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木家村的当天晚上,木西半夜被后院的动静吵醒,穿上衣服走到后院,牛棚里的母牛声音凄惨,身下一片湿漉,看来是要生小牛犊了。

  木西伸手摸摸母牛的肚子,里面正动得厉害,又查看一下后蹄之间的位置,那里没有小牛犊要出来的迹象,只是流羊水,羊水掺杂着血迹。他平常经常喂母牛喝灵泉水,而且自从买回来也一直精心照料,想来母牛可以平安产下小牛犊。

  木西又给母牛喂了一些灵泉水,在水槽里添上干净的水,去外面抱来新鲜草料放在母牛上脑袋旁边,让它吃些草料积攒力气。他见母牛喝下灵泉水后精神好上许多,但凄惨的声音不绝于耳,便站在旁边陪着它,时不时帮它揉肚子。

  半个时辰后,母牛身后掉出一只湿漉漉的小牛犊,母牛咬断脐带,将牛犊舔干净,看着牛犊在一旁挣扎着站起来。

  木西在一旁等了一会儿,等到小牛犊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也没见母牛有其他动静,本以为母牛只怀了一只小牛犊,刚准备回去睡觉却又听到母牛发出凄惨的声音。

  木西一直在牛棚里待到天色微亮,等到温哥儿来敲门让他去吃早饭,母牛才产下最后一只牛犊。

  木西打开院门,让温哥儿进家里来。

  “昨夜母牛生小牛犊,一直到刚刚才结束。”

  温乔又惊又喜,问道:“生了几只?我说我昨天晚上怎么听到奇怪的声音,原来是母牛在生牛犊子,我还以为要在等几天它才会有动静呢。”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木西卖了一个关子。

  温乔跟着木西穿过院子走到后院的牛棚,牛棚里有一丝丝异味,地上躺着精疲力尽的母牛和两大一小的三只小牛犊,牛犊们正趴在母牛肚子旁吃奶。

  温乔指着最小的那只小牛犊问道:“它怎么长得这么小,会不会养不大?它看起来只有旁边两只小牛犊的一半大小。”

  木西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只小牛犊能不能养活,声音有些迟疑。

  “慢慢养养看呗,虽然它个头小,但是我看它精神头不错,想来应该能养活。”

  温乔点点头,转头关心起木西,“你现在还好吗?要不要先去把早饭吃了,然后你再回来睡觉。”

  “还行,就是眼睛有些酸。我吃过早饭,睡一会儿就好了。”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眼睛有些酸痛。

  听到木西眼睛酸,温乔催促他赶快洗漱好去吃早饭,吃过早饭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木西在温哥儿家里吃过早饭,刚回到自己家里想进房间躺一会儿,便听到有人敲门,他将门打开看到来人是与自家挨得比较近的两户村民。

  五人凌晨听到木西家里传出来的动静,猜到木西家里的母牛发动了,特意过来瞧瞧。

  木西听到他们是来看家里刚出生的小牛犊,让开位置让他们进院子,领着他们去后院牛棚。

  五人看到牛棚里躺着的三只小牛犊十分眼热,怎么什么好事都让木西给摊上了,怎么就能生下三只呢?!

  他们说了些恭喜的话,待了没多久便走了,木西把他们送出门刚想关上院门,又迎来了其他听到他家牛母产牛犊的消息跑来看热闹的村民。

  一上午的时间,听到消息的村民络绎不绝地跑到家里看牛犊,木西根本没有回房间睡觉的时间,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一波又一波村民。

  还有人问他要不要卖牛犊,对方说可以出三两银子买下一只,木西拒绝了。

  就算卖牛犊,他也会把牛犊卖给亲近的人家,为什么要卖给某些平常没有多少交际的村民。

  中午温哥儿做好饭叫他吃午饭,依旧有村民端着饭碗来家里看牛,木西心中无奈,但也知道家里的母牛生了三只牛犊,这是喜事,也是让人惊讶的事情,村民们有好奇心想来家里看看刚出生的牛犊子也无可厚非,他没有理由,也不应该将人拒之门外。

  母牛能一次产下三只牛犊是十分惊奇的事情,母牛怀孕多是产下一只小牛犊,能产下两只小牛犊已经是大喜,更不要说能一次性产下三只。

  乡下四五十年也没见过能有哪只母牛能一次性产下三只牛犊的,木西真是撞上大运了。

  温乔也不好过。村民无一不是在讨论木西家里的牛,村里人看到温乔纷纷夸他有福气,也不乏有阴阳怪气的人。

  到了下午,外村的人听到消息也跑到木家村来木西家里看稀奇。

  有人家中养有公牛,偷偷将木西拉到一旁商量着想让他家的母牛和自家的公牛交合,生下的牛犊如果是两只以上,到时送他一只。

  家里的母牛刚下崽,就有人惦记它的肚子?!木西心中厌烦,只要是想让自家母牛和公牛配种的事情,他都给拒了。

  送走外村人,木西看到大伯一家三口上门了。

  刘芳和木文两口子带着二儿子木南今早结伴去张家村了,刚刚到家。

  如今乐哥儿怀孕了,木东和乐哥儿以及他们夫妻俩都有意缓和关系,刘芳他们两人总不能让小辈在他们长辈之间为难,又想着二儿子一个人在家没人给他做饭,干脆带着一起去张家,今早一家三口便带着礼品去张家求和。

  回来后,他们听到村里人在说木西家的母牛生下三只牛犊的事情,便赶紧把牛车放在家里结伴来木西家里看看刚出生的小牛犊。

  “这三只牛犊几公几母?”

