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宴书冷眼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
“叶宴书!我在问你,遗诏呢?”二皇子有些焦灼,冲到叶宴书的身前,揪住他胸前的衣领,质问道。
“假惺惺的狗东西,就算有遗诏,父皇也不会留给你!”叶酒云直接冲到两人身前,伸手推开了二皇子,将叶宴书护在身后,“就你这沉不住气的样子,还想当皇帝?你也配?”
二皇子被叶酒云言语羞辱的有些面红耳赤,“叶酒云!你也不过是仗着父皇的宠爱,如今父皇已经不在了,你又觉得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指着叶酒云,满脸羞愤。
叶酒云正想反驳,却被一道寒芒将话扼在了咽喉。
寒芒闪过,二皇子就失声尖叫起来,“啊——我的手!我的手!啊啊——”
不知叶宴书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剑,一剑斩掉了二皇子指着叶酒云的手。
鲜红的血液喷洒,溅在了他的脸上,和衣袍上。
他却毫不在乎,神色平静的用一方白帕擦拭着剑身上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越擦越脏。
叶宴书烦躁的将帕子塞到二皇子的嘴里,将声音堵在了他的口腔里。
二皇子惶恐的发出呜呜的声音,他转头就想逃出去,却被叶宴书揪住了衣领。
叶宴书从后面靠近他,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二皇子第一次觉得叶宴书可怕,他双眼之中满是惊恐,他一度想要尖叫,但又不敢。
“记住,就算没有父皇的宠爱,他叶酒云也是北云国最尊贵的皇子。因为——”
“我将会是北云国新的君王!”叶宴书一剑刺穿了二皇子的身体,利落的拔剑而出。
一脚踹开了二皇子的尸体。
被二皇子的尖叫声吸引来的皇子和公主还没看清状况,就看见一个血淋淋的人从里面滚了出来。
“啊——”看见浑身是血的二皇子,和一只血淋淋的手躺在地上,一些胆小的皇子公主忍不住叫出声来。
有人壮着胆子上前去探二皇子的鼻息,却很快就缩回了手,“死、死了......”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齐齐看向叶宴书。
叶酒云也站在内殿,怔怔的看着叶宴书。
叶宴书当着众人的面,又踢了一脚二皇子的尸体,“二皇子想找先皇遗诏,诸位也想要吗?”
“叶宴书!你不是嫡长子,你当不了皇帝,你藏着遗诏也没用,不如交出来,让遗诏上的储君继承大统,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大皇子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不是嫡长子,当不了皇帝?那你是吗?你当得了皇帝吗?”叶宴书讥笑道,手中的剑还在滴着血。
大皇子和众人都一致向后退,一直退到了殿外。
殿外站着还在哭泣的怜妃,看见叶宴书手中提着剑走出来,她又忍不住落泪两行。
叶宴书也看见她了,只是两人隔得太远,中间还站着许多人。
听到风声的朝中各部大人,全都赶来了,一个个都候在了殿前。
此时见叶宴书手中提着剑,将众皇子和公主逼退出来,一时之间发生了不少的骚动。
“叶宴书!你竟敢在殿内行凶!真是好大的胆子!”不知是哪位大人在人群中喊了一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叶宴书的身上。
“传!先帝口谕——”叶宴书冷笑,并没有过多理会他。
众臣原本是想跪拜的,但反应过来叶宴书说的是什么之后,都开始面面相觑了。
也有一部分看戏的。
一品大员只有左相程泽衍,吏部尚书卓不凡,兵部尚书赵阳煦三人跪拜,其他大臣皆是观望的态度。
“口谕?叶宴书,你可知你在干什么?”户部尚书冷笑,“就算是太子,新君继位,也必须有先帝遗诏来做依据,才能继承大统,否则名不正言不顺,就是谋逆!”
“的确没有遗诏,先帝从未写过。”怜妃抹干眼角的泪,走到叶宴书身边,看着下面的文武大臣。
“那按理说也是嫡长子继承,四皇子现在这架势,似乎不是要拥护新君,倒像是要起义啊!”一位武将看了一眼怜妃,冷笑道,“莫非怜妃娘娘也要拥护四皇子不成?”
“并非本宫拥护,而是先帝早有意愿如此,本宫不过遵从先帝遗愿,有何不可?”怜妃此话一出,一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大臣,都纷纷跪了下来。
叶宴书闻言,眸子微敛。
父皇果然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只是我却以为,父皇不仁不义……
叶宴书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的确没有遗诏,只有口谕!”
