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 染红了半边天空。
排球比赛结束后,一群人乌泱泱的到了烤肉店,像包场似的, 整个餐馆全是乌野的人。
我盯着被烤得滋滋冒油飘着香气的肉片,期待地注视着西谷夕将烤好的肉放到我的餐盘里。
“所以, 你们只待半个月过完圣诞节就又继续旅行啊?”
“嗯。”西谷夕将肉夹到我的盘子里,
“环球旅行听起来真让人羡慕呢, 有地方推荐吗?我和清水婚后度蜜月正好可以去。”
“如果是度蜜月的话,我想想……”
听着他们的谈话声, 我心无旁骛地吃着烤肉,偶尔沾好酱汁后, 我会放到西谷夕的盘子里, 让他吃。
聚餐结束,我牵着西谷夕的手, 他的手温在冬天也热,低头扫了眼, 包住我的手塞到外套口袋里。
和朋友们告别,走向回家的路。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车水马龙。夕阳落幕, 天空呈现偏暗的烟紫色。
西谷夕:“今天贝尔很沉默欸。”
我:“?”
还以为他数次看我是错觉呢。
我:“沉默吗?”
西谷夕抬了点下巴,侧过头看我:“嗯, 是不怎么开心吗?”
“哪有?我当然开心!”
不过因为这里都是他的朋友,虽然他们都很友好,但是初次见面怎么也不可能一下就变成好朋友,谈话什么的, 融不进去也是正常的。
虽然说今天的确没怎么说话, 但我也不能贸然出声打断他们谈话吧?更何况作为听众, 听他们聊天也挺高兴的。
西谷夕定定地看着我,似乎在确认,过了会儿,才松了口气扬起唇角对着我笑:“……还以为今天搞砸了,贝尔是真的开心就好。”
我挑眉瞪他,不轻不重地抬胳膊在他身上撞了一下:“难不成我还骗你?”
回到住处,西谷夕先洗了澡,我在沙发上躺着,闲着无事在手机上搜排球赛事相关,之后又去搜西谷夕,也能看到三三两两的网站链接。
点开了几个三四年前的视频,在人数众多的赛场上寻找西谷夕的身影,嗯……很容易,自由人身上的衣服真显眼,但是摄影者不怎么给单人镜头。
就在我漫不经心浏览网页,随手刷新的时候,好半晌页面都是空白的,突然屏幕诡异地熄灭黑屏。
我:……?
手机坏了吗?
这个时候,我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元素,带着时空属性的。不等我按开机键,手机屏幕自己亮了起来,然后向我推送了无数的封面是西谷夕的帖子。
帖子一:
“谁懂啊!这一脚直接踹进我心里!”
帖子二:
“啊啊啊啊noya宝宝睡觉太可爱了!!!”
帖子三:
“最自由的自由人!”
帖子四:
“他可是乌野的守护神!!!”
帖子五:
“真男人noya桑!!”
帖子六:
“请把顺毛焊死在身上!”
……
嘶,好多感叹号。
我是来到了西谷夕的粉丝基地吗?
不过我又感觉不太像,图片上的西谷夕全是高中时期的他,没有近照。
继续浏览,又刷到一个关于西谷夕小时候的帖子。
嗯……
感觉突破了次元壁。
我点进了那个点赞量最高的视频,也就是帖子一。
排球赛场,无数观众,强大的对手,千钧一发,即将落地的排球“嘭——”被横扫过来的腿精准地接起,引起全场轰动。
我默默地坐直,然后按着进度条将视频拉回反复观看,男朋友好帅啊。之后退出来,将刚刚看到的帖子都看了,准备刷新的时候。
“咔嗒——”
西谷夕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了,穿着长袖长裤睡衣,毛巾搭在头上擦水珠,一边擦头发,一边对我说:“我洗好了哦,贝尔可以去洗了。”
我从屏幕移开视线,径直落在他身上,就在刚刚,他出来的瞬间,手机上所有的帖子都消失了,黑屏又亮起,页面呈现的是最初搜索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吗?这样看我。”
西谷夕困惑地眨了眨眼,他将毛巾搭在肩上走过来,半湿的头发乖顺地下垂。
我把手机塞给他看。
西谷夕扫了一眼,困惑依旧。
“我刚刚看到了好多关于你高中时期的帖子,然后附带你的单人视频。就好像你是一个十分有人气的漫画角色,然后这些发帖人是你的粉丝。”
“欸——?!”他显然很震惊,“真的吗?”
“假的。”我故意说道,他乐呵呵的笑。
我在沙发上盘着腿:“你出来后帖子就都不见了,我也搞不懂为什么。”
西谷夕:“嗯……那真遗憾,都是关于我什么的呀?”
我看着他被水蒸气熏得微微泛红的脸颊,如实总结回答:“都是夸你帅和可爱的。”
西谷夕与我对视,有点茫然。
他用毛巾在头上擦了擦,轻声道:“这样啊。”
“唔,下次刷到我一定给你看。我去洗澡了!”
