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陈默很轻易就看破苏月影那点心思:

“让我入住你家封地,不就是说,我被你家招揽了?”

而招揽的后果,就是天天当苏月影的陪练,那算盘珠子都嘣陈默脸上了。

“被招揽有什么不好,起码能谋个更好前程。”

陈默笑着婉拒。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陈默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会屈身给人家打工?

“也罢,于你而言,无非只是多一条选择,今天我真的很高兴。”

不再感受对方的敌视,而是真心实意的感谢。

“哪里话,我也很尽兴。”

陈默右手虚托,苏月影意会,抬手碰在陈默手臂上。

她曾见军中汉子做过这样的动作,大概就是,拉近关系的方式吧。

宿舍分别。

陈默回到007宿舍。

刚一进门,就惊到小伙伴们。

“这到底干嘛去了?我去…这一身伤,谁打的?”

豪远看着陈默脸上淤青,手上划痕,浑身破破烂烂,非常愤怒。

“管他谁打的,走,我们去打回来!”

余二也要闪现跟团。

“苏月影。”

听是苏月影,蔫倒大片。

就苏月影那小拳拳,一顿下来可能自己会睡很久。

“我还是去睡吧……”

豪远缩着脖子就要爬上床。

陈默给气笑了,什么塑料情,抬腿一脚踹他屁股上。

豪远摸着屁股,满脸求饶之色,“…老大,苏月影打我们就跟打儿子一样简单,以后还是不要招惹了。”

“怕什么,我们就互相切磋一下。”陈默接过余二端来的热水。

田不忘那边也取来急救箱,准备打碘酒上药。

“互相切磋?”也就熊武会信,切磋能打成这样?都动刀子了还能叫切磋?

上药时疼的陈默脸都扭曲了。

特别是被苏月影勾拳击肋那块儿,青了一大片。

不过想想她被自己肘击的也不轻,心态莫名平和。

点名,吹哨,上床。

陈默掌心垫着脑袋,开始想事儿。

“明天学校组织的联谊,你们谁去?”

寝室内安静了几秒。

田不忘打破沉默开口道:

“我听说联谊活动不怎么待见我们这种。”

学校组织这场联谊,良面上是想促进学生之间的关系,多些了解。

可这种交际圈属于上流阶层,本身就存在鄙视链。

他们恨不得在晚会门前贴上,庶民和狗不得进入。

“也罢,不愿意去就算了,改天我们几个单独聚一聚。”

陈默也不劝,他们要是不愿意,硬凑上去也没意思。

“老大你要去?”

“昂,有些事。”

……

“那我也要去。”

“我也去。”

陈默心头一暖。

他们是很抗拒这场联谊,却还是愿意陪着走上一遭。

不会打架,哪怕是帮着挡挡酒,助助阵也好啊,免得叫人笑话007寝室无人。

次日——

熟悉的哨声响起。

这次没人再迟到,是整体素质最高的一次。

他们点名答“到”的声音,也是最铿锵有力的一次,整个清晨都活跃着年轻人本有的朝气。

没有日常五公里晨跑,也没有加强训练。

“坐!”

主教官发号施令。

各方阵盘腿而坐,整齐划一,见了叫人心情愉悦。

王院长上台致词,先是表扬全体学子,成功熬过这相当美好且有留念价值的一个月。

希望学子们能永远像今天这样,怀着一颗赤子之心。

陈默看破不说破。

三天,最多三天,百分之七十的人会被打回原形,以前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王院长这番致词,也不全是说给学子们听,而是演给那些学子后边的家长看。

“现在,由主教官,卫忠国上台说两句。”

场下掌声如雷,实际心中腹诽不已。

这个主教官是真不当人啊,体罚看心情,特训看心情,有时候还专挑在暴雨天。

卫忠国整个人往台上一站,气场瞬间就变了。

他跨开步子,背着双手,炯炯目光环伺众人,气势锐利到像柄匕首。

“你们,远远没达到我所预期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弱了!”

声如洪钟。

“但,你们没有逃避,还有勇气留下来,就已经满足最低要求,称得上一名战士。”

他声音骤然拔高:

“全体起立!”

哗——

一大片响声。

每个方阵都站的笔直。

“现在,我授予你们特制勇气勋章一枚!”

私人教官们以正步来到学子面前,双方互行军礼后,老兵为学子戴上勇气勋章,又在互行军礼后结束。

过程不过短短几秒,却是有学子止不住涕泪。

佳人们,谁懂啊。

一个月辛酸苦辣咸一同上涌,这种被认可的心情。

王院长脸上笑咪咪。

心底却早已将卫忠国骂得狗血淋头。

每年都搞这一套,就不能来点新鲜的吗?

先狠狠骗一波眼泪,再挖人去部队当兵,关键这招还真有奇效。

正如王院长所想。

卫忠国放权,当着王院长面发出征兵入伍的消息,可谓是骑脸输出。

说只要填写志愿,得到家长同意后,假期结束就不用来学校,直接去部队报道,享受“特别待遇。”

脑子一热的学子说不定就答应了。

十个人里有一个同意,那就是成功。

等人到了部队,还不是为所欲为?

自由活动半小时。

教官们开始拉人。

“你个不要脸的,又拿我学生冲业绩是吧?”

王有德从牙缝中挤出声音。

卫忠国呵呵一笑。

各凭本事而已,谁也甭说谁脏。

王有德有意留心陈默方向,看他谈吐带笑,心里发慌。

要是本次综合成绩第一名的陈默没了,那不就亏了吗。

“真不吃了饭再走?”陈默问。

“不了,一会儿我们就要被调回。”

军令如山,陈默知道部队把时间看的很紧。

“陈默,希望能有一天再见到你。”

“放心吧,日月同天,总能再见。”

两人只是简单聊聊,和平时训练后所处方式差不多。

一方没有试图挽留。

另一方也没任何动摇。

天空震颤,回荡着螺旋桨的声音,数十架直升机带来一阵烈风,吹的衣角作响。

两人互致军礼后,教官队伍有序离开。

世界很大,可以一别就是永别,再见就成了再难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