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然每天和林艺铖厮混着,玩的越久他越喜欢这人。
脾气好,还愿意惯着他,而且还教他写作业。
假期已经过半,有史以来第一次,方星然的作业赶趟了,竟然每天按时按点地写完了。
这也是林艺铖的功劳,每天什么时候玩,什么时候写作业,他都规划的好好的。
方星然写好今天的量,就坐在一旁看着林艺铖,“哥哥,你快写完了吗?”
“嗯,快了。”
“我们去河边玩好不好?去抓小鱼。”
“好。”林艺铖一向有求必应。
没多久,两人朝着小溪边走去,上游水很浅,下游汇入一个水库,水很深。
平时很多小孩都在上游玩,下游是家长三申五令不许去的地方。
林艺铖一手提着小桶和捞网,一手牵着方星然,阳光有些刺眼,他忍不住眯着眼睛。
“然然,你热吗?”
“不热的,马上就到了。”方星然摇了摇头。
溪水很凉,旁边都是树,树荫里一点都不晒的,方星然忍不住加快脚步。
大中午的,小孩子都被拘在家里睡午觉,他们到溪边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方星然拿着一大捧刚刚路上摘的栀子花,轻轻嗅了嗅,好香啊。
他喜欢这个味道。
“哥哥,这个送你。”
等林艺铖接过去,终于腾出手的他,飞快地把拖鞋一甩。
两只脚泡在水里,冰冰凉凉的,他仰着头,看着林艺铖,“哥哥,你也泡进来,可舒服了。”
林艺铖表情有些纠结,他穿着鞋,还有袜子,如果泡到水里脚就会变湿,到时候怎么穿鞋子呢?
“哥哥,快,我们一起泡。”方星然拉了拉他的衣角催促道。
林艺铖最终还是坐了下来,脱了袜子塞到鞋里,学着方星然的样子坐在岸边,把脚泡到溪水里。
方星然小脚晃着,故意碰到林艺铖的脚,撞了一下又一下,“哥哥,凉快吗?”
“嗯,很凉快。”林艺铖心里欢喜极了。
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子过,水划过整个脚面,又凉又舒服。
两人的脚在水里来回踢打着,玩的很开心。
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一只似曾相识的狗正在步步逼近。
是那只一铁锹干懵的狗子,它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林艺铖的背后,慢慢伏下身子,重心后移,作势就要扑上来了。
方星然正好奇地盯着水面,想着一会儿在哪里捞鱼。
突然一个狗头出现在水面里,他瞪着眼仔细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水里怎么会有狗?
他慌忙回头间,看到就要扑过来的狗,情急之下,方星然猛地推了林艺铖一把。
林艺铖往侧面一倒,狗顺势压到方星然的身上,张嘴就要咬。
方星然一手掐着它的脖子,身子艰难地往后退着,脸上都能感受到来自狗嘴腥臭的气息。
“哥哥!”方星然感觉自己要掉到水里了,慌忙喊了一声。
林艺铖极快地从地上爬起来,赤着脚,抓起旁边的捞网,猛地一下罩到狗的头上,奋力往后一扯。
狗被拖了个踉跄,逼着方星然往后退的趋势一缓,让他勉强能松一口气。
“然然,往里面走,不要掉水里去。”林艺铖吼道。
狗这会儿好像疯了一般地挣扎着,细细的网已经要被它扯断了。
它越来越生气,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盯着林艺铖的目光恨不得咬死他。
方星然手脚并用地往林子里靠着,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腿都是软的。
他紧张地环视着周围一圈,企图找点什么工具出来,然而林子里除了树,还有石头什么都没有。
方星然蹲下身,极快地捡了几颗大的鹅卵石,跑回去奋力地朝着狗砸过去。
此时的狗已经挣脱了网,边吼叫着,边咬着林艺铖的裤脚。
林艺铖用力地踢向他,好在被咬到的只是衣服,还能勉强往后躲着。
然而狗的体型比他还略大一些,根本挣脱不开,尖利的牙拖着衣服始终不松口,就这么僵持着。
方星然扔过来的石头,砸在它头上,它也只是低低吠了一声,恶狠狠的目光始终盯着林艺铖。
“然然,快走,找大人来。”
林艺铖偏头看向方星然,这狗太凶了,只有他们两个根本不行的。
说话间他的脚腕突然一痛,伴着粘腻的触感,被咬到了!
尝到血味的狗更加疯狂,任由林艺铖踢了它好几脚,都不松口,誓要撕一块肉下来。
林艺铖忍着腿上一抽一抽的痛,仰着上半身,果断上手抓着狗嘴,用力扯着,试图解救被它咬在嘴里的脚腕。
从脚腕缓缓流下来的血,鲜红刺目,林艺铖越发用劲地掰着狗嘴,但狗仍旧狠狠地咬着,纹丝不动。
突然一个小红桶从天而降,猛地一下盖在狗的头上,是他们用来放鱼的小桶。
桶和狗头差不多大,甚至还有些小。
方星然并没有跑掉,他抱着桶,狠狠往上一扣,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颤抖着把全身的力量都压了上去。
这样桶才得以完全盖住狗头,一时间,失去光明的狗变得更加狂躁了。
它猛地一甩身子,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的情况下。
它胡乱地窜着,离河岸越来越近,连带着扯着林艺铖的裤子,将人一起往水边拖去。
方星然见林艺铖要被带下去了,情急之下伸手就想拉他,结果力气太小。
两人一狗,干脆双双掉到水里。
林艺铖骤然摔到水里懵了一下,但好在这会儿狗终于松开了嘴。
水也不是很深,他勉强站稳后水面堪堪到胸前。
方星然个子比他要小,根本触不到底,不会游泳的他慌乱地挣扎着。
林艺铖几步走到方星然旁边,两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连声安抚着,“没事的,然然,别害怕。”
方星然下意识死死抓紧他。
“抱着我。”林艺铖轻抚着他的后背,两人全身都湿透了。
方星然两腿夹着林艺铖的腰,手紧抓着他的胳膊肘,头终于没有埋在水里了。
刚刚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他以为自己就要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