尔知道这样就可以了,对待一个不知道底细的骗子先生除了要有足够的利益,必要时候给予对方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才能最稳妥的控制。

  寒腿叔叔陷入沉默,如果是真的,那一定真的不能让酒馆那群没底线的家伙知道这玩意的存在,如果有机会得到,自然是由他亲自保管最为妥当。

  不过也不能排除这玩意是啊哈老大特意做出来的乐子,老大这方面恶作剧的前科可不少。

  “他是织田作之助,体内便有一张书页。”费奥多尔见桑博陷入沉思,将张照片推了过去。

  一些基础的情况还是要给到对方的。

  看着照片中熟悉的人,桑博嘴角抽搐了一瞬,好在很快就将其压了下去。

  老大特意标记出来的人果然不一般,把他扭送到押送车后不久又换了另一种方式出现在他眼前。

  桑博很擅长表演,费奥尔多不觉有异,又推出另外一张照片,一看便知是偷拍得来的。

  眼角鲜艳的一抹红的青年紧跟着跃入眼帘,桑博故作镇定的喝了一口水掩饰自己的异状。

  就……还挺惊喜的啊!

  最后,他也就憋出来这么一句,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吃惊,“这照片上的小哥看着挺帅气的哈。”

  “他叫丹恒,身份未知,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疑似超越者。”费奥多尔轻叹一口气,“是个很麻烦的人物,拦下了数次针对织田君的行动。”

  “目前,是我们的敌人。”

  是你们!跟我老桑博可没关系!

  寒腿叔叔在心中吐槽,这屁股还没坐热,他都得做好了跳槽跑路的准备了,这新东家不是个好留处啊。

  实力姑且不论,老桑博跟无名客的友谊不容置疑,以后能给他们找的乐子还多嘞,再说了,他还想有机会以后参观一下星穹列车呢。

  说不定还有机会拿下酒馆的一个很久都没解决的悬赏——关于欢愉星神啊哈是不是真的喜欢死去的开拓星神阿基维利?

  阿基维利陨落之后,他们老大也跟着躲起来不见人好一阵。后来听说,酒馆有人见祂抱着阿基维利的照片哭个不停,面具都全都成了悲伤的形状。

  顺带一提,还有不知是哪位同事提出的猜想,当时老大炸了列车其实是因为求爱不成反被拒,因爱生恨怒而炸车。

  还有一个不知道从谁流那传出来的小道版本,据传,老大当时求爱时还有第三者插足的,老大甚至被当面NTR了,这一听就很假对吧?

  毕竟第三者的存在从来没有被确定存在过,但流言却已经传开了,确定不确定也没那么重要了。

  好在关于这个问题,真有好事者去求证了。

  至于好事者为什么这么大胆?当然是因为被他们灌醉了后塞进了无数的牺牲与勇气,以及最重要的,他们老大当时刚好出现在酒馆,气氛都烘托到位了,勇士直接冲了上去问啊哈本哈。

  问完后,当时场面那叫一个寂静啊,然后事情就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他们亲爱的老大直接拿出阿基维利的照片捧在怀里开始哭诉,一边哭一边大骂开拓是个负心汉,脚踏两条船,一床睡三个,搞大肚子不负责……

  是越听越离谱,导致他们都一致认为老大是在逗他们玩。

  只不过后来还发生了一件事,让这件事情变得更扑朔迷离了,当初被他们推上去的勇士没多久就爱上一个悲悼伶人,他隐藏身份之后把人追到了手,两人成功黏糊了一段时间,结果没多久那名崇尚苦修的悲悼伶人最后还把他绿了,他捉奸不成还被打了一顿……

  堂堂欢愉星神因为这事还还特意跑过去嘲笑,很难不去猜是祂安排的恶趣味。

  没忍住一时想多了,寒腿叔叔的思绪回到现在。

  “您该不会是想让老桑博去跟一个超越者打架吧。”桑博适当的表现出害怕,他不知道超越者具体是什么,但这么推脱准没错。

  “我想您应该没有这个实力。”费奥多尔轻笑,“我都说了,您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有合适的时机到了我才会寻求您的帮助。”

  “关于‘书’的情报就当是我的附赠内容。我想,您会对它感兴趣。”

  桑博拍了了拍自己的小心脏,故作夸张,“那就好,我差点以为您要那我当炮灰了。”

  “如果您说的书是真的,我给您免费打工都没问题。”桑博伸出手,食指跟拇指比划出一点距离,“当然,我个人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愿望。”

  什么样的表现会获取信任,什么样的姿态能让对方松懈,这可是假面愚者的必修课。

  一旁的果戈里听着都有些犯困了,直接传送出去自己玩了。

  费奥尔多意味深长:“合作愉快。”

  桑博笑的跟朵大喇叭花似的,面上满是对未来的畅想,“老大,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