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

  还未靠近,这次琴酒真的听到了某只嚣张到快要上天的笑声,听的出,这小子真的很开心。

  嗖——

  听到声音的那一瞬,琴酒也看到拳头那么大的雪团带着呼啸的尾音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迎面砸来,瞳孔微缩,他本能的偏头,带着一丝凉意,雪球几乎是与他擦脸而过。

  而后,精准的命中他身后的某只光头。

  朗姆只感觉一凉,散落的雪块在头顶碎裂,顺着寸草不生的弧度随意的滚落开了。他的笑容有点保持不住了,他怎么感觉头有点晕?

  会议算是卡在双方都满意的点结束,留下贝尔摩德继续跟太宰治调情。他则跟琴酒一起过来,自然不是散步,他打算看看这个身为人质的孩子。

  现在看来,这小子未免过于活泼了。

  嗖嗖——

  紧接着的两团雪球彻底剥夺了他的思绪,漂亮,两发精准命中!

  不对,他怎么又被砸了!!!

  奇怪,好像有星星在眼前冒。

  琴酒眼角一抽,他没看错,刚才那两发雪球都是朝着他来的,他怀疑这小子甚至计算好了他躲避方向,如果他躲过,也至少能砸中后面的朗姆。

  躲在雪铸成堡垒后面的某只悄悄冒出了一个头,啊,失败了,他还以为至少能砸中琴酒一下,结果全都被那个秃头大叔的头顶给消耗了。

  还有,琴酒刚才是不是故意朝着左边躲的,算准了他躲过去后雪团的轨迹一定会落到那个大叔头顶。

  他难道跟这大叔不对付。

  凭借强悍的意志力,朗姆从晕眩的状态中挣脱,顺手抹去头顶残留的雪痕,而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为了防止不安分的某只再来一下,琴酒加快了步伐,在雪地上留下一连串脚印。

  “住手。”总算是赶在了下一个雪球扔出之前,他果断的加大音量。

  雪铺满的地面凌乱的躺着三瓶已经在奄奄一息边缘徘徊的酒,都是脸朝下的状态。视线依次扫过,琴酒不明白,打个雪仗而已为什么能打成这个样子。

  下一秒,看到这小子壁垒身后的弹药库琴酒什么都明白了。

  那几个都快跟这小子一样高的雪球是怎么回事啊!

  正常人被这个砸一下还能起来吗?

  他是不是该庆幸一下这小子砸他的是用的小雪球吗!不不不,按照这小子的逻辑推断,只是单纯的怕大雪球速度太慢被他躲过去了。

  穹随意的抛了抛手里的雪球,发出期待光波,“琴酒,你要来一起玩吗?”

  “想让我也躺地上。”琴酒收回视线,点破这小子的阴谋。

  阴谋被识破的窘迫感完全不存在的:“诶嘿~”

  朗姆调整好心态,他跟这个小的孩子计较什么,对组织而言这可是一张绝好的牌啊。

  不过路过躺在雪地里三瓶冰镇酒的时候他还是可耻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陪小孩玩也不需要拼命到这个地步吧,堂堂正式成员就这么躺在雪地里装死。

  靠近后,朗姆第一次看清了小孩的样子,不得不说,真的很可爱。

  “穹,小朋友你是叫这个名字吧。”朗姆摆出和善的姿态,“你打雪仗真的很厉害,如果我在年轻一点都想陪你一起玩了。”

  穹超大声的迫害,“大叔,我不介意的。”

  朗姆语塞,这小子是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吗。

  他果断转移了话题:“好多大雪球,都是你做的吗?你把他们都击倒了,真棒!”

  穹天真的摇了摇头:“都是伏特加做的,可惜他阵亡了……”

  听闻此言,躺在雪地的冰镇伏特加艰难的仰起头来,可怜的看向琴酒流出两行清泪,脸上的青紫看上去还很新鲜。

  这小魔鬼想打雪仗了,说好陪着玩一会就把狙击枪还给基安蒂和科恩。于是他们出了基地,找了一片雪落满的场地。

  分好阵营,刚搓了第一个雪球,这小魔鬼就嫌弃冻手,指挥他搓雪球,他搓的手都快冒烟了,搓完又派他冲锋陷阵,结果被不分敌我的干掉了啊!

  那个他搓的最大的雪球最后就是用来砸他的!

  琴酒默默点燃了一根烟,回头给伏特加申请一点奖金吧。

  朗姆闻言一笑:“那还真是可惜了,下次我让他们在陪你玩。”

  这下,雪地里三人都不淡定了!

  朗姆,你这根谋杀有什么区别。可是他们不敢出声,这小鬼要是发现了他们还能出声不得立马举着雪球过来砸他们一脸。

  这个人的身份好像不一般,穹露出笑脸,“大叔你在组织的职位比琴酒还高吗?”

  身为组织二把手的朗姆哈哈一笑:“当然!”

  穹期待的看向他:“那你可以命令琴酒陪我玩吗?”

  “这个……琴酒不归我管,他直属于BOSS手下。”朗姆犹豫了一下,名义上他高琴酒一级,但没有直接调动的权利。

  穹眼神迅速转为鄙夷,得出结论:“看来大叔你在组织里面好像也不是很厉害。”

  “……”

  二把手的朗姆表示他不计较童言童语,以后等组织正式开始培养这小子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琴酒适时的打断:“今天到此为止了,晚上有个宴会,我带你去见你叔叔。”

  “这么快。”小浣熊恍然大悟,“是带我去威胁刃吗?”

