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爱的姑娘呆愣半晌, 未有回音。但闻老师却心下安宁,并不急着催促她。

  两人如今目成心许,再无隔阂, 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何况她的姑娘这么心疼她,哪里舍得让她悬着心吊着命度日?

  思及此, 闻簌反倒觉得今天的求婚过于仓促,就像走个过场一样,面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要不你先不要答应?我之前在Z市有准备一点来着, 还没实现……”

  她向叶篱伸出手, 打算要回戒指,却被蛮横的姑娘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戒指什么时候准备的?”叶篱嗔了她一眼,问道。

  闻簌不知道该如何界定时间,许久之前就有想法,这是第二枚,第一枚如今还好好地戴在某个姑娘的手腕上,可看着面前的姑娘好奇的模样,闻老师还是尽量给出了答案。

  “上次系统任务发布之前, 想带你去领证的时候。”

  “为什么放在这里?”叶篱举着指南针给闻簌看, 不依不饶地道。

  “因为我觉得可能没有再送出它的机会了。”闻老师拿执着的姑娘毫无办法, 只得和盘托出:“那时候刚被告知系统不再发布任务,没几个月好活, 而你在生我的气, 我那时候问你, 你又说你不喜欢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你?”眸子里闪过讶色的姑娘回忆半晌,肯定道:“我没有说过。”

  但闻老师素来好记性, 有关叶篱的事更是比任何人都上心, 此时反驳道:“我问你是不是不再喜欢我, 你没否认,你还让我别说了。”

  叶篱哭笑不得地道:“我没否认,可也没承认啊。”

  “……”

  沉默是不承认的意思?!这姑娘的表达方式还真的是与众不同。

  得知自己曲解了叶篱意思的闻老师抿抿唇,哑巴吃黄连。

  言语中更胜一筹的姑娘瞧着难得吃瘪的闻老师,眼底闪着柔光,转言道:“即便没有送出的机会,也要变相交给我,醋醋,倘若我将它弃了扔了呢?你的心意……便白白糟丨蹋了。”

  叶篱似乎意有所指,像是在说这枚戒指,又像是在说前世今生闻老师不为人知的付出。

  可无论是哪一种,闻簌都很笃定地道:“没关系,只要是你,便没有关系。”

  “傻子……”

  叶篱叹息一声,握住闻簌的手将戒指放在闻簌掌心,就在闻簌以为她要拒绝自己的时候,张开手指道:“不帮我戴上吗?”

  闻簌眼睛顿时一亮,欣喜道:“你这是答应了?”

  “两世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闻老师?”叶篱面色微红,揩了闻簌一眼,片刻后,又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来。

  闻老师虔诚地将戒指戴在叶篱的手上,就像把余生交付在心爱的姑娘手里。她低下头,极轻极柔地吻了一下叶篱套着戒指的纤细手指,害羞的姑娘下意识地蜷缩一下,却没有把手抽走,显得腼腆又可爱。

  系统完成任务的提示音顺势响起,却不能唤回闻簌放在叶篱身上的注意力。

  “老婆。”闻老师一本正经地道。

  “嗯?”单纯的姑娘停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闻簌在叫她,特意低下头,作侧耳倾听状。

  闻簌逮住机会,在心爱姑娘的唇角偷了个香。

  往日里羞怯的姑娘今次却不同,只愣了一瞬,便追着闻簌的唇舌,将有伤在身行动受限的闻老师欺负了一遍。

  待沈知漫拉着方简回来时,闻簌正捂着脸装睡。身旁的叶篱托着平板电脑在看最近递来的剧本。

  眼尖的好友只一眼便看穿了闻簌强装的淡定,揶揄道:“闻仔,你这一副被轻丨薄了的小媳妇样子是什么情况?”

  “沈女士……”闻簌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嘴警告道:“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坏心眼的姑娘偏偏在噗哧一乐,似乎在佐证沈女士的猜想。

  其实沈知漫没有说错,闻老师的的确确是被秋后算账的姑娘狠狠地轻丨薄了一番。

  叶篱以闻簌不守承诺,说了许多她不爱听的话为由,泄愤似地咬了闻簌好几口,还在举旗投降的闻老师脖子上留下牙印,惹得闻老师现在只能捂着头面,遮住一时是一时。

  沈知漫还欲再逗弄她,幸而身旁的姑娘终于良心发现,不动声色地替闻簌挡了挡,道:“知漫,她脸皮薄。”

  闻簌:“……”

  这话还不如不说!

  但闻老师可不会反驳自己的姑娘,只得僵着脸,若无其事地道:“对,我脸皮薄,你不要挑逗我。”

  沈知漫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转头问方简:“小简,这还是咱们认识的闻仔么?”

