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月亮吻在左手背>第73章 普通且友好的肢体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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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时停云就是个纸老虎,在脸皮超厚的傅迟面前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他卑劣、狡猾、会装柔弱,从机场高架出来车跟得那么近生怕自己发现不了,那台旧电脑故意开着机停在网页上等着自己点进去,说什么去洗水果实际上是留够时间好让自己猜密码登陆那个账号、歉道得楚楚可怜又深情款款……此类种种,浮于眼前。

  想到这儿,时停云还是有些恼了,尽管是事实,但他也虚伪的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容易被打动容易被说服的恋爱脑,他坚定地相信他们是双向奔赴。

  但这不妨碍他朝傅迟撒气。

  他瞄准了傅迟下颌与脖颈交界处,在他又一次试图靠近的瞬间,巴掌兜着风呼了上去。

  一巴掌扇得很是爽快,反而让傅迟稍微愣了一下。

  他的情绪在短短几十秒内如过山车般起伏激荡,心里的酸涩经过这么多天的发酵,胀得快要溢出来了,他颤抖着睫毛,舔他的唇,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衬衫领口松开,低着头窝在他的胸口处,和他肌肤相贴。

  时停云叹了一口气,垂眸看他:“你这是做什么,怎么你还委屈上了?”

  声音依然有些冷冷的,但手却不由自主地抚上了他的头发,轻轻地揉了揉。

  “我那时候就想问你,可是……时停云说着,把傅迟的脑袋从自己的怀里摆正了过来,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可是你那时候装作根本不认识我的样子,你改过的名字,你去探许川的班,还和他在酒店做那种事情,你甚至有一个做医生的白月光前男友,还有你被拍到和别人同进同出的照片……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名字?

  许川?

  白月光前男友?

  拍到的照片?

  于此刻,傅迟才总算是透过千万头绪,抓住了真正的结症之处,他抿了抿唇替时停云吻去眼角的泪珠,歉声道:“怪我,是我太自负了,让霭霭受了好多委屈,是我不好。”

  “七年前你意外住院后,傅守良为了让我回傅家,想尽一切办法调查我身边的人,他认为我不愿意回去是为了你,后来他发现了你那本日记,他拿着你的日记本威胁我,如果我不该姓跟他回去,就把这些东西给你的养父母看,甚至公之于众,让你没办法继续在这里读书。”

  “然后呢。”时停云问傅迟,“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一声就消失了。”

  “我本来以为我妥协就能够息事宁人,况且我已经成年了,就算是改回了傅姓,跟他回了淮安,等过段时间事情平息后我还能再来找你。”傅迟说:“但我没想过,他费尽心机让我回去不单单是为了认回我这个儿子,更是为了傅远,我和他都是AB型熊猫血,这种血型十分稀有,傅远又得了需要定期进行血液透析的病,他把我绑到他身边,就是为了让我当傅远源源不断的药源。”

  “什么?!”时停云突然有点不高兴了,瞪着傅迟说:“那你为什么不跑呢!你都知道他什么打算了为什么不跑?你不怕会……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傅迟笑了笑,将他搂进怀里,接着说:“我当然想过,但他留了后手,他把那本日记给你的养父看了,而且跟他达成了一笔交易,把你送到那个所谓的”医疗机构”,名为治病,实则软禁。只要我有什么动作,他们就会用你来威胁我……”

  “对不起。”时停云垂头丧气地道歉,

  “不是你的错,没必要道歉。”

  “可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那本日记,如果不是我太不成熟不负责任的表达出对你的喜欢,你不会受他的威胁,也不必遭受这样的折磨……”时停云越说越哽咽,他简直无法想象傅迟在那七年所遭受的非人般的境遇,浑身的血液被抽干换入傅远的血液,等他重新净化好后又面临着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长此以往,无数次的折磨与痛苦,就像是将人嵌入到了一个黑色的墙壁中,水泥浇灌在周身,被风干,被凝固,意识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时间的流动,身体却始终无法挣脱,每一次的光明只是黑暗与痛苦来临前的回光返照,留给他的只是永久的黑夜。

  而这一切的一切归根溯源,皆是因他而起。

  时停云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负罪感,这种感觉快要将他淹没到窒息的感觉,就在几分钟前,他都还在埋怨他,埋怨他的不告而别,埋怨他的隐瞒与不作为。试想换做是他自己,他该如何坦诚,如何面对?时停云不觉得自己能做得比傅迟更好。

  傅迟看出来他的懊悔与自责,轻轻拍了拍时停云,安慰道:“没有它我也不会知道你的心意,我也不会意识到我自己的心意。”