  “不是。”

  琴酒脸都快黑了,这小子不要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质的自觉啊,地上那三瓶冰镇酒已经真的快要死了。

  “那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

  “这果然还是威胁吧。”

  “闭嘴!”

  小浣熊选择朝着琴酒扔出了蓄谋已经的雪球,在对方黑着脸的同时一把捞起旁边的垃圾桶逃之夭夭。

  朗姆看着琴酒面无表情的拨弄着银发上的雪突然有点感慨,他们组织的琴酒竟然没有掏枪,就带了这么短时间的孩子,一个人竟然产生这么大的改变吗。

  “琴酒,你觉得这个小鬼怎么样。”朗姆的单眼中露出一丝精光,“能成为那把刀的刀鞘吗。”

  “不知道。”琴酒注视着某只逃之夭夭的身影,在看到对方跑的太急被雪地里隐藏的枯枝绊了一个平地摔嘴角忍不住勾起。

  “朗姆,一个疯子的精神状态是无法揣摩的。”

  “不过这小子很有天分,性格是糟糕了一点,但值得培养。”

  “也是。”朗姆摸了摸下巴,“看好这小子,BOSS已经决定给他看看那样东西,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一些能牵制住他的绳索。”

  “知道了。”

  琴酒不动声色,他想了想,还是隐瞒了这小子是个异能者的事实,这件事,或许还不是告诉组织的时候。

  最近这一连串紧密的事件,不知为何,他总感到到一股违和感。直觉告诉他,这小子或许是关键。

  夜宴已起。

  层层叠叠的香槟塔中流淌着流金般的液体,奢华的厅堂满是纸醉金迷,端着盘子的侍者带着统一的笑容在觥筹交错中穿梭……

  若是仔细去看,场中不乏一些在新闻报纸大荧幕上出现的面庞,政客,商人,明星……出现在这里,或许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他们三三两两的交错,小声的交流着不为大众所知的秘闻,虚伪随处可见。

  “太宰先生,如何。”轻挽着男伴臂膀,红色的唇在耳边轻语,贝尔摩德轻笑着,像是恋人之间私密的话语。

  她今天易了容,比起以往美艳的风格,今夜穿了一身浅蓝礼裙,走的是温婉如大和抚子的路线。

  “佳人在侧,我又怎么会去看那些凡俗之辈。”反手轻揽着女伴纤细的腰肢,随着音乐,他们步入舞池起舞。

  四目相对,太宰治的眼神真当是看狗也深情。

  嘛,不过没关系,贝尔摩德也是。短短两日,各种甜言蜜语都说倦了,两人愣是没感到一丝真情。

  挂着得体的微笑,嗅着怀中美人的淡香,太宰治思绪飞了,看来这个组织的门路倒是很多,无论方式是什么,能将这么多社会名流有头有脸的人物聚集在一起本都是一种巨大的能量了,这是专门朝着他彰显实力吗。

  贝尔摩德轻笑,“这里面有一半的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黑历史,只要爆出来就能让他们身败名裂那种。”

  “哦,这倒是很有意思。”

  “当然,他们中有一部份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关键时刻也得到过我们的帮助,剩下的则完全蒙在鼓里。”

  “所谓秘密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刻爆出来才能成为合适的助力。”太宰眨了眨眼,“明智的选择。”

  一小部分人的黑料是利刃,但要是超过某个界限,对自身而言就是致死的毒药了。

  当一群掌握了社会上大量资源的人都对同一个组织产生敌意,并展开疯狂报复,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了。

  贝尔摩德自然是明白对方话中的含义,“这些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而我们,更加强大了。”

  太宰治意味深长:“我听说你们的BOSS从未换过。”

  根据他得到的资料,这如果是真的,这位老老老先生至少已经一百四十岁了。啧,想想就觉得可怕,竟然有人在这可怕的人世间坚持这么久。

  对于这个问题,贝尔摩德但笑不语。

  看来他这位美丽的舞伴是不考虑回答他这个问题了,太宰治轻笑了一声,略过这个话题。

  他怎么能为难一位美丽的小姐呢。

  可如果这位老先生已经死了,那这个组织每年花费海量的资金投入到破解人类寿命的实验中是为了什么?

  人类,真是可怕的存在。

  “到了。”

  地下停车场,安室透熄灭了发动机,打开了车门。

  刃默默下车,顺手松了松领口,他换了一身裁剪得当的黑色西装,内里是白色的衬衣,系着一条有暗纹的红色的领带。

  胸口有点紧……

  “剑可以放这个小提琴盒子里,我暂时帮你收着。”考虑周到的安室透从后背箱翻出一个小提琴盒子。

  “不用。”刃松开了手,支离化为光点消失在空气中,当场给安室透表演了一个魔术。

  真神奇,心里感叹了一句安室透又将小提琴盒收了回去,“看来是我多虑了,用不到了。”

  “我刚才收到组织的消息,我们现在要去见的是横滨那边的港口mafia派来的使者,对方是个聪明人,他点名要见你,组织想跟他们合作很久了。”

  说起这个,安室透也是惆怅,港口mafia那边怎么会突然同意跟组织谈判了,这可是一个重大的变数。

  “我不擅长谈判。”

  “你误会了。”安室透哭笑不得,“谈判自然是交给擅长的人做。”

  紧接着,他张望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刃先生,你今晚随意的配合一下就成。”

  “如果有必要,我想请你杀掉那位港口mafia的贵客,破坏这次合作。”

  这次的合作不能成功,组织的势力不能在壮大了。

  音乐停止,周围又陆陆续续的响起交谈的声音,而结束了一支舞的太宰治突然感觉鼻子有点痒,有种打喷嚏的冲动,这是有谁想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