冬季就是容易干燥,手机甩在沙发上,我迫不及待去浴室泡澡。
西谷夕目光在沙发上的手机上顿了顿,亮着的屏幕上是以“西谷夕”、“乌野”、“排球”为关键词的搜索记录。
过去的年少回忆被记录后总是会突破时间留下印记。
-------
我泡澡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西谷夕过去的事情,那些我不知道的,错过的过去。
就是单纯的想知道。
没有别的意思。
一到卧室我就往床上扑,西谷夕吹干的头发蓬松有点乱,他正盘腿坐着,翻动我和他的旅行相册,我趴他背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抬手摸他的头发,低声:“我想要看你的过去,给不给看?”
西谷夕侧头轻轻在我的脸上贴了一下,就着这样的动作问我:“怎么看?”
“有一个记忆梦境的魔法,我对你施了咒语后,我就能看到你的过去,什么都能看到。”
我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歪头看他,没忍住凑过去在他嘴巴上香了一口。
西谷夕舔了一下唇,亲了回去:“什么都能看到?”
“对!什么都能!只要是你经历过且留下记忆点的,你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小秘密吗?”
西谷夕陷入沉思作思考状,他好像没有什么小秘密不能给贝尔看,他一直都十分光明磊落!
“没有小秘密,你都能看。”
西谷夕笃定地说道。
我:“好哦。”
“这个魔法是等价交换的,我看你过去的同时,你能看到我的过去。”
“贝尔的过去?那我很期待!”西谷夕眼睛微微睁大,笑出白牙。
不再犹豫,我俩说做就做。
咒语成功的那刻,两颗云朵形状的气泡框从两人头顶飘出,分别代表着<西谷夕的过去>和 <贝尔蒂丝的过去>,然后缓缓交换落在我们两人头上。
“一会儿我们闭眼就能进到记忆梦境里了。”我关了床头暖黄色的灯,和西谷夕一起面对面躺下,习惯性地拱到他怀里,他亦是直接揽住。
他说:“好。”
风吹过,树叶婆娑发出沙沙声,踩不到踏板的小孩,惨叫地坐在自行车上飞快地穿过林荫。
我是旁观者的视角。
唔,像透明人一样追随在他身后。
在他快要摔倒的时候,下意识地扶了一下,稳住了,他也抓住时机跳了车,腿一软跪在厚厚的草坪上。
小西谷夕眼角是吓出的眼泪,呼吸急促,一抬头是美丽的夕阳。
爷爷大笑地靠近。
梦境的画面不会太连贯,毕竟是梦。一连闪过许多片段,我都认真地看着。
小时候的西谷夕,是个在爷爷的教导下敢于尝试的胆小鬼。
……
我在半夜的时候醒了,看完了西谷夕在遇到我之前的经历。
西谷夕还没有醒。
他少年时期好像不太吸引女生,平时太过热闹阳光,就像小孩一样。排球赛场上,球风安静让队友舒心,可对于观众来说,拿分的攻手们更加吸引人的注意力。
我在黑夜中盯着他看,有点小困,伸手抱紧了他,便阖眼直接睡了。
第二天。
“我看到了好多次呢,护花使者西谷夕。”
男朋友:“……那,那只是、”
他闭了闭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大概就男生青春期悸动,将身边最漂亮的女生视为爱慕追逐的对象。他只是觉得和阿龙一起胡闹很好玩。
啊,怎么办?
贝尔在生气吗?
“我还看到,你因为得了一个巴掌,然后非常自豪,并且成为两个呆子的师父。”
我倒不是生气,而是一点点吃醋,再加上抓住他的小秘密。
“啪啪。”
西谷夕的下巴被挑起,脸颊被轻轻拍了两下,很轻的力度,软绵绵的。
他的眼睛猛然瞪大,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什么感觉?”
出乎我意料的是西谷夕脸上浮现潮红。
“不是,我没用力……”
西谷夕立即低下头,低声:“嗯……我没事的。”
他都不敢想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视线随意一扫。
他红着脸侧了侧身体。
我:……
嗯,他这是害羞的红了脸还是兴奋得红了脸?
记忆梦境里是能感知到情绪的,所以我不需要西谷夕怎么解释,现在只是故意逗他而已。
这样是有点过火吗?
我陷入沉思。
不管了。
先……先处理现在的事情。
------
离开西谷夕的国家,重新踏上旅行,不过是半个月后发生的事情。这个期间,我跟随他看了他生活的国家,后面就前往新的国度了。
离开岛屿,前往广袤的陆地,平原、雨林、山脉,这样的旅游让我见识到各种各样的人类生活,文化、语言、习俗,亲历远比书本上的记录要感受深刻。
等到我和西谷夕的魔法相册全都贴满,我和他已经逛了上百个国家。西谷夕的目标是全球旅行,我翻动着相册,爬过雪山、看过极光、见过沙漠……
还差一样。
我做了决定,对着西谷夕弯了弯眼睛:“你带我看了陆地,我带你游海底好不好?”
他怔愣一瞬,同样笑起来:“好。”
我凑过去亲他。
“真爱之吻可以让你在水下自由呼吸哦。”
西谷夕信了,于是回吻。
--------------------
完结了。
结局是早就想好的“你带我看陆地,我陪你看海底。”就,个人认为很浪漫。
专栏有排球相关完结文和预收,都是甜文。
Tips:看好看的小说,就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