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只为在盛世秀恩爱【完结】>第154章 大结局

  谢家受睿王牵连, 如今已大不如前,萧呈渊上门,谢宁的父亲谢钊显得有几分惶恐。

  萧呈渊并不在意, 他此次前来是问谢宁, 从谢钊口中得知, 与他母亲所说一般, 谢宁确实已经离京。

  “他的病可好些了?”萧呈渊问道。

  “啊,是好多了,不然也不会让他出门。”

  萧呈渊又多问了些,亏他竟然期望从谢大人这里多了解了解谢宁, 可此人吞吞吐吐,对谢宁还不如自己熟悉, 可真是个“好”父亲。

  萧呈渊不由心中冷笑,未再久留。

  谢钊目送萧呈渊远去,确保人不会回来, 不由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冷汗。

  谢钊大儿子问道:“爹, 你说这谢宁怎么回事,和离之后竟然连家也不回,究竟跑哪里去了?”

  “我怎么知道,不省心的逆子。”谢钊甩了甩袖子,一脸不耐,“总之按嘉兰郡主的吩咐说就是了,可管好府上的人,别在外面乱说话。”

  随后不久, 安国公府大帖张榜,遍寻天下名医, 皇帝知道此事,也给萧呈渊派了数名御医,众人都希望他能早日恢复记忆。

  叶如尘直摇头,这都是什么事呀。

  他听了谢宁离京的那番说辞,想来是嘉兰郡主查到什么,于是封了人的口,串通谢家将真相隐瞒下来。

  大夫们折腾了一个月也没有什么效果,于是萧呈渊找到叶如尘,问他有没有办法。

  叶如尘哭笑不得,“在下真不会治病啊。”

  萧呈渊叹息,他也是魔障了,有种叶如尘无所不能的感觉,只是不想放过一点希望而已。

  “罢了,我不准备再治了,既然那段记忆找不回来就顺其自然吧。我想去找谢宁,亲口跟他说抱歉,不求其谅解,如果他愿意,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天下这么大,又上哪里去找呢?”叶如尘问道。

  “我也不知道,边走边打听吧。”萧呈渊说,“母亲又为我从民间寻了个有神医之称的人 ,大概十日后进京,等他看完就走吧。”

  叶如尘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就这么漫无目的去找,或许有一天就淡忘了,或许有一天就放弃了,或许有一天就想开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转折来得那么突然!还不等萧呈渊反应,谢宁的消息就直接啪的打到他脸上。

  叶如尘下班回家,萧呈渊与他一道走。

  顾青辰近日嘴馋,特别喜欢吃□□街-和悦香糕饼铺的点心,叶如尘日日去给他买。

  两人一起来到□□街,却见和悦香铺门紧闭,隔壁店小二与叶如尘相熟,跟他说道:“和悦香老板家里有事回了镇上,这几日都不会开门了。”

  “竟然是这样。”叶如尘有些失望,萧呈渊问:“换一家不行吗?”

  叶如尘说:“就这家的花粘糕做得最好吃。”

  “确实。”萧呈渊点了点头,“以前阿...,淮宁也喜欢吃。”

  隔壁店小二招了招手,叶如尘凑过去,听他小声道:“青水巷白哥包子铺旁拐角处,有一个卖糕饼糖点的小摊,老板做的花粘糕跟和悦香一样好吃,还便宜,只是量少,卖完就收摊了,你可以去看看。”

  叶如尘闻言谢过小二哥,他不知青水巷在哪里,萧呈渊给他带路,两人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小巷口。

  这是条较窄小的旧巷,往来都是平头百姓,不比□□街繁华却也热闹,巷子里飘满饭菜酒香。

  两人来到小二哥说的那个摊位,摊主是个女子,正低着头忙碌。

  叶如尘问道:“老板,请问还有花粘糕吗?”

  摊主忙抬起头,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花粘糕卖完了,这里还有......”

  摊主的话顿住,叶如尘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身后的萧呈渊。

  萧呈渊也愣住,“长乐,你怎么在这里?”

  长乐扯了扯嘴角,转过头看向叶如尘,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您是,长林园叶大人吗?”

  叶如尘点了点头,只听那姑娘笑道:“原来是叶大人,那你是给顾公子买点心的吧?我这里还有两块花粘糕,本是自留的,既然是顾公子想吃,那给您包上吧,不要钱。”

  长乐从摊子下面拿出一个包好的油纸包,又装了些其他的糕点,“这都是我自己做的,希望顾公子会喜欢。”

  叶如尘有些诧异,“你怎么认识我夫郎?”

  长乐笑了

  笑,“年前我随我家公子去灵华山,回来路上遇顾公子心善,捎了我二人一程。”

  “怎么回事,长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谢宁呢?你没和他一起吗?他去哪里了?”

