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钱有意向让蓝先生作为他新片的男一号。】
那人显然已经帮司赢兲做过很多类似的事情。
他又问：【司先生，还是按原来的方法执行吗？】
司赢兲喉结滚动，回忆起蓝颜灼昨天晚上在车上，跟他谈起自己有粉丝时，会心微笑的感动模样。
以及和小夜夜说自己一定会努力成为大明星时，光芒万丈的眼神。
他放在输入框的手指顿了顿，【给他个男二吧。】
那边对于资本大佬此次的仁慈有点捉摸不定。
以往，只要是稍有点知名度的导演执导的影片，不要说男一男二男三，就连能说上两句正经台词的角色，司先生都不会给蓝先生。
这次……
对方忍不住再次确认：【司先生，您的意思是，费导的新剧，给蓝先生安排男二的角色吗？】
司赢兲对于自己的一时心软感到烦燥。
语气不免阴冷下来：【我刚才的话很难理解吗？】
对方诚惶诚恐回复：【不难理解，司先生，我马上去办。】
另一边某处雅间内。
费钱和蓝颜灼相谈甚欢。
费钱对眼前这位谈吐风雅有趣，举手投足自信从容的年轻人，非常有好感。
他看向自己的助理，“拿合约出来，现在签。”
站在一旁的助理正在接电话，面色有异，他为难的看向费钱，指指门口。
“费导，您出来一下。”
费钱神色不悦，“有什么重要的事，签了再说！”
助理看看蓝颜灼和商渡，又看回费钱。
“非常重要的事！”
费钱白了他一眼，看向蓝颜灼，和颜悦色，“不好意思啊，我出去接个电话。”
蓝颜灼含笑点头，“没事，费导您随意。”
待费钱和助理出去之后，蓝颜灼和商渡对视一眼，心下隐有不安。
商渡安慰他，“灼灼，别担心，没事。”
蓝颜灼点头，“嗯。”
费钱随着助理走出房门，“什么事这么紧要？”
助理在一个没人的转角，才将还在通话状态的手机递给费钱。
“费导，有人找您。”
费钱忍下心里的怒意，粗着嗓子喂了一声。
“费导，久仰大名。”
费钱一开口就像绕口令：“哪位，有事说事，没事我还有事！”
那边也不打马虎眼，开门见山：“有资本大佬要买费导新片男一号的角色。”
费钱直截了当怼回去：“没门！”
那边也不急躁，“费导果然如传闻中那样，视金钱如粪土，侠肝义胆啊，但是，拍电影，不但费钱，还费时费力费事。”
“别给我废话，我拍的是电影是艺术，不是你们资本寻欢作乐讨情儿开心的烟花之地！”
费钱每个字都透着对垄断资本家的恶意和蔑视。
电话那端的人，不得不说还是极有涵养的，费钱的话都说得这么难听了，那人还只是轻轻浅浅的笑了一声。
“费导，高风亮节的情操真令我高看，但是！”
那人话锋一转，音调骤然冷了下来，警告和威胁意味十足。
“如果你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拍出来的电影过不了审，你就任性一回试试看。”
“你！”费钱气得瞠目欲裂，差点把助理的手机摔飞出去。
“费导，别冲动！”助理拉住他。
那边又传来声音，“费导，一部电影过不了审是小事，要是……两部三部四部，所有的电影都过不了审才是大事，如果你在整个华国都无戏可拍，那真是天都要塌了！”
“你想怎样？”费钱咬紧牙关厉声质问。
“我也不为难你，男一号我们出人，男二号，你可以选定你自己欣赏的人。”
挂断电话，费钱胸膛剧烈起伏。
“费导。”助理在他身边说话，“您看，依蓝先生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火不起来？”
费钱正在气头上呢，一脸问号的看着自己的学生兼助理。
“你在问我吗？”
“啊？”助理怔了怔，也茫然了，“是啊。”
费钱怒吼：“我怎么知道？！”
他本是个工作狂加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对艺术如痴如醉，已然成了痴癫状态的半仙人。
只要有好的剧本，就算零执导费，他也愿意干。
别人的八卦是非，与他何干？
他也不想知道。
但蓝颜灼这位年轻人，他倒是挺好奇。
之前他就看过蓝颜灼刚出道时参演的《对峙》，情绪把握自如，表演生动有灵气。
再加上优越的外形条件，的确是老天赏饭吃的天赋型演员。
而且可以看得出来，他自己也非常努力。
内外条件均优秀的人，为什么就火不起来呢？
助理：“我知道啊。”
“那你说啊！”费导闭了闭眼，压下想揍助理一顿的冲动，“是要我给你开口费吗？”
“那倒不必了。”助理呵呵笑了两声，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神往四周巡视一圈。
费钱：“……”
助理压低声音：“坊间传说，蓝先生得罪了京都某位权势滔天的资本大佬，人家要他凉！”
费钱：“……”
当他们再次推门走进包间的时候。
费钱本来坦荡磊落的目光有了一丝躲闪。
蓝颜灼敏锐的捕捉到了。
看来，费导的新片，又和自己无缘了。
商渡急切开口：“费导……”
蓝颜灼使了个眼色，商渡硬生生将后半截“现在可以签合约了吗”吞了回去。
蓝颜灼眼看不善言辞的费钱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自己，
他率先开口替费钱解围：
“费导，签约的事不着急，拍一部有品质的优秀影片不容易，选角的事，您再仔细斟酌斟酌！”
听了蓝颜灼的话，费钱羞愤难抵，真诚道歉：“真的非常抱歉，出于某些原因，原本预定给你的男一号，我现在没办法兑现。”
“没事。”蓝颜灼隐下心底的失落，笑着安慰费钱，“山长水远，我们总有机会合作，今天和费导一番畅谈，受益匪浅，收获颇多，感谢费导对我的信任。”
费钱挣扎了一会，内疚的看向蓝颜灼，“蓝先生，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当不当讲，我知道我说出来可能有点伤你自尊，但我绝无冒犯之意……”
“没事，有事您但说无妨。”蓝颜灼朝他眨眨眼，虽是开玩笑却隐含无尽心酸，“我一年到头几乎都在试戏和被否决的打击中走过来的，心脏坚不可摧，一般人伤害不了我了，哈哈。”
商渡难过的看着他，“灼灼。”
继而有些愤怒的看向费钱，“费导，我以为您跟其他人不一样，结果……”
费钱的助理为自己的老师打抱不平，“又不是我们费导的原因，是有资本家硬要塞男一号进来，还威胁我们费导，不用他们的人，就……就不让我们的电影过审。”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费钱睨了助理一眼，“多事！”
蓝颜灼强迫自己挤出得体的微笑，“费导，不好意思啊，如果不是我，可能您还有自主选择男一号的自由。”
费钱：“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男一号。”
蓝颜灼：“……”
这话听起来好耳熟，好像曾经有人对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嗯，想起来了，就是费导的恩师纪导说的。
“谢谢费导对我的认可。” 蓝颜灼优雅又不失礼貌的对费导笑笑，“您刚才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对我说的？”
“对对对。”
费钱拍了拍脑门，对上蓝颜灼澄澈干净的眸子，难以启齿。
蓝颜灼笑笑，“费导，您有事直说，不必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