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赢兲递来一个安抚和鼓励的眼神。
蓝颜灼仿佛注入一股无形的力量,嘴皮子立马利索起来。
“司家长孙司赢兲之妻蓝颜灼向祖翁贺节,祝祖翁中秋节快乐,安康吉祥,福禄延绵。”
司老爷子点点头,“坐吧。”
两名佣人搬来两张厚重的奇楠木靠背椅,上边铺着柔软的真丝金线绣制的精美图案。
有莲蓬与桂树,桂树上还挂着一支金灿灿的笙竽。
司赢兲看见上边的图案,微皱了眉头。
莲与「连」、桂与「贵」、笙与「生」同音。
而莲蓬又有多子多孙的寓意。
这就是一幅民间传统吉祥图案:莲笙贵子。
司老爷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催他们不但要生子(开枝散叶),而且还要连生贵子(枝繁叶茂)。
蓝颜灼看见上边的图案元素,心生不安,拘谨的站在司赢兲身旁,看向他的目光彷然无措。
司老爷子看他俩没有要坐的意思,“怎么?还要我请?”
“不是的,爷爷。”司赢兲伸手扶住蓝颜灼腰肢,“内妻身体不适,望爷爷允肯上楼小憩。”
司老爷子半眯起眸子,探究的目光在蓝颜灼脸上停驻。
发现这位长孙之妻绝美的脸蛋儿血色尽色,连唇都是粉白色的。
看来司赢兲确实没说谎。
“怎么了?要请医生看看吗?”
司赢兲往旁边等候着排队请安的司赢政扫了一眼。
司赢政感受到司赢兲投来的寒芒,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心虚的敛眉垂眸。
司赢兲收回目光,态度恭敬回答司老爷子,“无事,昨晚受凉了,劳爷爷挂心。”
司老爷子面无表情,“行吧,你俩在椅子上坐坐,沾点喜气就上楼歇着去吧。”
司赢兲:“是,爷爷。”
蓝颜灼连忙夫唱妇随点头,“谢谢祖翁体恤。”
司赢兲扶住他在莲笙贵子真丝垫上象征性坐了几秒钟。
很快起身,又向司老爷子说了些吉祥话,准备上楼。
老爷子威严十足缓慢开腔,“坐了这两把椅子,想必你们也知道我的意思了吧?希望我梦想成真的时间不要太长。”
“爷爷,不会的。”司赢兲恭敬回答,看向蓝颜灼的目光不似以前那般幽冷,“我们会努力的。”
蓝颜灼紧张得后背都起了薄汗,“祖翁,我们会努力的。”
爷爷挥挥手,俩人才转身上楼。
经过司赢政身边时,司赢政说了句耐人寻味的话。
“大哥大嫂为司家开枝散叶,要找对方法啊,别虚了身体还没如愿。”
言外之意,就是隐射他们并没有施行实质性的记久标志。
未成结。
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
纵欲罢了。
司赢兲冷嗤:“不劳你费心,管住自己的嘴,还有下半身,别重蹈你父亲的覆辙,就算给司家争面子了。”
司赢政的Alpha父亲司义文听闻羞愤交加,“你!胡说什么呢?”
自己纵然有再多的不对,也轮不到司赢兲这个小辈在老爷子面前说三道四。
他的Omega妻子拉住他衣摆,“沉住气。”
司义文嫌弃扯开妻子的手,不服气自己被小辈欺负。
他看向司老爷子,“父亲,您看看他,目无尊长!”
司老爷子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稳如泰山,“赢兲说得不对么?”
“……”司义文顿时萎了气势,忍气吞声不敢说话了。
他又将目光转向司赢兲的双亲,“大哥大嫂,你们就打算放任他没大没小吗?”
司赢兲父亲余光都没给他一个,“他是成年人,分得清是非。”
“你……”司义文气得双手握拳。
“别自找没趣了,你没看见所有人都偏向大房吗?”他的Omega妻子压低声音提醒他。
“哼!”司义文狠狠瞪视他一眼,“都怪你这个不争气的贱货!”
他妻子的心紧缩了一下,“……”
司赢政正和司赢兲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司赢兲强大的威压朝司赢政身上倾斜,逼仄的压迫感压得他不得不低头,放弃与对方抗衡。
最后灰头土脸败下阵来,站在一旁,噤了声。
司义文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娶了个贱货妻子不说,还生了个窝囊废儿子!
司赢兲收回目光,扶着蓝颜灼上了楼。
安抚蓝颜灼躺下,司赢兲站在床边,目光在蓝颜灼苍白的脸上略略停留。
语气比平时放缓了很多,“你好好休息,晚餐我叫人送上来。”
蓝颜灼点头,“谢谢兲兲。”
“嗯。我下去了。”司赢兲转身往门口走,边走边说,“有我在,司家没人敢欺负你。”
蓝颜灼心里激动死了。
自己老公真帅!
“嗯嗯嗯,谢谢兲兲。”
司赢兲听见身后活泼雀跃的声音,唇角扬了扬。
随即暗眸凶光毕露,走出房门。
走下楼,其他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貌合神离热切交谈着,相互问好。
司老爷子身边,司义文父子俩还有自己的父母,以及几位父辈成员,还围在那儿聊着什么。
司赢兲暗眸一沉,迈步走了过去。
司义文正蹲在司老爷子脚边,用艾筒为他熏蒸受风寒侵扰的膝盖。
“父亲,您瞧瞧那蓝家小少爷,一个月回家一次不说,回来就上楼睡觉,半点礼数都不懂。”
司赢政则站在司老爷子身后,为老爷子殷勤捏揉肩膀,“就是,爷爷,您说他作为司家长孙媳妇,太不懂规矩了。”
老爷子闭目养神,没说话。
司赢政见状,胆子又大了些,继续细数蓝颜灼的不是。
“之前新婚,就没在老宅侍奉您一个月,已经是大不敬了,还敢不听长辈训戒,不背诵司家家规。简直不把列祖列宗定下的规矩放在眼里。”
按照司家的习俗,新人新婚,必须在老宅住满一个月。
为长辈端茶奉水听训诫,背诵司家家规。
刚成婚那几日。
每次上桌吃饭,蓝颜灼都似泰山压顶,沉闷压抑,食不知味。
一顿饭吃下来,他后背都是湿的。
司赢兲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只在家里住了一个星期,不顾家里长辈反对,带着他来到这座独属于他们俩的半山豪宅。
因为蓝颜灼提前离开老宅,不背家规这些事,司家长辈对蓝颜灼,颇有不满。
过往尘烟的旧事,总有一小撮喜欢兴风作浪、心怀不轨的家族渣滓咬着不放,次次聚会,都将这些破事拿出来作为嚼舌根的把柄。
比如像司义文父子俩这种司家败类,纨绔子弟鼻祖,犹为嚣张。
不过,司家长辈的埋怨,仅止于司赢兲面前。
司赢兲从未让这些扰人心神的破事在蓝颜灼面前发生过一次。
四叔首先看见朝这边走来的司赢兲。
他温柔的看着司赢兲,“赢兲下来了?灼灼还好吗?”
司赢兲颔首,“还好,谢谢四叔关心。”
司赢兲不怒自威的气场,居高临下瞧着乱嚼舌根的父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