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胡说八道的。”alpha的声音低了一些，眼角微微泛红。
“没有胡说，我怕我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刘秋涵轻叹一口气，“我得的是癌症吗？”
“不是，只是一个小手术，你不要瞎想。”方爸爸固执的摇了摇头，坚定道。
“什么手术呢？这么急着做。”刘秋涵瞥了他一眼。
“就是肺那里有积液，我也不太懂，取出来就好了。”方爸爸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刘秋涵轻笑一声，又说谎了。
一说谎就不敢看她的眼睛，说话就开始磕巴。
算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想说的话总是要说完的。
“嗯嗯，嫁给你这么多年我觉得很幸福，就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是你辛苦了，我也觉得很幸福。”
见她不再纠结手术的事情，方爸爸心里松了一口气，努力想着其它的话题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其实，我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你。”
刘秋涵诧异地看着他，秘密，今天还有小秘密？
“当年我们相亲是我求着介绍人安排的，我之前就见过你的。”方爸爸颇有些难为情道。
他每次上班和刘秋涵走的是同一条路，很久前就注意她了，后来打听到她没有男朋友后，也不敢直接去认识她。
只能迂回地找了相熟的人，辗转相亲认识，这样也好，他们可以直接奔着结婚去。
刘秋涵脸一红，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人是自己好不容易骗回来的，没想到，其实早就上钩了。
等方星然回来时，病房里都洋溢着粉色的泡泡。
中年夫妻的爱情经过多年的沉淀更加醇厚了。
“爸，你怎么脸红红的，我妈也是，屋里是不是太热了？要开空调吗？”
方星然一脸疑惑道。
“不用。”刘秋涵推了推一旁的方爸爸。
“你快去吃饭吧，去外面吃，我看着馋的不行。”
方爸爸点点头，安慰道：“等你做完手术，我做一桌你爱吃的菜。”
刘秋涵嘴角轻扬，笑得格外的温柔，催促道：“好，快去，一会儿饭凉了。”
方星然从来没有见过他妈笑得这么温柔过，整个人都泛着光。
正愣怔时，刘秋涵喊了他一声。
“然然，你过来。”
方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林艺铖戳了戳他的腰，“妈喊你呢。”
“嗯，妈怎么了？”方星然几步上前，关切地看着床上的人。
“没事，手术是明天什么时候呢？”
“明天下午，上午还有做几个小检查。”林艺铖回答道。
“嗯，挺快的。”刘秋涵若有所思道。
随后目光停留在方星然的身上，“一会儿你们回家吧，让你爸爸在这里陪我就好。”
“我也在这里陪着你。”方星然摇了摇头，明天就要做手术了，他不想走。
刘秋涵看着不远处的床劝道：“这边的陪护床很小，睡不了这么多人，你和艺铖回家住，明天早点来，顺便帮我带几件衣服过来。”
方星然只能无奈点点头，床确实有点小，“那我多坐一会儿，等你睡了我再走。”
“嗯，都随你。”刘秋涵微微一笑，“以前恨不得离我远远的呢，现在怎么变了？”
“哪有，明明是你不喜欢我，我也总惹你生气，为了不吵喃凨架我才走的。”
方星然神情有些不自然，这件事他确实做的不对，忙保证道：“只要你不嫌我烦，以后我都陪你的。”
刘秋涵摸了摸他的头，“哪有结婚了还和妈妈黏在一起的。”
说着声音一顿，“然然，妈妈想和你道个歉。”
方星然一愣，诧异地抬头看向她。
“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对你太严格了，第一次做妈妈，实在没有经验，把坏脾气都给你了。”
“长这么大，让你受了好多委屈。”
“我总是以自己为中心，老想着让你们都听我的，最后逼的你报了那么远的大学。”
“又匆匆忙忙结了婚，我做错了好多事，好在你遇到的是艺铖。”
方妈妈感激的目光看向林艺铖。
林艺铖微微低头，他受之有愧，他差点离开方星然，把他一个人扔了三年。
“你干嘛说这些？”方星然头往一旁偏了偏，心里又酸又涩，声音有一丝的哽咽。
“我，我哪有，我就是想去外面看看，没有躲你。”他偷偷用衣袖抹了抹眼角还没来得及流下的泪。
“好了，哭什么呢，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刘秋涵揉了揉方星然的脑袋。
方星然小心地揽过她的肩，动作很轻地把下巴靠在方妈妈身上。
“我就哭，没有人规定长大了就不能在妈妈怀里哭了。”
这个久违的拥抱从方星然懂事起就很少有了。
他们之间总是剑张跋扈的争吵，或者互不搭理的冷战，很少有这样温情的时刻。
两人心里一时间都有些感慨，方妈妈意识到自己这些年错的很离谱，家人之间是要相互包容和理解的。
一味的要求别人，改造别人，只会让关系不再那么融洽。
唉，可惜她懂得太晚了。
刘秋涵伸手轻轻搭在方星然的后背，感受着怀里的暖意，不知不觉间孩子都长大了。
而她已经很久和自己的孩子亲近过了。
半晌，刘秋涵轻声道，“好了，起来了，不要在我这里赖着了，要抱找你老公去。”
“我不，我还有话要和你说。”方星然凑到方妈妈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悄悄话，这才站起来。
他脸泛着红，表情也不太自然，拉着林艺铖的衣袖，都没敢看方妈妈。
匆匆道了一句，“我们先走，明天一大早再过来。”就跑出去了。
刚到门口就碰到吃饭回来的方爸爸。
“爸，我们先走了，缺什么东西你给我发消息啊。”方星然的脚步很是匆忙。
林艺铖被他拉着快走了几步，都快出院门才缓下来。
他好奇道：“说什么了？跑这么快。”
“不告诉你。”方星然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又黯淡下来。
他喃喃自语：“一定，一定要是良性，我还没有好好孝顺过她。”
“你说是不是良性？”他抓着林艺铖的手腕，目光期冀，希望能得到他的肯定。
“一定是的。”林艺铖紧紧回握着他的手。
病房里，方爸爸进门，一脸疑惑地看着方妈妈道：“然然怎么走了，看着还挺着急的。”
刘秋涵抬眸看着他，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了，她把头一低，往被子里一缩，低声抽泣着。
“这是怎么了？”方爸爸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快步跑到床前，揽着方妈妈的肩，心疼地擦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