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见他乖乖躺好,他坐在床边叹了口气,担忧道:“你也是倒霉,怎么正巧遇见前朝太子余孽。”

  沈知屿一听便觉得不对劲,怎么会是前朝太子的人,那刺客明显朝自己来的。

  “刺客身份已经查出来了?”

  “是啊,毕竟在皇家地盘上出了事,陛下定然要彻查,结果倒真查出些东西,安排西山秋猎的章大人竟然与前朝太子的人有勾结!”

  郑锦虽说的简单,可其中却牵扯良多,章迁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就算再快速撇清与章迁的关系也还是会波及,毕竟当今陛下就是杀了前朝太子才坐上这个位置。

  说起来这前朝太子实际上是个昏庸无能之人,任由手下的人贪赃枉法,对政上的事毫无见解,有一次手下的竟然为了钱财换了边境将士们制作盔甲的钱,导致那次惨败丢了好几座城池,他记得崔少煊的爷爷好似就死在了那时候。

  可惜当时的皇帝听信奸臣,竟然依旧保下他太子的位置,还将带兵的顾乾烺打入诏狱!

  不过顾乾烺的皇位来路不正,他对前朝太子也恨之入骨,二皇子怕是踩到了陛下的雷点上了。

  “最后如何处置?”沈知屿自然不信这些刺客是什么所谓的前朝太子的人,不过是有心人利用罢了。

  会是谁呢?

  都有可能,太子、顾选玄烨、顾玄亓等等,只要想坐上那位置的,皆有可能。

  “章大人处以绞刑,禹王以监管不力被罚禁足一个月。”

  虽看着罚的轻,可明眼人一瞧便知道二皇子没机会了,皇帝不会再考虑他,除非太子出事,他还有一丝可能。

  沈知屿沉默没有再问,皇城实在像个吃人的地方,处处都是危险,即便你没有惹到旁人,没有碍着旁人的路,却依旧有可能会被杀死,这样的地方实在太过可怕。

  “你在想什么呢!好好休息便是,这些事情离我们太远,总归我们也管不着,这次也是倒霉,不过好在你并未受伤,太医来看时也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何你一直昏迷不醒,都要吓死人了!”

  “我这不是醒了吗。”沈知屿弯着眼睛笑说。

  “是啊,不过你得好好谢谢十一皇子和世子殿下,还好十一皇子遇见了裴世子,裴世子这才赶去救你,我以前总觉得世子殿下不像是个凡人,总觉得他像个无情无欲不沾染凡尘的仙人,没想到这次竟然他会去救你。”

  说实话,沈知屿也惊讶,裴清宴竟然会是第一个救自己的人。

  “郑哥,世子那边……还请你多帮我关注关注,殿下也是为了救我才受伤。”沈知屿心中愧疚,他一直防备着裴清宴,总觉得在未来会伤害沈家,可这次却完全出乎意料,他竟然会选择救下自己,还为了自己受了伤。

  那裴清宴这般异常的举动,是不是可以说明,一切都有在改变?

  或许自己真不应该对还未对沈家做出伤害的裴清宴有偏见?

  又或许,自己与裴清宴相处时间久了,他已经把自己当做朋友了。

  唔……最后一个似乎不太可能哦。

  不过自己努努力,或许真能成朋友,那不是直接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

  沈知屿点点头,觉得颇为可行。

  第二天一早,沈知屿便去找裴清宴,去的时候裴清宴正巧在喝药,喝完时轻轻皱了皱眉,似乎是嫌弃药有点苦。

  “喏,这个给你。”沈知屿将手中还剩下的一颗蜜饯递给他,这本是早上沈知屿喝完药剩下的,路上过来时总觉得嘴里还有股苦味,便拿着蜜饯吃,还好还剩下一颗。

  裴清宴抬头看向了他,伸手接过蜜饯含在嘴里。

  他并不是怕药苦,不过若是沈知屿觉得如此,那便可以是自己怕药苦。

  “谢谢。”他回道。

  沈知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说:“应该是我谢你,毕竟是你救了我,还为了我受了伤,这毒本不应该由你受着。”

  裴清宴看着他,他本以为沈知屿会来问自己最后怎么可能会中毒,毕竟矿洞打开时外面的刺客早就被清理干净,沈知屿应当瞧见了自己的暗卫,他该来问自己那些人是谁,这伤又是哪里来的,可为何,沈知屿却像是丝毫不疑惑。

  “你……不问我?”裴清宴主动将问题送到沈知屿手上,沈知屿也如他所愿的问了:“哎,我是要问你来着。”

  这才对。

  裴清宴已经短打算将暗卫的事情告诉他,如果沈知屿窥探到自己的秘密的一角,那么自己也就能够有理由将人绑在身边。

  他瞧着沈知屿的眼神渐渐变暗,仿佛蛰伏在草丛里的猛兽,就等猎物自己踏进圈套中。

  “我们是怎么从矿场出来的?我只记得矿洞好像塌了,后面应该是晕过去了吧,我不怎么记得后年的事情了。”他挠了挠脑袋,似乎想记起事情的原始,可脑中依旧空白。

  裴清宴眼中闪过失望,他挪开眼神,说道:“那矿洞其实还有一条道,只不过被挡住了而已,等刺客走了我便带着你从另外一条路离开,谁知道还有个刺客没走,我带着你逃到树林还是不慎被飞箭射中。”

  “原来如此,殿下多谢了。”沈知屿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他总是对裴清宴有偏见,可这次没想到是自己心胸狭隘了。

  裴清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沈知屿,从他进门开始他便觉得沈知屿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所松懈,这无疑是件好事。

  “这毒,需要多少天才能解开?”

  “快则半个月,慢则一个月,我身子底子差,太医说需要一个月才能完全根除。”

  “……对不起。”沈知屿默默道了一声歉,在他看来,裴清宴若是不救自己也不会中毒。

  “为何道歉?本就是我自愿救你,也只有你愿意与我说话。”他语气稍稍柔了些,对比之前冷的不像话的裴清宴,这实在让人惊喜。

  “你身边没什么朋友么?”他忽然想到裴清宴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课堂前面,身后的人没一个愿意主动上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