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嘉乐偏了偏头，甩开他的手指，剧烈的挣扎着。
周荣霖缓缓地把他弄歪的眼镜取了下来，“想说话是吗？”
“没事，不着急，你先听我说好不好？”
周荣霖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吻，靠坐在席嘉乐的旁边，低声道：“是我爸爸逼你走的是吗？我问过你很多遍，但你都不说实话，你是不相信我呢？还是不喜欢我？你是不是还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呢？”
“很久之前我就和你说过，我要你，只要你，你得陪我一辈子。”
“为什么你不愿意呢？是我不够好吗？我可以学做饭，可以帮你遛狗，可以生病的时候照顾你，熬药做饭，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要告诉我，我才能改啊！”
“但你不给我机会，你凭什么不给我？”
周荣霖的声音陡然提高，近乎怒吼道，“你为什么要偷偷的跑？我等了好几天，我就等着你回心转意，等着你愿意留下来！”
“可是你呢！席嘉乐你骗我，我爸就轻飘飘一句话，你就不要我了！”周荣霖抓紧席嘉乐衣领，将人硬生生拽到面前，近乎哽咽道，“你凭什么？”
他吸了吸鼻子，眼尾泛着红，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发泄出来，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席嘉乐闭着眼睛，干脆不再看他。
周荣霖捏着他的下巴，一手拿掉席嘉乐嘴里的布条，深吸一口气，“解释，你解释给我听，到底为什么？”
席嘉乐嘴里骤然一空，酸软的肌肉还没有来得及阖上，就被捏着脸颊，强硬地抬起来，逼着他看向周荣霖。
“你是自己愿意走的吗？”
“是。”席嘉乐的声音沙哑。
“瞒着我，骗我，就是为了离开我对吗？”
“对。”
“这几天，你有想过留下来陪我吗？哪怕就那么一下。”
“没有。”席嘉乐的回答没有一丝的犹豫。
周荣霖捏着他的手越发用力，“很好，最后一个问题。”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周荣霖的声音微微颤着。
席嘉乐沉默半晌，摇了摇头，“没有。”
事已至此，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哪怕有一点又能怎么样呢。
周荣霖低低地笑出了声，真狠啊！
甚至现在连哄都不愿意哄他一下，他伸手把席嘉乐额前的发丝挑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凑近鼻尖闭着眼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已是一片毫无感情的癫狂。
他笑了笑，从一旁的包里拿出来一沓的纸，纷纷扬扬的A4纸落在床上，席嘉乐的身上。
有席嘉乐和房东的聊天记录，他新租的房子的合同，他买的机票的信息，还有几天他所有查到的席嘉乐暗地里的动作，都在这里了。
席嘉乐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良久低声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退房的那一天。”
席嘉乐嘴角轻扬，他没有想到周荣霖这么能忍，一直等到最后一刻，才动手。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早被人像个傻子一样看在眼里。
果然周荣霖还是把对付陈晟的那一套用在了自己的身上，筹谋许久，最后一刻才发现破灭，是该很难过吧。
“随便你吧，想怎么报复就报复吧。”席嘉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
“好啊！你可别求饶。”席嘉乐漫不经心地态度彻底激怒了周荣霖，他怒气冲冲的亲吻带着暴虐的意味，唇齿间都是淡淡的血腥味。
席嘉乐痛的闷哼一声，又硬生生咬牙忍了回去，从来没有这么疼过，周荣霖仿佛要把他撕碎。
“这就受不了了吗？”
“忍着，席嘉乐这是你应得的。”
“既然我的好你不想要，那你就受着吧！”
这场噩梦席嘉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他昏睡过去，眼前还是周荣霖恼怒的脸。
周荣霖看着睡过去的席嘉乐，动作轻柔许多，解开他被绑着的手脚，即便挑了最柔软的布料，还是被勒出来红印。
他抚在红印上轻轻地揉搓着，而后将人拦腰抱起，他单手抱着席嘉乐，半蹲下试了试恒温浴池里的水温，刚刚好，才抱着人躺了进去。
温热的指腹划过席嘉乐身体，他无意识地躲了躲，周荣霖冷然目光阴沉下来。
他看着席嘉乐瘦削苍白的脸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唯独被他吻过的嘴唇，红润的刺眼，唇角的伤口还有残留的血痕，周荣霖一点一点地吻掉。
他轻柔地帮席嘉乐搓洗着头发，打开浴池的按摩功能，迷迷糊糊间席嘉乐睁开眼睛。
周荣霖温柔的抚过他的双眸，接着睡。
“嗯。”席嘉乐昏昏沉沉的，只以为两人还在床上，还是未曾吵架的时候，他翻了个身，靠在周荣霖的身上，又睡了过去。
周荣霖看着乖顺的他，紧皱的眉头终于微微松了松，他喃喃道：“这样也很好不是吗？我会照顾好你的。”
宽大的浴巾把席嘉乐裹好，放到床上后，随意地给他套了一件睡袍，想了想，周荣霖还是把他的手脚绑了起来，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好。
灯关上了，周荣霖轻轻阖上门，卧室里昏昏暗暗，外面却是阳光灿烂的中午，早上他给席嘉乐打了一针麻醉药，他昏迷了一个多小时。
还有很多账没有算呢。
周荣霖看着放在桌上的纸条，这是席嘉乐留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