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我即位之时唐易经常告诉我一句话，他说杀人和救人是一样的，告诫我处理天下事时，不偏不倚。”
对方微微抬头，“可我做不到，他们因往事哀伤，我却不能及时察觉，是我失责。”
“谁也做不到万无一失，我们能做的只有阻止他们。”容弦看向秦时渊，平静说道，“是我当年没有及时追查真相，才让他们误以为我真的要睢漳妖民死。如果说他们今天要做什么，那错也在我。”
“陛下，你真的不会好好说话。”秦时渊顿默片刻，低声道，“为什么就不能答应我。”
“不能答应。”容弦温声道，“修盐人因九衡之死才决定修习邪魔之术，你要是有个意外，那他们会彻底疯狂。”
秦时渊：“除了我，还有泉之。”
“所以，你们两个现在不能有意外，而我和当年在位的仙府君主也不能出面，这件事情只能让玉瑶去做。”容弦伸手，忽然想安慰几句，最终选择放下，继续道，“玉瑶不会伤人，放心好了。”
“陛下”秦时渊再次拿上无字书籍，“魔族所修习之术和修者不同，但涉及性命之术，魔族也是避之不及。修盐子民只是普通人，他们修炼这些邪术的时候，受了多少磨难，死伤如何，我不敢想下去。”
容弦：“那就不想了，好好休息。”
“睡不着，也不敢睡。这些年我以为他们借用妖术去做一些农活，我没想到他们……可我没想到当初魔族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他们能够做到。”秦时渊越说越不敢相信，“如果当初魔族能够用人的寿数换取自己想得到的，只怕我们都不会活下来。”
“可你不能否认修盐人聪慧，也不能断定他们残忍，因为他们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向当年死去的人找回公道，仅此而已。”
“事已至此，我们尽力就好。”
多年前
那时泉之身体很好，并不像后来孱弱无力，每日除了照顾自己种的菜，就是到城中私塾去念书，可今日等了半个时辰，一向准时接她的吴公子反而来晚了。
茅草屋外风起不停，似春日暖风，但此时正是秋季，这样的风不同寻常，让人无端烦躁。
城里离她住的地方远，吴公子没来接，今天的课自然是听不成。再过半个时辰，泉之准备回屋时，吴公子正好来到，她来不及抱怨，却听到秦时渊又被学宫抓去。
“这次又是为什么？”
因秦时渊多次被抓，不久后又会回来，所以泉之并未在意。
“君上从灵岩把消失的妖民带回来以后，陛下当场就到睢漳把他带走，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九衡先生呢？”
吴公子：“还在灵岩，应该不知道君上被抓的事情。 ”
“以往君上被抓，没过几天九衡先生就会把他接回来。”泉之说话，抓着吴公子道，“你带我到灵岩，先找到九衡先生再说。”
“只怕不行，君上说过不许睢漳妖民出门。”
“那好，我自己去。”泉之回到屋中，简单收拾之后说道，“你帮我雇一辆马车，快一点的话十天就能到灵岩。”
“十日，怕是来不及，这次的事情蛮大的，先是妖民消失，接着君上找回来后就被抓，很奇怪。”
吴公子拉着她，另一只手摊开，小石头凹凸不平，隐隐闪烁微光。
“这是我的半颗妖丹，你拿着。”
泉之：“这东西不是很重要吗，你怎么把它给我，你不会死吧。”
“不会，你拿在手上，就能使用妖术，很快就能赶到灵岩去找九衡先生了。”
泉之拒绝不了，把妖丹握在手上，无奈道，“可我不会用啊。”
“你把它拿在手上，想做什么就告诉我，我来帮你。”吴公子身子虚了一下，而后接着道，“闭上眼睛，等你睁开眼时就能到灵岩。”
泉之不大明白，便听吴公子的话照做，果不其然，睁开眼时所在之地就不是她的茅草屋，而是在仙府门口。
看到灵岩二字时，泉之想也没想就上去，她还没来得及问守卫钟九衡在哪儿，却见钟九衡急匆匆出门，神色慌张且来不及多说，好似看不见她一般。
泉之看她御剑离去，问灵岩仙府守卫，“她去哪儿？”
守卫看她面生，问道，“姑娘不是灵岩人，可是遇见什么事情了？”
另一守卫道，“最近灵岩不太平，找家客栈住下别出门。”
“请问，出什么事情了。”
守卫也不隐瞒，但不敢大声说，只得小声道，“睢漳的妖跑到灵岩来，还杀了好多人，你一个姑娘家万一被妖怪吃了都没人喊冤，最好住在城里，等安全了再回家。”
“哦哦，我听你们的。”之点头称是。
回到家中之后，她的茅草屋外聚集了好些人，甚至有几个还是她在私塾里的同窗，见她回来，一群人蜂窝而上。
“九衡先生找到了吗？”
“君上怎么样了，会不会死啊。”
泉之无奈，说道，“我看到九衡先生了，她很慌张，我从来没见她这么慌过。”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灵岩仙府的人说是睢漳的妖怪跑到人家地盘上杀人，我猜君上被抓就是因为这件事。”
“那……他们胆子这么小，连门都不敢出，哪里还敢杀人。”
一人说起，众人回应，“对啊，这些年他们只敢出现在修盐，其他的地方连去都没去过，灵岩还那么远。”
泉之：“你们别担心，君上肯定没事，程垣先生他们正在想办法，我们别给他们添乱。”
“泉之姑娘，这都三天了，君上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怎么不担心。”
“再说陛下一直对君上有偏见，以前唐易先生在时还好些，现在他能放过君上吗？”
泉之不知道，但还是安慰别人，“我到睢漳问情况，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别慌。”
说罢，她拿出半块妖丹，念叨几句后便来到睢漳，睁开眼睛时，吴公子便出现在眼前，但神色慌张。
“我在灵岩听说一些事情，睢漳的妖到灵岩杀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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