“诸位!叶宴书要反!我们要为嫡长子清君侧!”
三皇子是嫡长子,为人稳重宽仁,深得众大臣所喜,故而支持的人也异常的多。
此话一出,禁军之中也有人纷纷离了岗位。
“荒谬!荒谬!简直是有违常理!”一些文官见状,觉得叶宴书不对,也觉得嫡长子一党不对,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你们食用朝廷俸禄,却天天想着争权夺利……你们枉为朝廷命官!”
不知是谁觉得这文官太吵,抬腿就给了一脚。
那文官被踹了个狗吃屎,忍痛捂着屁股站起来时已经站到了叶宴书的阵营。
“诸君!成败在此一举!若胜便能活!若败!就是诛九族的死罪!”兵部尚书赵阳煦将手中的信号弹一拉,天空绽出一朵巨大的烟花之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宫外的兵已经动起来了,宫内也厮杀成了一片……
皇宫的宫门被紧闭了整整三日。
从边外赶回的陈将军率军进入皇宫之时,宫内已经横尸遍地,干涸的血液上又染了一层新鲜的血液……
整个皇宫都飘荡着血腥和恐慌的气息……
“咳咳咳……没想到,你这家伙,宝刀未老啊?”
“你这家伙也不赖啊?没死!哈哈哈哈……”
“程泽衍那家伙呢?不会比咱俩先死了吧?”
赵阳煦和卓不凡两人身上都受了伤,背靠背坐在一颗树下正聊着天。
“你们俩能不能盼我点好?好歹咱仨也相识这么多年了,要死肯定一起死!”程泽衍一手拄着剑鞘,一手捂着腹部,一瘸一拐的走到两人身边,一屁股坐下。
牵扯到了伤口,让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叶宴书那小子才是真厉害,手段狠辣,冷厉风行,以后……咳咳,说不定真是一位优秀的帝王。”赵阳煦身子疲累的很,靠着卓不凡和程泽衍就闭上了眼睛。
“是啊,几个皇子说杀就杀了……”卓不凡被赵阳煦压倒了伤口,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起开,压到老子的伤了!”
“咱们还剩多少人?”程泽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觉得外面的人再没个结果,他就要先死在这儿了。
宫内的药物已经耗尽了,太医院的太医也死的死、散的散。
“不到三千……那是……陈将军?”卓不凡远远看见一队人马向他们走来,觉得有些眼熟。
“老陈是三皇子的人,我们快站起来给咱们的人示警!”赵阳煦说着就要站起来,点燃自己怀里的信号弹。
“先等等,他好像不是杀进来的……”程泽衍将他按下,声音有些虚弱的说道。
陈将军也看见了树下的三人,微微策马,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左相?你们三人怎么在此?”陈将军下了马,来到三人面前,拧着眉头问道。
“陈将军不远万里赶回京城,应该听说宫里的事了吧?”程泽衍强撑着精神说道。
由于失血过多,他的嘴唇已经有些泛白。
“四皇子叶宴书就是正统,反贼已经被尽数剿灭,陈将军要考虑另择明主吗?”程泽衍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
宫内厮杀了三日,叶宴书将叶酒云除外的所有皇子都斩在了剑下。
公主们都被禁军集中看管,叶宴书和叶酒云两人在皇帝的寝殿休息。
“三皇子也……”陈将军知道自己可能来不及,但是没想到回来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局面。
“是……”程泽衍说完,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程泽衍再次醒来的时候,先帝已经入了土,叶宴书也完成了继任大典。
叶酒云被封为九王爷,在宫外赐了府。
陈将军也选择了归顺,和后边赶来的叶宴书的人一起打开了宫门。
请来了城中医者为伤员医治。
休整三月有余,皇宫恢复了一片祥和的气象,朝中局势也颇为稳定。
叶宴书就下令亲征南耀。
仅仅三日,叶宴书便率着北云的军队踏破了南耀的国门。
其他城池更是摧枯拉朽,一路之上如入无人之境。
不足半月,叶宴书就率军来到了南耀都城的城门下。
守军还算严整,城楼之上站着两位守城大将。
还有一位身着黑色战甲的人让叶宴书颇为眼熟。
“怎么?南耀太子亲自来守城吗?”叶宴书此时战意正盛,看见顾南倾出现在城楼之上,不由发出一声轻嗤。
顾南倾眉头微敛,他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但南耀的局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他也无能为力。
“殿下,我们能有一战之力的人只有三千不到,对方的人数恐有八万。”阿玖皱着眉头,十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