  方简把捎来的饭食在一旁的可移动小桌上摆好,瞥了沈知漫一眼:“你自己嘴欠可别捎上我,我可没招惹闻老师。”

  沈知漫:“……”

  “不过篱篱。”帮理不帮亲的方简此时却破天荒地用手点点无名指,话锋一转道:“到底是轻丨薄还是名正言顺,你总该给我个解释吧。”

  叶篱放下平板电脑,漂亮得过分的面容上勾起张扬璀璨的笑意:“简姐,通知团队做好公关,我要换身份了。”

  ……

  幸亏白槿涵的枪法不准,虽有两发子弹打中闻簌,却是一个打在肩头一颗打在腰间,均未伤及要害,再加上这几日重获新生又有挚爱在身边,闻老师神清气爽,躺了两日便想回国。

  叶篱寸步不离地守着,连警告再威胁,愣是让固执的闻老师听话地在医院捱过整整十日。

  下了飞机,来接机的不止有自己父母,连叶篱的父母也悉数到场。

  闻簌被这架势搞得一时有些懵,冲身边的姑娘眨眨眼。

  “我爸妈知道你替我挡枪的事情,说要来照看你。”叶篱一手拉着行李,另一只手紧紧护着身边的闻簌,缓缓解释道。

  “啊?”闻簌面色尴尬地道:“这不大好吧?”

  一向独立自主,我行我素的闻老师突然感受到两家长辈的关怀,委实是有些吃不消。

  “可你最近不是希望我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嫌弃我天天在你身边约束你吗?”叶篱似笑非笑地道:“既然我不得闻老师待见,那便只好拜托叔叔阿姨和我爸妈帮忙。”

  “……”

  这要同谁说理去?

  她什么时候敢嫌弃她的老婆?

  闻簌只是心疼叶篱天天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罢了。这么到叶篱这里就被曲解成这样?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果然不能光靠语言。

  “篱篱。”

  “嗯?”

  “我什么时候能和你行丨房?”闻老师直白地道。

  还是身体力行好,最诚实的反应也最不容易被曲解。

  谁知身边的姑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压根不接她的话茬。

  “我觉得时机正好,篱篱,你都是我老婆了,可不能反悔。”闻簌隐隐觉得身旁的姑娘像是脚底抹了油,赶紧再接再厉道,生怕自己一个分神让她跑了。

  “嘶……”

  腰间不禁一痛,原来是恼羞成怒的姑娘将手暗暗地在闻老师没有受伤的那边腰间拧了一把,面上却充分发挥着演员的专业素养,让人察觉不到分毫。

  “不许再胡说!”

  闻簌赶忙捉住叶篱的手,十指相扣,防止暴力的姑娘再对她的腰“上丨刑”。

  “那你帮我安顿好叔叔阿姨,我就不乱说话。”闻老师在叶篱耳边讨价还价道。

  “闻簌,你给我等着!” 眼见即将与长辈们汇合,叶篱咬着牙暗暗道。

  等真到长辈面前,二人默契地换了一副面孔,一路下来,一个有礼有节,一个不矜不盈,惹得四位长辈怜爱非常。

  “闻簌,谢谢你这次保护篱篱,赵姨之前识人不清,你别放在心上。”叶母对自己之前与白槿涵的亲近,感到十分后悔:“这人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您别放在心上,赵姨。”闻簌颔首道。

  闻母原本很心疼自家闺女遭受这场无妄之灾,但却感激叶篱能在国外一直看顾着闻簌,如今看见闻簌精神不错的模样,心里踏实不少,故而道:“篱篱,谢谢你这段日子照看簇簇,还有上一次,她啊报喜不报忧,还不懂得顾及自己……”

  “林姨。”叶篱正色道:“我以后会好好看着她的。”

  “好~我们篱篱可比簇簇叫人放心。”闻母欣慰道。

  身旁姑娘的俏脸悄悄爬上红晕。

  闻簌无奈道:“妈……”

  闻母却不乐意,拉着闻簌恨铁不成钢地道:“不是我说你,你这求婚磨磨唧唧地准备四个月了,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没搞定!”

  闻母声音不小,惹得叶母都悄悄竖起耳朵。

  闻父和叶父掺和不进去,默契地走在前面,余光却关注着身后的妻女。

  闻簌不吱声,只举起身旁姑娘白净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是最好的证明。

  闻母这下喜笑颜开,对叶母说:“我赌赢了!说好了啊,打麻将让我两把!”

  叶母挣扎道:“篱篱,你没求婚吗?!”

  叶篱完美没有理解自己母亲的胜负欲,只摇摇头。

  叶母叹一口气,愿赌服输道:“行,说好了啊,就让你两局!”

  闻母挽住叶母的手臂,得意道:“嘿嘿,承让了姐妹!”

  闻簌不解道:“妈,您和赵姨赌什么了?”

  “长辈的事少打听!”闻母告诫道,转念一想又对闻簌说:“对了,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看看你们两个孩子,下午我们约好坐高铁去K市旅游,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闻簌眼角微微抽搐,出去旅游是真,看完只是顺路。

  也好,老天这回总算帮了她一把。

  闻簌压抑着心中的窃喜,眉眼弯弯地道:“我知道了,祝您们旅途愉快!”

  叶篱瞬间猜出闻老师的小心思,脸上红了个通透。

  作者有话说:

  不正经的后续。

  闻老师握拳:天助我也!

  叶影后:无赖!

  【所以~明天~小可爱们知道会发生什么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