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后面小相框里还是相册里的照片都被方星然涂涂抹抹。
两人的合照他随意发挥，林艺铖为数不多的几张单人照，都被他用大王八遮住了脸，他自己的单人照倒是都好好的。
很好，爱恨分明，骂人的话风趣幽默，还颇有绘画天赋，不愧是他喜欢的omega。
林艺铖认真地看着照片，手指试着搓了搓，嗯，挑的笔也很好，三年了没有褪一点色。
方星然在沙发上躺了很久，开始还能听到六月叫几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又过了半晌，他忍不住坐起身来，往书房走去。
也不知道林艺铖干嘛去了？怎么这么久？
他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地上一排整齐的照片，和站在一旁温柔摸着六月头的Enigma。
林艺铖的脸色诡异的平静，目光甚至没有一丝的波动，抚过毛毛的手轻缓舒适，六月舒服地眯起眼睛。
方星然却莫名觉得天好像有些冷，他昨晚才被教训过的地方已经忍不住瑟瑟发抖了。
“那个，你忙啊！”他后退一步，打算先溜之大吉。
“等等，跑什么？”
“这个画的不是很好吗？是不是呢？六月。”说着林艺铖一把抱起狗。
六月吓得连叫好几声，自打它长成大狗子之后，不管是方星然还是席嘉乐都没有抱过它，突然被抱起来，还有些惊慌。
林艺铖将狗拦腰抱起，两只前腿刚好搭在他的肩上。
六月初时还有些害怕，后来确定自己是安全的，便有些新奇的打量着周围，窝在林艺铖的怀里。
它歪着头，脸上是憨憨的笑，湖蓝色的眼睛单纯可爱的看着方星然，莫名有点显摆的意味。
绿茶，六月是一只绿茶狗，方星然突然有了这样一种错觉。
林艺铖是他老公，但现在他们这么和谐的一幕，他好像被狗戴了一顶绿帽子。
“你干嘛抱狗呢？”方星然不满道。
“这不是狗，看不到地上的照片吗？我们俩的结婚照。”林艺铖挑了挑眉，下巴抬了抬，示意方星然看照片。
“那还有我和六月的呢？你不许抱它。”方星然辩驳道。
“都是你画的吗？”林艺铖明知故问，抱着六月的胳膊不动声色地往上提了提，这狗可真沉。
“嗯。”方星然点点头，他敢做就敢认，好汉做事好汉当。
“为什么要涂掉？”
“都离婚了，我为什么不能涂？”
“那怎么不扔了或者直接剪掉？”
“太忙了，没时间。”
没时间扔，却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去涂涂改改。
林艺铖轻叹一口气，嘴真硬，怀里的狗子被扔了下去。
“能擦掉吗？”他蹲下身，手指摩挲过方星然没有遮掉的脸。
方星然偷偷推开门，踢了六月一脚，示意它先出去，随后蹲在林艺铖旁边，“擦不掉的。”
他买的可是防水马克笔，风吹日晒三十年不褪色。
“你试着擦过？”林艺铖抬眼看他，目光里有一丝肉眼可见的期待。
方星然愣了一瞬，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嗯。”
“为什么要擦？”
方星然不自然地抿抿唇，低着头好似是害羞了，“想你了，就很想看看你的脸。”
“后来才发现，被我涂坏了，擦不掉。”
钓他，哄他，不要钱的好话玩命地说，男人就吃这一套，再冷的Enigma都能钓成翘嘴。
“我擦了好几遍，都擦不掉，好难过。”
林艺铖的目光逐渐柔和下来。
“后来想起我们还有结婚证上的照片，可是我连结婚证都没有，能不能给我看看证呢？”
方星然再接再厉道，如果能把结婚照骗出来，他就掌握了主动权。
前面的话哄的林艺铖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心里忍不住泛着甜。
一听到结婚照他整个人都清醒了。
呵！方星然这张嘴真的是不能相信一点。
结婚证怎么可能给他保管，好在当初没有给他，要不然上面的照片也不能幸免于难。
“我都在你面前了，你还看照片干嘛？”说着他像刚刚抱狗一样，环着方星然的腰将人抱起。
之前都是公主抱，这样的抱法，没有一点安全感，方星然下意识把两只胳膊搭在林艺铖的脖子上，动作和六月如出一辙。
林艺铖轻笑一声，“看吧，看个够。”
方星然偏了偏头，任由他把自己抱到卧室的床上，坐在床边上，他晃着耷拉下来的小腿，嘴角是谄媚的笑意：“我想看之前的你，追忆一下我们的青葱岁月。”
“那我回头把结婚证上的照片打印出来，给你收藏。”林艺铖打量着他，不动声色道。
“行吧。”方星然无奈妥协，他顺势躺在床上，还是不好骗。
“那被你涂坏的照片，你打算怎么赔我呢？”林艺铖也躺在旁边，把方星然揽在怀里。
“赔不了了，我们可以再去拍两张，但是当时的心情再也不会有了，就像伤害无论过去多久，总会留下痕迹，我们的感情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方星然咬文嚼字地说完这段拗口的话，为自己这个装逼的文艺发言打了个满分。
林艺铖这不得夸夸他，但背后的人却半晌没有说话，他忍不住转身看去。
那人脸色不太好看，目光沉沉了的，又不高兴了。
方星然心一软解释道：“我就是随便说说，拍，我们改天就去拍一模一样的。”
“方星然。”林艺铖突然出声，手按在他的后脑上，让他的头深深埋在自己的怀里，仿佛这样才能有一丝安全感。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对，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都说出来好不好？”
“开心的，不开心的，我都希望你能和我分享，我想好好的和你过一辈子。”
“我感觉你不是我的，你是不是随时可以扔下我一走了之。”林艺铖声音低落。
方星然身体僵了一瞬，这人怎么突然变脆皮了，他也没说什么啊？
而且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他可以和林艺铖一起生活，甚至一起生一个孩子也可以。
但即使没有林艺铖他也会好好活着，林艺铖也是一样的，本质上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
而且一走了之的人也不是他，林艺铖吃了回头草还要装深情，呵！
“我可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当年不是你为了出国才和我离婚的吗？”
“其实我一直不太懂，你只要和我说你要出国进修，我也不会不答应啊？你为什么就要离婚？”
越说越气，方星然一脚把林艺铖踹开，林世美，不配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