  萧呈渊向前一步,急不可耐地连声询问,长乐对谢宁最是忠心,他以为两人该一起走才是,谢钊也是这样说的。

  长乐一边将摊子收起来一边说着,“侯爷没看到吗?民女自然是一个人,公子还了我身契,我现在是自由身,在这里卖糕饼挣钱有什么问题吗?”

  “那谢宁呢,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公子......”

  长乐抬起头看着萧呈渊,淡淡道:“侯爷不知道吗?公子过世了啊,就在离开侯府的当天。”

  “不,不可能,我不信。”萧呈渊身躯一震,摇着头,“他不是去游历了吗?谢钊亲口所说,你在说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钊说。”长乐嗤笑,“公子根本都没回过谢府,谢大人知道什么。”

  “对了,你方才还说年前遇见了顾公子!”萧呈渊紧紧盯着长乐,目光如炬,带着质疑和愤怒,企图找到长乐的破绽,随即他念头一闪,喃喃道:“是你们,那日马车里的人是你和谢宁。”

  “对,就是那一天。”长乐笑了出来,有些凄凉,她慢慢道:“夜里,公子就去了,那时雪还没有停,落了公子一头。”

  萧呈渊脸色瞬间苍白,踉跄着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叶如尘一把扶着他。

  “他怎么会死,他怎么可能会死,他,他的病,他不是自己下得药吗,解药呢,不是吃药就会好的吗!他怎么会死!他怎么死的?”萧呈渊猛地上前抓住长乐的肩膀,眼眶赤红,面目有几分狰狞,“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呈渊,你冷静。”叶如尘按住萧呈渊的手臂。

  长乐吃痛皱眉,目光中也带着几分恨意,轻声道:“是啊,是有药,但药太苦,公子不喜,不愿意吃,这世间太过无趣,公子不想呆了。”

  长乐看着萧呈渊,“公子最后记挂的人是我,他还了我身契,给我买了个小院,与我说了很多,将所有银两留给了我,然后就走了。”

  “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惦念的了,公子什么都没带走,他甚至连名字都舍弃了,就像从没来过一样。”

  “这世上还有无数个谢宁,但没有公子了,慢慢地,大家都会忘记这个人,包括我,也包括你。”

  萧呈渊落了泪,他低下头哽咽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公子不想回谢家,我把他葬在了城外一颗树下。”长乐歪了歪头,思索着,“是哪棵树,我不记得了,也没有立碑。”

  “侯爷若是想知道,就自己去找吧,不过,公子不想见你呢。你食言了,骗他等了那么久,但是他不怪你,因为生生世世都不会再相见了。”

  “放开我,我要收摊了。”

  长乐推开萧呈渊,萧呈渊失了力气,叶如尘伸手扶住他。

  长乐推着车走出几步,突然间回头,叫住萧呈渊,定定道:“侯爷,你这般样子,难不成是后悔了?亦或是心中还留有几分公子?”

  萧呈渊没有回答,他靠坐在墙边双手掩面,已然说不出话。

  叶如尘问:“长乐姑娘,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长乐无声笑了笑,对萧呈渊说:“侯爷,你知道灵华山里有一片梨花林吗?公子没什么想要的,但他想让那片梨树为他陪葬。”

  “如果可以的话,我是想一把火烧了那片林。”长乐耸了耸肩,“可惜不能放火烧山,我没本事,只找了人砍几根枝丫。”

  原来是她做的,叶如尘心道,那叫只砍了几根枝丫吗?他和顾青辰去看过,分明死了大半,凄惨极了。

  叶如尘看向这女子,暗赞也是个狠人。

  “如果侯爷心中有公子的话,能不能帮他完成这个意愿,亲手将那片梨花林砍了,如今梨花正开,就当侯爷为公子送葬了。”

  长乐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叶如尘叹了口气,陪萧呈渊坐了许久,将他送回了家。

  长乐做得花粘糕果然如那小二哥所说,真与和悦香的一样好吃,只有两块,顾青辰和叶如尘一人吃了一块。

  听叶如尘说完,顾青辰感觉心里闷闷的,难受极了。

  原来那人就是谢宁,原来他说的无名是这个意思,原来他要去的地方真的很远。

  顾青辰将谢宁作的那首诗默了下来,遣人送去侯府。

  南山十二月,梨花枝上白。

  又闻子规啼,不见来时路。

  萧呈渊念着诗,在谢宁房里哭了一夜。

  后来,这个蠢人脑子已经无法转动,差点真听长乐的话去砍梨花树。

  好在叶如尘拦住了他,“萧呈渊,这片梨树有可能是他在世上唯一的痕迹了,你是要亲手抹去吗?”

