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让兜兜认他这位父亲。”司夫人笑了笑,“看得出来,赢兲很喜欢兜兜,他也在努力学习做一名合格的父亲。”
“我的父亲很棒!”兜兜眼里全是崇拜之色,“我和父亲说好了,要一起保护爸爸!”
“兜兜真乖。”司夫人揉了揉他的脑袋,看向蓝颜灼,眼里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很开心能和你聊天,颜灼。”
蓝颜灼礼貌回应,“不客气,我的荣幸。”
司夫人站起身,“我该回去了。”
兜兜连忙爬起来,抱住她,“奶奶,再玩一会嘛,等父亲回来再走,父亲说了,爸爸回来,他就回来。”
蓝颜灼温声哄他,“奶奶还有事,改天有空再过来陪你。”
兜兜不情不愿松开手,恋恋不舍看着司夫人,“奶奶,您要记得过来看我哦。”
司夫人满眼慈爱的看着他,“奶奶会过来看兜兜的。”
晚上,蓝颜灼照料兜兜入睡后,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那边的男声醇厚低沉,很好听,却异常冷。
通过手机屏幕钻出来的声音,都能让人感觉到数九寒天的冷意:
“你是蓝颜灼吗?”
蓝颜灼眉头微蹙,警惕的问了一句:“你那位?”
他现在防备心重,怕死。
因为他还有兜兜要保护,死不起。
那边并没有回答蓝颜灼的问题,反倒用一种充满厌恶和警告的语气跟他说话:
“蓝颜灼,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蓝颜灼:“?”
他被对方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语气不善怼回去,“不是,我喝你家刷锅水不付钱了吗?你阴阳怪气给谁看?”
对方语气变得更加阴冷,“你想把阿兲伤到什么时候?”
蓝颜灼听他提到司赢兲,眉头拧了起来,“你该问问他什么时候不缠着我!”
对方好像自动忽略了蓝颜灼说的话,自顾自提出质问:“你这么做,良心不会痛么?”
“卧艹。你是不是没遵医嘱忘吃药了?”蓝颜灼忍不住爆粗口。
老子招谁惹谁了?
蓝颜灼本来听封影说司赢兲失联了,心情就挺烦躁的。
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本莫名其妙的对方当成了出气筒:
“你他妈是谁啊,在你爷爷这儿煽什么深情?爱他?赶紧的,要不要我把民政局给你搬过去?报个地址过来!”
“……”对方可能没料到蓝颜灼说话这么狂放不羁。
一时无语,愣住了。
很快,对方又说了一句话,“不爱他就放手。”
“让你去爱是吗?”蓝颜灼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顺溜的接了一嘴,“你是不是他一厢情愿的爱慕者啊?那有劳您告诉他,好歹是京都第一资本大佬,能不能出息点,别跟以前的我那样,当个舔狗还上瘾了!”
“蓝-颜-灼!”对方的耐心即将告磬,口吻充满愤怒,“阿兲为了你,好好的顶级Alpha变成了平平无奇的Beta!他可是司赢兲啊,你叫他以后怎么办?”
蓝颜灼心中一紧,似乎捕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他质问对方:“司赢兲是不是在你那儿?你到底是谁?知不知道他的特助现在找他都快找疯了?”
对方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就没找过他?”
蓝颜灼以同样不屑的语气回应道:“我为什么要找他?他是死是活,干我屁事!”
对方怒斥道:“蓝颜灼,你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蓝颜灼也不甘示弱,反驳道:“你才不是东西,你全家都不是东西!”
对方被蓝颜灼顶撞得几乎要失控,他怒不可遏低斥:“放肆!”
蓝颜灼无缝衔接:“放屁!”
“蓝颜灼!”
“叫你爷爷干嘛?”蓝颜灼打算气死他!
对方闭上眼睛努力压下内心的怒火。
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你如果不喜欢他,就不要给他希望,他现在情况非常不好。随时可能没命……”
“你是谁?”蓝颜灼心里没来由的慌了一下,他紧紧握住手机,声音微颤:“你到底是谁?”
“如果对他还念一丝丝夫妻情份……就放过他。”对方的嗓音像丢失了什么最重要的宝贝,失落寂寥,“我不知道阿兲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蓝颜灼听着对方的话,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皮肤覆满鸡皮疙瘩,他努力压制内心的恐慌,再次追问:
“告诉我,你他妈到底是谁!”
对方的声音在蓝颜灼的记忆深处,似乎有过一丝痕迹。
总感觉有点熟悉,但他却无法确切的回忆起来,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我是谁并不重要。”对方继续说:“阿兲曾经救过我的命,如果必要,我会用我的命来还给他,只要能保他周全。”
蓝颜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问道:“他在哪里?”
对方的声音透露出一丝讽刺:“他在哪里?你在乎吗?”
蓝颜灼无法忍受对方这种故弄玄虚的态度,直接挂断电话。
对方听着电话中的忙音,一下子呆愣住了:……
这孩子的性格,像极了他印象里的那位,傲、倔!
……
某秘密生物实验基地密室内,一名身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静静站在窗边,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色。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既有对蓝颜灼的愤怒和失望,也有对司赢兲的担忧和牵挂。
他知道,蓝颜灼是司赢兲心中的一个结,也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坎。
而现在,这个结似乎越来越紧,这道坎也越来越高。
他不知道司赢兲是否能够挺过这一关,也不知道蓝颜灼是否会回心转意。
他只能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
司赢兲身着一袭白色病号服,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薄纸,透出骇人的脆弱。
眼眶下的淤青已经转为深灰色,唇片更是苍白如雪,没有一丝生机。
因为剧烈的疼痛和虚弱,他被逼得佝偻着身体。
一只手颤巍巍撑在门框上,另一只手则扶着一个输液移动架。
架子上挂着几袋血浆,刺目的红色让人触目惊心。
司赢兲看起来就像一具被抽干血液的僵尸,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他双目赤红,目光紧紧盯着角落里刚收起手机的龙鳞。
他声音沙哑微弱,但威压不减,“龙鳞,你在干……干什么!”
仅仅说了一句话而已,就好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费力而痛苦的咳嗽着。
身体颤抖得愈发剧烈。
“咳咳咳!!”
“咳咳咳……”
每一声咳嗽都像是从他破碎的肺腑中硬挤出来那样,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挣扎。
“阿兲!”龙鳞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他立刻收起手机,跑过来扶住司赢兲,“阿兲,你起来干什么?”
司赢兲却固执的不肯挪步,他抬眸逼视龙鳞,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咳咳咳……你是不是……是不是给灼灼打电……打电话了?”
龙鳞:……
司赢兲看他沉默,算是默认。
他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又缓缓睁开,此刻的他,虚弱得连睁开眼睛都显得举步维艰。
“我警告过你的,龙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