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颜灼瞪视他,“你放狗屁,老子跟你已经离婚了,老子是你的前妻!”
“你到底想干什么?”司赢兲低吼,双目赤红盯着蓝颜灼,“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蓝颜灼回击:“司赢兲!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放我离开!”
司赢兲摇头,嘶吼道:
“不可能!你是我的Omega,你身上有我的印记,你永远只属于我!只属于司赢兲!”
这个曾经只专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漂亮Omega,温顺乖巧,会对自己笑,会对自己撒娇,会在满足的时候喊他老公,喊他兲兲。
现在,他温柔的眼里,除了恐惧就是望不到头的仇恨。
蓝颜灼锐利绝望的眼神,刺伤了司赢兲的心。
他想不明白,曾经那么爱自己,非自己不可的人,如今对自己除了恨,再无其他。
一个人的爱,可以消失得如此之快吗?
快得令他措手不及,让他伸出手去抓的机会都没有。
“放我离开!”蓝颜灼忍住翻江倒海的恶心,眼里噙着泪水,望着他,“念在曾经我那么爱你的份上,放我离开!”
司赢兲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转身,仓惶逃离。
铁门‘砰’一声巨响,将蓝颜灼对司赢兲抱有的那一点幻想,也一并关在了门外。
司赢兲害怕看见他眼里的恨意和绝望。
所以他像个逃兵一样,用逃离来回避。
他舍不得弄伤蓝颜灼,又离不开他,只能将人禁锢在自己的隔离舱内。
这里是他易感期时的依赖和避风港,没有信号,连军用追踪仪都识别不到。
没有人会查到这里。
白天,司赢兲像往常那样,做他高不可攀的财团掌权人。
晚上,他卑微的靠着铁门,用心感受铁门里边那个曾经爱他入骨的Omega的气息。
这天傍晚,司赢兲从公司回来,坐在餐桌前吃晚餐。
段亦站在旁边,欲言又止。
司赢兲轻轻瞥了他一眼,“有事赶紧说。”
段亦搓了搓手,“司先生,蓝先生不肯吃东西。”
司赢兲绷紧下颚,将筷子往桌上一甩,“他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肯作罢?!”
段亦虽然被司赢兲低气压的愤怒吓得心惊胆颤的。
但为了不让司赢兲一错再错,他还是开了口,“大少爷。”
司赢兲突然听见段亦改口喊他大少爷,神情微怔,他闭上眼睛深呼吸,情绪调整好,他再次睁开眼。
又如同往日那样,淡漠疏离,悲喜莫辨。
段亦以前一直称呼他为大少爷,他接管财团之后,为了显得庄重和威严,司家上上下下的佣人,全改了口。
统一叫他‘司先生’。
段亦此刻叫他大少爷,明显是将他当作以前那位可以拥抱在怀里疼爱的孩子。
司赢兲缓了语气,“什么事?”
段亦上前一步,像长辈对小辈那样,语重心长开口:“大少爷,您还是把蓝少爷放走吧。”
司赢兲凝视他,“他找你当说客?”
“不是。”段亦摇头,“蓝少爷现在很难过,您留着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你放了他,他或许还会念旧情,你继续关着他……”
司赢兲垂眸,盯着一处发呆。
“他会恨您的。”
司赢兲垂在侧旁的手微绻,心脏像在无数细小的刺芒里滚了一遍,又痒又疼。
想拔,却无处寻根。
“他要恨,就让他恨吧,总好过……”司赢兲顿了顿,才压下微颤的嗓音,“总好过什么都抓不住强。”
说完,他转身上楼。
“唉。”段亦望着司赢兲孤独落寞的背影,重重叹了一声。
是无奈,也是惋惜。
司赢兲离婚,司家长辈并不知晓。
他成年之后,司家长辈或同辈只关心鼎兲财团年收盈利报表上的数字,以及他们每个人账上能分多少钱。
从来没人关心过司家这位年纪并不大,却早早扛下司家几百年基业的孩子,孤身一人在风云诡异、变幻莫测的商界博弈时受没受伤。
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歇。
唯有蓝家小少爷,自小跟在司赢兲身后。
不管司赢兲会不会给他好脸色,依然十年如一日,关心他的吃穿住行。
关心他累不累。
关心他喜欢什么。
现在闹成恩断义绝分钗断带的境地。
至始至终,是司赢兲错得太离谱。
司赢兲回到卧室,关上门。
漆黑的卧室关住的仿佛是满室的孤独,床上铺满了蓝颜灼的衣物。
司赢兲将自己蜷缩在床上,埋进衣服堆里。
随着时间拉长,衣物上残留的幽灵兰清香味已经淡得几乎闻不到。
自从蓝颜灼离开这栋房子,这间卧室的窗帘就没有再拉开过。
司赢兲心里抱着绕幸,以为门窗关得越严实,蓝颜灼生活过的点点滴滴,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不是就能在这里留存得久一点点?
他突然想到什么,返回书房,打开电脑,点开隔离舱监控APP。
电脑显示器里,出现隔离舱内的全部情形。
蓝颜灼被关在隔离舱整整两天了。
滴水未进。
他的身体极度虚弱,恶心的感觉同样越来越严重。
可他没吃东西,胃里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吐。
只能不停的干呕,连绿色的胆汁都吐了出来。
蓝颜灼心里充满了愤恨和绝望。
他想不明白,自己和司赢兲有两年的婚姻,有自己一厢情愿长达近十年的真挚感情,有亲密的关系。
也有永久标记。
就算离婚了,就不能好聚好散吗?
自己在的时候,他视若空气不在乎;现在自己要离开,他却要将自己当成自己的专属物品困在这里。
这是何等令人绝望的讽刺。
蓝颜灼蹲坐在隔离舱的一角,双膝曲起,双手抱臂,双目泛泪,空洞的盯着某处发呆……
脆弱孤独的人,在角落蜷成那么小的一团。
铁门发出沉重的声响,自上次司赢兲愤然离开后,这是整整两天来,第一次打开。
饭菜从旁边一个只能塞盘子大小的洞口塞进来。
蓝颜灼的心随着铁门推开的声响,跳得快速而猛烈。
他吸了吸鼻子,把悬眶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看向门口的眼神,倔强而锋利。
司赢兲对上蓝颜灼充满痛苦和绝望的目光,竟无法与其对视。
他烦躁地移开目光,“你想好了吗?”
“哼!”蓝颜灼冷笑一声,“胆小鬼,心虚了吗?连看我眼睛的勇气都没有吗?司先生?”
司赢兲岂能任人左右情绪,任人摆布?
他神色冷峻回视蓝颜灼,“你不闹,我就放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