  “二公一母。右半部分脸是白色的牛犊是公的,是第一个出生的;左半边脸是白色的牛犊是母的,是第二个出生的;剩下那只纯黄色,只有其他两只小牛犊一半大的是公牛犊,是最后一个出生的。”

  木文摸了摸最小的那只牛犊子,对木西说道:“这只牛犊子的个头未免也太小了,恐怕不容易养活啊。木小子,你等会儿把它抱回房间里养,给他单独做个窝。”

  “啊?!”木西头一次听说养牛还要放在房间里养,心里十分抗拒,“为什么要把牛养在房间里?他吃喝拉撒都在房间里,多脏啊。”

  “这牛个头小,不养得精心些怎么能养得活?你要是嫌脏,可以在房间里多放些干草,你把它放在外面,万一吹着冻着,它病倒了怎么办?”村里人养牛像养孩子一样,精心得不行,冬天还会用被子给牛盖着取暖,平常喂牛喝水也都是用烧开又放温的水,干草是经过太阳暴晒的干草,生怕一个不小心,牛生病死了。

  对待成年牛要这样小心,更不要说是刚出生的牛犊。

  “那也不能把它放在房间里养。”他建的好好的房子,把牛放在房间里养以后还怎么住人?他建的这个牛棚又大又宽敞,四周又有草帘挡风,每天他都会将牛棚打扫干净,足够让它们四只牛住在这里。

  “行吧,不想把它放房间里养也可以。你把这牛棚一天扫个两三遍,周围再加两层草帘子挡风,平常多操些心。”

  木西点头应和,他也担心牛犊子养不活,我平常会多操心的。

  刘芳也听较好的人家说起今天有很多人想找木西买牛犊,都被木西给拒绝了,她担心木西被人劝动卖牛犊的心思,开口嘱咐道:“我听说今天有很多人想让你卖牛犊,牛犊价格低,你不要轻易卖。养大些卖,能卖更多银子。”

  “我暂时没有打算卖牛犊。如果要卖的话,也会考虑几个和我关系好的人家,不是谁想来买牛犊,我都会卖给他。”

  “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和你大伯也不啰嗦了。”刘芳见他心里有成算,没再多嘴说些什么。

  三人又留了一会儿,便起身走了。

  刚坐下来歇口气,木西看到温乔和宝哥儿怏怏经过门口,两人都没精打采的,忙开口叫住他们。

  “你们这是怎么了?两个人看起来没精神。”

  木西听他们说了以后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没精打采,两人在养殖场忙了一天,又是清理七八亩地的粪便,洒水压尘,又是给鸡鸭鹅喂食,又是照料刚破壳没多久的鸡鸭鹅仔。

  一天下来,两人皆累得没力气说话。

  “咱们再请些人去养殖场帮忙吧,你们心里有人选吗?”如今养殖场里要忙的事情多,单靠他们四人干活确实有些累人,而且他经常有其他事情要忙,没有时间操心养殖场,去养殖场干活。

  对于要请人去养殖场帮忙,温乔和宝哥儿两人都十分赞同,养殖场里的活儿太多了,他们实在忙不过来。

  听到木西问他们心里是否有人选,两人对视一眼说出了两个名字——家住村子中间的张妞和家住木家村村尾、靠近田地的喜哥儿,两人都是苦命人。

  张妞同王力和离以后便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再出嫁,如今已经有两年时间。当初张家人得知王力经常对张妞拳打脚踢,便一直想让两人和离,但王家人不愿意,后来还是张妞三个哥哥趁人不注意把王力用绳子绑住手脚狠狠揍一顿,生生快要将人打死,才让王力松口同妹妹张妞和离。

  不过这也导致王家人将张家三个儿子告上衙门,让张家赔了自家二十两银子,让张家老大张力在牢狱里待了半年。

  张力替两个弟弟顶了罪,一个人进了大牢,出来以后和两个弟弟分了家带着爹娘和妹妹过活,又因为坐过牢只能干些脏活累活赚钱,原本订下的亲事也黄了,如今二十五岁还没有娶妻。

  张妞同王力和离以后也不是没人请媒人上门说亲,但说亲对象都是些娶不到媳妇儿的地痞流氓或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身体有残疾的汉子。

  死了媳妇儿的鳏夫也想找清白的姑娘或小哥儿,看不上破了身子、家穷且家里有人蹲过大牢的张妞。

  张家人如果不是疼爱女儿/妹妹的人家,当初就不会劝女儿/妹妹和离,早就劝人忍着受着,等到哪一天被打死了方才解脱。

  张家人不愿意推唯一的女儿/妹妹进火坑,干脆把人养在家里。

  张家其余两个儿子都已经成亲,只有张力和张妞两兄妹还单着,平日里张力去镇上干苦力,张妞便在家里洗衣做饭,接些绣活补贴家用,张家父母操劳地里的活。

  温乔和宝哥儿可怜张家人的遭遇,以前没能力帮,也只能心里可怜,如今木西要请人帮忙,两人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张妞。

  至于他们说的另一位喜哥儿,他也是可怜人。

  喜哥儿名叫木喜,父母早亡,留下十岁的喜哥儿和一个襁褓中的弟弟,爷奶跟着小叔一家不愿意管兄弟两人,还想谋夺兄弟俩的家产,如果不是喜哥儿大闹木家村,他根本护不住爹娘留下来的家产。

  喜哥儿一个人辛苦将弟弟拉扯长大,如今喜哥儿已经二十岁,他弟弟也已经十岁了,两人守着家里的两亩薄田过活,平常去挖野菜拿回家吃,村里人也会偶尔接济兄弟俩。

  木西听完温哥儿和宝哥儿两人的话,认同地点点头,“那咱们就请这两个人到养殖场帮忙。”

  “太好了!我们这就去找张妞和喜哥儿说这件事!”

  木西叫住两人,决定和两人一起去。

  他要先看看那两人和他们的家人,如果人不行,请到养殖场也是请了一个麻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