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稍早之前。
树影绰绰,阳光灼灼,叽喳的麻雀歪着小脑袋看上了一个不错的宝物,在确定宝物的主人看起来睡得很香后,便扑腾着翅膀精准出击。
小麻雀先是试探性的落在了肩头,用小爪子轻踩两下作为试探,而后探头探脑的开始用小小的喙开始啄垂挂在耳边红色的流苏,一下,两下,丝线制成的流苏很快就被啄成了凌乱模样。
画面看着很是和谐美好。
专心工作的小麻雀没有注意到的是白色的羽睫在微微轻颤。终于,在小麻雀不小心啄红了耳垂的时候一双犹带着几分迷雾的紫色眼睛睁开了。
耳朵好痒……是那个混蛋又在恶作剧的了!
起床气发作的百冶大人凭借冶炼锻炼出的超群身体素质精准抓住了万恶之源。
“叽——”刚才还在嚣张的小麻雀发出一声惨叫后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
紫色眼眸中的迷雾褪去,露出一双亮的惊人的眼睛,接着,便对上了小麻雀可怜的豆豆眼。
原来是麻雀啊……
他还没小气到跟一只小麻雀生气,顺手抚平自己的流苏耳坠,应星没好气的给小麻雀了一指头,动作很轻,算是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
“怎么,还委屈上了,是景元让你来的?”
他们之中,能指挥得动麻雀这种小动物的也只有那鬼点子贼多的小子了。
可是先一开口,应星就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哑,像是睡了很久后刚起床的声音,大脑也是一片雾气,飞速运转的速度此刻显得有些迟钝了。
这种状况简直不该出现在他身上才是。
他记得……昨晚为了庆祝他登上百冶之位,他们五人喝了一夜的酒,喝到最后,除了早就变成醉醺醺小猫的景元,他们四人都死撑着最后一口气,谁都不肯先倒下,只凭借本能一杯杯的灌着。
啧,饮酒果然要适量,这就是宿醉的影响吗?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陌生的景色。
一个疑问随即产生,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是以往一醒来就可以看到的的锻造台旁,也不是工造司特意划分给他的单身豪华宿舍……
这里还是罗浮吗?
“叽——”被握在手里的小麻雀再次发出一声弱弱的声音,示意自己的存在。
应星揉着太阳穴,这次,他松开了手。
得到自由的小麻雀呆了一下,紧接着就煽动翅膀嗖的一下飞走。总之,感谢这个人类饶它一条叽命,它下次再也不敢了。
看着小麻雀翱翔着飞向天空,应星也从轮椅上缓缓起身,本该放在膝盖上的青龙神尊的手办也随之跌落在地面。
他为什么会坐着轮椅,昨晚最后一个清醒的人到底是怎么处理他们的。
还有,这是什么玩意?
有点像丹枫,不太确定……再看一眼,做工真是一般,完全没有丹枫的原型帅气。
当然,这话他也就在心里想想,可不会对着丹枫说的,不然那个家伙说不定面上不显,私底下偷偷放出尾巴狂甩。
就是很简单的一个摆件,设计概念有,但是不多,连最基本的摇头摆尾动作都做不到。如果是他来设计用脚做的都比这个好一百倍,他们之中有谁的审美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差了?
这么想着,百冶大人还是很诚实的把青龙神尊收了起来,如果是他们几个不小心遗留到这里的东西下次有锻造剩下的边角料就顺手帮忙改造一下。
还有这个轮椅也挺简陋,没有任何的攻击手段。
衣服也被人换掉了,还有手上的绷带又是怎么回事……他可不记得自己有受伤,还是手伤。他的簪子怎么不见了,触手所级是散乱的白发,不复以往灵巧绾好的样子,应星眉头一皱。
这一切的一切,让百冶大人的强迫症有些犯了。
解着缠绕在手上的绷带,应星大步向前走去,先搞清楚目前到底是什么状况。
短生种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工造司内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以往很难申请下来的稀有材料这次他看还有谁敢反对,一直以来构思过无数次的图纸终于可以踏出第一步的实践了。
还为那几个家伙打造专属武器的设想也可以插个队安排上了。
再就是,别让他找到罪魁祸首,百冶大人朝前大步走着,笑的很是阳光开朗,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吓人。
被解下的绷带落到地面,层层叠叠的堆砌到了一起,忽而,来了一阵风,将散落的绷带吹走,飘荡出了好远好远……
时间回到正常流转。
[宿主,你真的决定好了]
“我有预感,就是现在。”
小浣熊一点严肃的点头,就是那种预感,在点下抽卡按钮前心脏跳动的一瞬。
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
伊尔的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弹出抽卡界面。
[请]
穹果断按了下去,霎时,系统设计的金光布满了整个页面。
罗浮仙舟。
堂堂神策将军正捧着一本书坐在树下看的起劲,面前还摆了一盘未曾下完的棋局。
目之所及的距离,有剑客正在舞剑,落入地面的金色银杏树叶正随着剑势带起的气旋随风舞动。彦卿练得很认真,将军今日可是难得空闲有时间指导他的剑术。
说是指导,其实也只是看看他练剑,两人一起说说话,下下棋,中间还会掺杂一些考校功课的话题。
总之,难得两人单独相处,彦卿很开心。
读完一小段故事情节,从墨字之间抬起头来,景元不由的流出一丝欣慰,经这么静静的看着那道尚且稚嫩的身影,他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
“彦卿,你的剑技又精进了。”
一剑舞罢,景元收起书卷,带着笑意出声,“假以时日,我这个做师父的也要甘拜下风了。”
“将军。”彦卿收起了剑,朝着树下走去,受到夸奖的小孩自然是兴奋非常的,不过他已经是个大人了,自然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将军莫要这么说,彦卿知道距离将军还有很大的距离,等我摘得剑首之位才算取得第一步成功。”
到那时候,他一定能为将军扫清更多的烦恼,至于更大的麻烦……比如那个凶巴巴的男人,还有那个冷冰冰的大姐姐,总有一天他也会通通拿下,扭送到将军面前。
到时候将军也会真正为他感到自豪吧。
“擦擦汗罢。”
景元取出随身携带的汗巾递了过去,彦卿接过擦了擦练剑额角出的汗。
倒是景元最后还是没忍住手痒摸了摸小徒弟的脑袋,“就算这么说,我也觉得彦卿还是很厉害。”
“彦卿已经是大人了,将军不要像对待小孩子一样。”不过总角之年的小孩不过嘴里抗拒,身体还是因为被尊敬的人摸头很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好好好……都听你的。”景元笑眯眯的收回了手,顺带帮徒弟调整了一下长命锁的位置,刚刚练剑的时候有些歪了。
“将军,彦卿还有一事。”
“哦,说来听听。”
“老师失联很久了。”说起这个,彦卿明显有些苦恼跟担心,“是出什么事了吗?”
