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渡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灼灼,那你现在决定怎么办?留下来吗?”
蓝颜灼看向前方的目光幽深悠远,“我现在跟你一样,还没从这个消息中缓过神来,我需要时间想想。”
商渡点点头,“是该好好想想,太不可思议了,你们结婚两年都没有,刚离婚,整这么大一出。”
“或许这是天意吧,看在我为这段婚姻付出那么多真感情的份上,给我一份礼物留作纪念。”
“……”商渡无语,“这个礼物,太大了。”
蓝颜灼看他眉眼不展的样子,笑了,“你愁什么呢?又不用你生。”
“亏你还笑得出来。”商渡叹息,“那行程是接不了呗。”
蓝颜灼点头,“反正也没行程。”
商渡嘴角抽搐,“你倒也不必实话实说。”
……
三个月后。
周六,傍晚。
门铃突兀响起。
夜沧御和时予对视一眼,“谁呢?”
这是他们俩的私人根据地。
想浪漫的时候,他们就会把小夜夜丢在家里。
充分体现‘他俩是真爱,孩子是意外’的原则,过来这栋顶楼大平层幽会。
很少人知道这里。
时予准备起身去开门。
夜沧御压住他肩膀阻止,“亲爱的,跑腿这种事,让老公去做。”
时予笑了笑,心安理得窝回沙发。
夜沧御打开门,目色霎时沉冷如霜。
来人是整个京都乃至整个华国,他最不待见的人——司赢兲!
他仅是扫了司赢兲一眼,就呆住了。
此刻的司赢兲,看起来好像……活不长的样子。
人清瘦不少另说,光是眼睑下那两片清晰可见的青影,没熬半至一个月的夜,熬不出来这么喜人的效果。
而且整个人精神萎靡不振,像一具失去生命力,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可是司赢兲啊,整个京都资本圈谈之变色、手腕狠辣的司赢兲。
富可敌国,智商近妖的司赢兲。
年轻人恨不得在家里砌个神台供起来的高岭之花。
现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夜沧御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再有,就是生出一种自己往后余生,再无对手的独孤感。
夜沧御毫无同情心往后倾了倾身子,生怕司赢兲会传染他什么绝症似的。
“喂,姓司的,你这个死样子,不会是磕-药了还是得了什么大病吧?”
每一个字,连标点符号都透露出夜沧御隔岸观火,幸灾乐祸、无比愉悦的心情。
“……”司赢兲面无表情看着他。
“你哑了?”夜沧御倚在门口,没有让人进来的意思。
时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阿御,谁啊?”
“狗!”夜沧御脱口而出,说完就准备关门。
结果门在即将关上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关不上!
夜沧御低头一看,瞠目欲裂。
“司赢兲,把你的狗脚拿开!”
司赢兲依旧没说话,冷眼瞧着他,卡在门缝上昂贵蹭亮的皮鞋没挪动半分。
“嘿,你这个狗男人,听不懂人话是吧?老子这里不欢迎你,赶紧滚蛋!”
时予走到门口,愣了足足半分钟,才看出来此刻站在门外形销骨立的男人是司赢兲!
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勾勾手指就能轻易搅动京都资本圈的风云大人物,仅仅过了几个月而已,竟然变成这副萧败颓废的模样。
虽然衣着仍旧光鲜笔挺,气场还是那么强大,可满身的落寞,挺让人心疼的。
“阿兲?”
“叫那么亲热干嘛?”夜沧御忍不住呛了时予一句,“叫他阴毒卑鄙狗男人!”
时予:“……”
他对自己家这位男人的幼稚行为表示无语,哪有这样说亲弟前夫的。
“阿……”‘兲’字被时予硬生生吞了进去。
他没理会夜沧御的话,看向司赢兲,“司先生,你有事吗?”
沉默寡言的男人终于开口,声音暗沉涩哑。
“有事,能进去说话吗?”
夜沧御:“不可以!”
时予:“可以。”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彼此对视,夜沧御明显处于弱势。
他愤愤不平,“宝贝,他欺负灼宝你不知道吗?”
“我没忘,我就想听听他有什么可说的。”时予推开杵在门口当门神的夜沧御,“司先生,请进。”
“谢谢。”
“不客气。”
“你……”
夜沧御还想阻拦,被时予一个不轻不重的眼神吓得缩了回来。
司赢兲没说话,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眉眼披着重重的倦意。
他摁揉着眉心,连嗓音都透着无法言说的无助和疲惫。
“你得帮我。”
“切~~”
夜沧御双手抱臂,站在沙发旁边,居高临下盯着曾经的死党,如今的死敌。
“你想得可真美。”
“好好说话。”时予软声警告他,转身往厨房走去,“我去给你们泡两杯咖啡。”
“老婆!自来水都不要浪费,泡什么咖啡!”
“闭嘴!”时予瞪了他一眼。
“……”
夜沧御虽然不待见司赢兲,却又不敢明着忤逆老婆,只能把心中的怨怼施加在司赢兲身上,对他的恨意又重了好几分。
他望着已经走进厨房的时予,压低嗓音逼视司赢兲。
“警告你姓司的,别指望我在灼宝面前帮你说好话,我不可能再让我家傻不啦叽的灼宝再往你这个又臭又硬又无趣的火坑里跳!”
司赢兲拧着眉没说话,脸色阴郁得可怕。
夜沧御加重语气,“别白日做梦,老子绝对不可能帮你!”
说完,他又往厨房看了眼,手入大门口一挥。
“赶紧滚蛋!慢走不送!”
司赢兲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示意夜沧御坐着说话。
“切。”夜沧御翻了个白眼,“这是我家,我爱坐就坐,爱站就站。”
“你必须帮我把灼灼追回来。”
夜沧御阴阳怪气讽刺他,“哟,之前不是蓝颜灼蓝颜灼的叫吗?现在倒把灼灼挂嘴上了?”
“天还没黑全乎着呢,你就做上梦了?”夜沧御果断拒绝,下逐客令,“我和我家宝贝马上要吃晚饭了,就不留你这个外人在这里,有事明天来公司找我助理预约。”
司赢兲朝厨房望了一眼,收回视线,身子往沙发背一靠,好像有打算懒在这里的意思。
“你走不走?”夜沧御居高临下瞪视他,“不走我可放狗了啊。”
司赢兲就算坐着,气势也不输夜沧御,“你确定不坐下来谈话?”
“不坐!”夜沧御抬起傲娇的下巴,“不屑与你这种干下作勾当的人为伍!连自己的伴侣都敢背地里下绊子!”
司赢兲沉默的垂下眼眸。
夜沧御瞧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以自己能把京都这朵高岭之花打击成这样而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司赢兲沉声开口:“我承认之前在灼灼背后阻碍他事业发展的做法,确实是错误的。”
“?!”夜沧御震惊不已。
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狗男人,也有认错的时候?
“但是……”司赢兲凝眸对上夜沧御疑惑的眼神,又意味深长往厨房瞥了一眼。
冷冷看着夜沧御,“你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