  他重新捧住时停云的双颊,颤抖着睫毛与他对视,两人鼻尖相抵,温热的鼻息扑撒在彼此狭小的间隔里,像是燃起的一团火。

  “别自责,别难受。”傅迟摸摸他的头,“不想告诉你这些就是怕你难受,我不想看你难过。”

  “那你……你后来又是怎么生病的,为什么,为什么不吃药,不治疗。”时停云埋在傅迟颈间问傅迟,声音很小,“还有许川……许川又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起来太长了,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傅迟搂着他,“霭霭,我不否认我曾经跟许川确实有过一段时间的亲密关系,虽然我和他算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不是真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确实有过过界的行为,这一点我不会欺骗你,我那时候的生活很混乱,但是他能让我觉得安宁,让我的心静下来,一开始只是各取所需,他需要利用我来跳出他那个弟弟的控制,我也需要他的存在来向傅家说明一些事情,不过后面他可能是真的动心了,但我没有给过他回应。”

  怕他不信,傅迟一下抱着时停云,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脖颈,撒娇似的说:“我和许川真的没什么,我的心里都是你,我身上都是你的味道,你闻到了吗?”

  时停云走的时候没有带走留在傅迟家里的生活用品,他就每天洗澡都用他常用的那款柑橘味的沐浴露,甚至还跑到商场去找一模一样味道的香水,买回来每天都要喷一喷,衣柜要喷,床上要喷,甚至阿姨在收拾家拖地的时候他都要求在水里喷两下。

  “他那个弟弟是许穆宁吗?”时停云避开许川的话题,转问起了别人,他心里真的很酸很胀,感情中有太多目光所不能及的小角落,真的很感慨。“是许穆宁吗?”时停云问。

  “是他。”傅迟冷哼一声,但转而又有些诧异,“他找过你?”

  时停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仔细想来,上一次会场的偶然遇见此刻看来也不算是偶遇,许穆宁对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甚至想把他挖到自己那边……原来并不是冲他有多大的商业价值,一切都是针对傅迟。

  客厅里静悄悄的,时停云还在大脑混沌地接受刚刚入脑的大量信息,忽然一阵上下晃动,睁眼只见傅迟一手搂在他的腰上,一手托着他的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进了房间。

  整个人被推到床上坐着的时候,他的裤兜里还塞着手机,膈得他难受,翻手掏出来后看到锁屏上闪着一条来自凯文的消息。

  内容是:你到戈梅拉岛了?有没有在机场附近捡到一个闻着味跟来的恋爱脑。

  原来他不是顺路来参加典礼才来的,是故意追来的。

  时停云此刻虽然脑子还一片混乱,但心里已经雀跃起来了,因为知道了傅迟是故意来找他的。

  遮光窗帘被遥控放下,房间里顿时变暗,这让许久没有好好休息的时停云很是放松,他摸索到傅迟帮他找睡衣的手,轻轻覆上去,他没说话,傅迟手里的动作明显顿了顿。

  沿着手背一点点摸到解释的小臂,再划过肩膀,见傅迟没反对的意思,时停云忽而抱住他的脖子,脸贴了贴他的侧颈:“换地方我睡不好,认床。”

  傅迟弯腰,深深地,贴时停云更近。他的嘴唇微张,在时停云的耳边轻轻说:“那你现在想让我做点什么。”

  傅迟嗯了声,很满意地看着他羞涩的神态,抓着他的手就往下,指间触碰到温热的肌肤和结实的肌肉,傅迟轻笑了一声:“那现在是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很轻,一呼一吸间带出的热气喷洒在时停云的耳廓处,弄的他感觉耳朵连带着脖颈都红了,耳边摩擦生痒,缓过几分钟后,时停云头晕目眩的说:“只是普通又友好的肢体接触。”疯了疯了,时停云崩溃地想,我居然面不改色地睁着眼睛说瞎话。

  “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傅迟盯着时停云的眼睛,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但青出于蓝胜于蓝,手却沿着他衣服的下摆蹭了进去,冰凉的指尖抚过他紧张到抻直了的脊椎,声音沙哑道:“现在的我们也只是在进行‘很普通的又友好的肢体接触’而已。”

  时停云:“……”

  傅迟此刻就像条冰凉的蛇一样,在时停云的火热的心上滑来滑去,且走位诡异,毫无规律可言,让人无法预判。但傅迟看向他的眼神却坚定无比,甚者还笑着说:“那么现在也请你自己体验一下,被人触摸来触摸去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吧。”