“无需担心,他只是现在身处的地方不太方便联系。”
景元自然知道自己的小徒弟指的是谁,这段时间,他也曾为这件事忧心。
那位小友运气还真不知道该是好是坏,竟然把丹恒跟刃一前一后都拉去了那个世界,也不知穹该如何处理两人的关系。
要是他遇到了这种问题,恐怕会烦恼的整晚都睡不着觉。
“如此便好。”知道穹平安的消息,彦卿明显雀跃了许多,心中暗念,等下次再约老师一起切磋学习一下。
“其实……还有一事。”彦卿低咳一声,“是彦卿私人的事情。”
景元不动声色的看向自己徒弟的钱包,笑意更甚,“说来听听。”
“彦卿相中了一柄上好的青锋剑,只是近期囊中羞涩,还差一些,将军……”没有说完,彦卿就已经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向自家老父亲一样存在的将军。
将军这么聪明,一定会懂的。
“你啊,你啊……”景元故作苦恼的摇了摇头,“彦卿,开源节流不失为一种好办法,见一柄,爱一柄,这样可不行。”
“将军——”自诩为大人的小孩已经不自觉的露出撒娇的语气。
“那就没办法了,正好今日肩膀有些酸痛。”
“彦卿帮将军锤肩。”
不是彦卿自夸,他锤肩膀的技术可好了,每次囊中羞涩又见猎心喜的时候又恰逢将军肩膀酸痛时最后总能取得双赢的局面。
“嗯嗯,那就麻烦彦卿了。”
两人在树下盘坐,不识趣的风吹起有些过分浓密的白发,一缕发梢轻轻拂过,彦卿鼻尖有些发痒。
于是,刚准备卸下繁复肩甲的彦卿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众所周知,人在打喷嚏的时候的眼睛是闭着的。因此,某个不过总角之岁的小孩再睁开眼发现捶肩的对象消失这很合理吧!
“将军?”彦卿迷茫了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星槎海。
“追,那个行迹可疑的男人好像往这边跑了。”
分叉口路口前,靠谱的云骑君前辈开口了,“素裳,我去这边,那边就交给你负责了。”
“前辈放心,要是遇到,我一定把那个家伙捉拿归案。”
“不,遇见的第一时间记得大喊,我们会以最快的时间赶过去的。”
“呜……知道了,前辈。”双马尾的云骑新人发出了沮丧的声音。
两人分头行动后,就在他们大声商量的货物堆旁,一颗蓝色的脑袋小心翼翼的冒了出来。
啊呀呀,老桑博还真是不容易,他不就多说了几句话吗,怎么就被定型为可疑分子了。
还是贝洛伯格好,他就不该一时兴起想着来仙舟玩玩。
要不,还是回去好了……
不对,桑博突然闭起了眼睛,他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发现又是那股曾经在贝洛伯格也出现过的气息。
为什么这股气息还会出现在仙舟罗浮?
这到底是什么?
正在他这样思考的时候,天空垂下的无形丝线已经快要消散。
算了,不管了,还是当下的最重要……
“诶!?”
桑博懵逼的低头,不知什么时候化为实体的丝线将他缠成了蚕宝宝,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都没能反应过来。
在他的身后,一位黑皮无脸的男子正捧着面具,祂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汗水,然后,一脚狠狠踹在了自家信徒的屁股上。
桑博飞了,飞了的同时终于扭头看到了罪魁祸首,当即瞪大了眼睛。
老大,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这是突发奇想想拿老桑博取乐吗?
如果是这样,桑博表示,他认命了,玩呗……谁能玩的过您老人家!
寒腿叔叔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了星槎海,成为了云骑军未能破解的迷案。
“伊尔……”
[宿主,你在等等,我相信这次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小浣熊欲言又止,“可是……”
[没有可是!]
“哦。”小浣熊闭上了嘴,他决定在等等,现在的伊尔气场好强,也好凶。
伊尔抑郁了,每次召唤都能出现故障这是什么原因!运气问题吗!
明明这次能量充足,流程也很顺利,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