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三宝已经带着几名官差和被五花大绑的马大夫到了明朝院。
京兆府办案自然不能只凭一面之词,更何况涉案的还是镇国将军府,可马虎不得。
是以,府尹大人另外寻了三名大夫来给卫昭看诊,这样也能判断嫌犯究竟是不是真的江湖骗子。
能亲自参与案件的破获,卫昭自然全力配合。
三位大夫查看完他的伤势,互相对视了一眼,年纪最长的胡大夫拱手对官差说道:
“几位差爷,这位小少爷的伤势并不严重,只需每日涂抹活血化瘀的药膏,再左以消炎的汤药,最迟半月便可行动自如。”
这还是他们保守计算,实际上少年人身体恢复的快,要不了十日就能活蹦乱跳。
听到老大夫这么说,几名官差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还得劳烦三位大夫走一趟京兆府,同府尹大人说明情况。”
胡大夫捋了捋胡须,点头道:“自然。”
知道这件事再无转圜的余地,马大夫突然跪倒在地上,大声喊冤:
“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不关小人的事,都是将军夫人授意小人这么做的。”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卫昭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人说是母亲指使他的?
这怎么可能?
母亲为何要如此?
没等卫昭回过味儿来,只听一道怒喝声骤然响起:“大胆恶徒,休在这里胡说八道。”
匆匆赶过来的王氏一脸怒容,眼神如冰刀般射向马大夫。
“本夫人重金请你来为我儿治伤,没想到你竟是个江湖骗子,被当场拆穿还要攀咬于我,真是罪大恶极。
来人,给本夫人掌嘴。”
王氏话落,身旁两个粗使婆子立即扑了过去,朝着马大夫左右开弓,连扇十几个耳光,直打得他口吐鲜血,眼冒金星,想说什么,也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见此,王氏一颗狂跳的心,稍稍平复了几分。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专横暴戾的五皇子,竟然没对卫昭那个小废物下死手。
早知道就不走这步棋了。
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好在这个姓马的无权无势,等回头她差人威胁恐吓一番,让他改了说辞,量京兆府也查不出什么。
至于卫昭,小兔崽子那么好骗,又对她极其信任,只要在他面前哭一哭,再装装头痛,他肯定就信了。
于是,等王氏教训完马大夫,立刻双眼噙泪扑向卫昭。
“昭儿,都是母亲的错,轻信了他人,没有仔细查验这恶徒的身份,就将他带入府内,差点让庸医害了我儿,呜呜呜……
昭儿放心,母亲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将这恶徒绳之以法,叫他再不敢作恶。”
王氏一套唱念做打下来,做足了一副慈母情态,就连一旁的官差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可见她表演功力之深厚。
要是换做以前,卫昭肯定会被她蛊惑,相信她的一番说辞。
可是,今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觉得王氏的哭诉看似情真意切,其中却掺杂了几分虚假。
见王氏又使出同样的招数,三宝在一旁欲言又止,生怕卫昭又在主母三言两语的哭诉下,将这件事轻轻揭过。
果然。
卫昭见王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都白了几分,顿时露出心疼不已的神色。
“母亲,别哭了,仔细头疼。您对儿子的心意,儿子哪会不明白,定然是这姓马的心怀恶意,故意哄骗于你,想要骗取将军府的钱财,真是胆大包天。”
最后一句话,卫昭说得咬牙切齿,凶狠的眼神死死盯着马大夫,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
没想到卫昭会听信王氏颠倒黑白,马大夫瞪大了眼睛,眸中满是乞求,他挣扎着想要爬过来诉说冤屈,却被下人一脚踹翻在地。
“老实点儿。”
胸口挨了重重一脚,马大夫半死不活躺在地上挺尸。
王氏听到卫昭安慰她的话,满脸欣慰。
“还是昭儿懂我。”
借着用手帕擦眼泪的空档,她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小废物果然好哄。
事情真相大白,官差带着马大夫回京兆尹复命。
王氏让丫鬟给每人都塞了份不菲的酒钱,等人全部离开,她瞬间沉下脸转身对李嬷嬷道:
“去把三宝那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给本夫人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