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刺,尽数扎进裴清宴的身上,疼的他忍不住皱眉:“沈知屿,到底怎么了?”

  对于裴清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对自己的利用,他一定觉得莫名其妙可是沈知屿也不想闹得难堪,去质问裴清宴何时开始的,又有几分真心对自己,从前的接近也是刻意的么?

  但自己好似也没什么资格,说到底也是自己蠢,梦里明明一切都很清楚明白,裴清宴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是自己太蠢,竟然觉得自己能改变其他剧情规矩,就能连裴清宴也改变了,甚至还沾沾自喜的许久。

  沈知屿偏开潋,说了句:“没什么,我先回了。”

  沈知屿眼看要走,裴清宴看他那决绝的样子,忽而觉得自己若是今日真放他走了,沈知屿就真的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裴清宴瞳孔猛缩,一把将人拉回沈知屿刚刚的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沈知屿已经被人紧紧摁在裴清宴的怀里。

  “你做什么!放开!”裴清宴的气息将沈知屿笼罩,他实在要比沈知屿高许多,穿的毛领子外袍将他整个笼住,双臂箍得很紧,像是建造了一个牢笼。

  沈知屿挣扎开,反倒这么一扑腾倒热起来,室内的炉子也起了作用,就连裴清宴身上的寒冷都散了不少。

  裴清宴好像有点委屈,他低头看向沈知屿,问道:“我来找你赏梅,你不来,我便来找你。”

  昨天沈知屿确实当做不知道,直接叫人拒绝了他,没想到裴清宴今天直接来堵自己。

  “殿下应该不缺陪你赏梅的人,何至于一定要我去?”他忽然停止挣扎,直直的朝裴清宴看去,他说:“还是说殿下觉得没玩够?”

  裴清宴看着他,看了许久,沈知屿也不躲,就这么与他对视着。

  裴清宴也知道了他大概知晓那些事了,便没有再说,连解释也没有,但手却不愿意松开。

  等沈知屿不耐烦了要挣开,裴清宴忽然低头去吻他。

  沈知屿没想到他会这么一出,当唇瓣被含住时都没有反应回来,直到他想闯进来,沈知屿才回过神狠狠咬下去。

  可这人不怕疼似的不松口,却再也不敢去试探,只磨着他的唇瓣。

  等血味都要散尽他才松开,此时沈知屿的唇都被磨的有些红肿,瞧着神情也有些许狼狈。

  “裴清宴,你这样有意思?”

  “我喜欢你。”

  沈知屿愣了愣,随即又恼怒起来,厉声说:“你所谓的喜欢便是利用欺骗。”

  沈知屿终于挣开他,往后倒退几步,讥笑说:“世子殿下的喜欢我实在当不起,那封信你也拿到了吧?”

  他猜的,既然他早就知道信在父亲那儿,或许他威胁过父亲,又或许他派人去找,反正不管如何他一定会将信拿到手。

  裴清宴沉默许久,算是默认,他早就明白沈知屿会知晓,但是还是想再延缓几日,私心的想或许没那么糟糕。

  “那日说的赏梅,你要食言吗?”

  他忽然提到这件事,沈知屿不明白裴清宴是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还继续要他履行诺言。

  “对,我后悔了,不想去了,你要杀了我吗?”

  他这话说的确实重了,只是食言而已,不至于叫人杀了他了,可是沈知屿怒火攻心,梦里的种种此时又浮现出来。

  裴清宴想要拿那封信而害死了他全家,最终都要折磨着自己,现在裴清宴在他眼中,又变成了那个恐怖的恶鬼。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那点害怕,屋里有些闷,沈知屿不想继续再待下去,想要走,可手指还没接触到门,颈后一疼,意识慢慢开始消散。

  晕过去之前,沈知屿想,他又要将自己关在地牢里吗?可是信已经得到了,关着他是要继续折磨自己?

  裴清宴接住晕过去的人,眼帘低垂看着沈知屿,眼中的偏执却迟迟不肯消散。

  沈知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曾经在汝南王别院住的房间,脖子后面还有点疼,是裴清宴打晕自己的后果。

  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沈知屿却松了一口气,至少裴清宴没有将自己关在地牢里,那样可怕的地方,沈知屿觉得自己再去一次都会疯掉。

  他起身,不明白裴清宴到底要做什么,要去拉门时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有人从外面上锁。

  “裴清宴,你要做什么,放我出去!”

  门外没有声音,可是裴清宴就站在门外,听着沈知屿恼怒的声音,他却低着头不说话,眼神里有着迷茫。

  “殿下,你这样,小公子只会更生气。”唐澍不知道何时来的,他站在裴清宴身后,无奈说道。

  他瞧见了裴清宴眼中的迷茫,情爱这种东西,对于他们的小殿下来说,太难了。

  他从王府覆灭开始,心中只为复仇而活着,那些情啊爱啊,又有谁来教他?

  “我不想他走,他答应我的。”裴清宴这次语气坚定了些,听着怪倔的。

  “殿下啊……”唐澍想说什么,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教裴清宴,便只能闭嘴。

  这残破的王府,有谁懂这些?

  随后就见裴清宴打开门走了进去。

  沈知屿终于见到了裴清宴,却忽然有些怕了。

  “放我离开。”他忍着胆怯,说道。

  裴清宴极其敏感的察觉到了,他走近了问:“你在怕我?为什么?”

  沈知屿有些狼狈的不去看他,难道要他说因为梦里你会将我关进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所以怕?

  可这梦只有他一人知道,谁出来又有谁信?

  “你觉得我会伤害你?”裴清宴好似真的有些委屈,他说:“沈知屿,我不会伤你。”

  “我能信你吗?”沈知屿忽然说道。

  是啊,裴清宴骗了他那么多,他哪里敢信,又或许就连他口中所说的喜欢也是假的。

  沈知屿瞬间觉得疲惫,他说:“裴清宴,信你都拿到了,放我走吧。”

  “陪我看看梅花吧。”他没有回答沈知屿的话,而是莫名其妙的换了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