  时停云一下哽住了,久久无言,只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摇摇欲坠,几欲坍塌。

  他的喉咙深处有些发干,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收回去。

  几番纠结,手掌在对方后颈处小范围的来回摩擦,掌心生了汗,心里也生了火。

  傅迟有点恼了,这小子抱着他的脖子不老实,故意动来动去,他虽没有得寸进尺之心,却架不住对方屡屡煽风点火,且每次都是撩完就跑,跟拔了老虎须的兔子一样,既可恶又可爱。

  傅迟扳住时停云的腰,收腰的衬衫轻而薄,腰身也薄,白皙结实的腹部线条顿时一览无余,他又将不安分的手一点点挪了位置,扶着他的膝盖往外移了移,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这一移动,时停云脸红了起来,傅迟眉心的一条竖线也紧绷起来,前者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后者更是箭在弦上。

  时停云脑海里仅存的一丝理智操控着他的四肢反抗,立刻伸手去挡,将傅迟的手摁在自己的腹下,死活不让对方继续。

  傅迟面上还是一副笑着的样子,眼神却硬茬茬的,带着锐利。

  他被时停云摁住了手,索性由他摁去。自己转而单膝跪在床上,膝盖往前蹭了蹭,停在时停云身前,微微抬高,抵住了此刻让时停云倍感脆弱与折磨的源头。

  时停云瞬间被弄得心烦意乱,像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般,毫不犹豫就放开他的手去推他顶上来的膝盖,然而傅迟那双不老实的手便开始作妖,但他攥住他的双手时,被忽略的膝盖便死死抵住他,轻轻摩挲,勾得人七上八下,心慌意乱。

  他屈起膝盖,配合着语言,刺激他敏感的感官,瓦解他脆弱的意志。

  如此几个来回较量,时停云怎么拦也拦不住,被傅迟气得冒烟,傅迟趁机吻住了他的脖子,声音嘶哑,明明是撒网的人,却装得像只被欺负了的小狗:“求你了。”

  “求你了。”

  “求你了。”

  他的鼻子闷闷的,语气软软的,说话跟撒娇一样,契而不舍的在时停云耳边念叨,念到他感觉自己有一股冷风顺着后颈窜到后脑勺,直叫他头皮发麻。

  “我说试试,没让你这么试。”时停云一边生气一边却开始解傅迟领口的扣子。

  “求你了,霭霭。”他微微叹息。

  下一秒时停云就被他掼进床里,他跪坐在他身体两侧,低头深深地吻他。

  微凉的舌尖由下至上,从喉结至唇瓣。

  “傅迟……”时停云尾音拖得很长,指甲在他背上轻轻剐蹭。

  傅迟弓着腰身,本就贴身的衬衣此刻更是紧绷在皮肉上,指尖划过衣料发出“嚓嚓”的声响,不多敲打着两人脆弱的耳膜。两人不分彼此,紧紧缠绕,舌尖像是有了自己意志的某种软体动物,在彼此的口腔中翻搅,汗水糊住了眼睛,又被傅迟吻去,他推拒着他,觉得自己快疯了,要死了,难道自己真的醉了吗,在飞机上喝的那杯低度数的梅子果酒后劲这么大的吗?傅迟再次握住他的手,引着他去触碰自己。

  之后的每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握住的手骤然松开,傅迟抄了把他额前的湿法,露出时停云光洁饱满的额头。

  他轻喘着,手指顺着耳廓落在脖颈处,揉捏着时停云的后颈,再一次极轻地吻他,像是怕把失而复得的珍宝捏碎了,越珍贵越小心翼翼。

  他就这样一直低头看着时停云,眼神和表情都专注,安静又柔和。

  时停云微微喘着气,傅迟那道勾勒在他脖子上的视线就随着喉结滚动不停上下起伏,像涨潮时海浪涌迭的海水平面。

  风轻轻吹开遮光帘的一角,整个房间霎时间被暖黄色的光填满。

  时停云的眼睛也直勾勾地向上望着傅迟一秒都没有错开。

  ……

  第二天傍晚电影节后台,傅迟一身休闲西装像个保镖一样跟着时停云走来走去,邓聆音推开休息室的门时,看到那天登记时穿在时停云身上的衣服此刻正套在他的情敌身上。

  气氛温馨中透着诡异。

  邓聆音皱眉嫌弃问道:“你怎么穿着时停云的衣服?”

  傅迟无语道:“你说怎么?二十四五的人了这都不懂,还好意思张嘴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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