  萧呈渊恢复一丝清明,经过一番调查,从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年少时的狐朋狗友口中得知,萧呈渊曾托他买过一批梨树苗,时间正与灵华山中的对得上。

  那人还乐呵着说,“你忘了吗,你还放言将来要种满山呢。”

  萧呈渊笑得难看。

  谢宁果然是心狠之人,他哪里是想让梨树送葬,分明是要断干净,不让这世上留下一丝他们二人的羁绊。

  悲与欢,世间常态,叶如尘除了劝他放下也做不了什么。

  五月,顾青辰生产。

  叶府上下人仰马翻,请了三四个稳婆稳么,血水一盆盆往外端,顾父顾母和梅氏嫂子在屋外团团转。

  “快了,快了,再用点力!”

  顾青辰口中咬着参片痛苦的呻.吟,叶如尘听着心揪成一团,恨不能以身相替,可他什么都做不了,紧攥着手,生生让指甲刺破皮肉渗了血。

  好不容易快到天亮,孩子一声啼哭将叶如尘心跟着猛一颤。

  顾青辰躺在床榻上累得脱力,脸上布满虚汗,胸膛起伏着,小口小口微弱喘着气。

  叶如尘也是一身冷汗,靠坐在床榻旁,轻轻握住他的手,唤道:“阿辰~”

  “我没事。”顾青辰疲惫地睁开眼,笑了笑,声音有些虚弱。

  “别说话,先歇歇。”叶如尘心疼道。

  嬷嬷将孩子擦洗赶紧,用小被包好,走出门去道喜:“是个哥儿!”

  顾母高兴地接过孩子,“哟,简直和辰儿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顾父大笑着,挥手道:“赏!全府有赏!”

  元宵已经六岁了,长得粉雕玉琢,趴在小宝宝的婴儿车旁,瞪着亮汪汪如黑水晶般的眼睛,连呼吸都不敢放松,生怕惊着小宝宝。

  元宵眨巴眨巴眼,小小声地问:“团子哥哥,弟弟什么时候才能说话走路?”

  团子想了想,伸出一根指头,“一岁。”

  元宵“哦~”了一声,伸出小爪子,“我想抱抱他。”

  “不行不行!”赵嬷嬷连忙过来,轻轻拍掉了元宵的手,连带着团子一并赶了出去。

  叶如尘给二娃起名为“叶青禾”,顾青辰想了想,“小名就叫宝儿吧。”

  满月酒的时候,叶府大摆宴席,宴会厅内,宾客众多,一派热闹喜庆。

  顾青辰将小宝儿抱出来,小宝儿咿咿呀呀笑着,挥着肉乎乎小胳膊,一群夫人主君围上来都要被萌化了。

  国子监祭酒家里有个三岁小儿,聪明伶俐开窍早,他先提出,跟着好几位同僚也来起哄,都说要和叶如尘家的结娃娃亲。

  “想都别想!”叶如尘气笑了,这些人是仗着大喜的日子他不会赶人,真是什么都敢说。

  尤其是周御史家那个,八岁的臭小子,文不成武不就还糟心得很。

  还有孙大人家那个,呆头呆脑,看着就不聪明。

  程家那个爱哭鬼,柳家那个捣蛋鬼,李家那个不知道......

  叶如尘板着脸一口回绝所有人,惹得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喜上加喜,满月酒办完第二日,收到了陇州的书信,是湍水学院传来喜讯。

  初三全班三十人,今年参加县试府试,考过二十九人!

  顾青辰惊呆了,顾母捂着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大家都高兴坏了,顾父疑惑问道:“那剩下一人是谁?”

  叶如尘看向顾青辰,两人相视一笑,顾青辰道:“不用猜,肯定是许良工。”

  “答对了!”叶如尘笑了笑。

  说起来,许良工还是陈山长推荐入学的,也是唯一一个外地生。

  他是陈山长朋友的小儿子,族内兄弟姐妹个个才华横溢,偏到他,有几分聪明却怎么也学不进去。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一点用也没有,就贪玩,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摸,成日看杂书瞎胡整。

  许父听好友说陇州开了个与众不同的学院,一脚将许良工踹出了门,打包送进了湍水学院,眼不见心不烦。

  顾母叹道:“可惜了,这孩子天资聪慧,算学特别好,偏作文赋诗极差,便是再考两年怕也考不上。”

  县试府试年年有,考过便是童生,虽是喜事,倒也不算什么。

  但湍水学院三十人,一次性过二十九人,着实令人震

  撼。

  这是湍水学院第一届初三毕业生,明明打着不已科考为主,结果首战成绩斐然,直接登上陇州民报头条!

  就在众人对唯一落榜的许良工议论纷纷,调侃“求其心理阴影面积”时,一封帖子送到了陈山长手中。

  叶如尘举荐许良工进京入国子监研究院,虽然不是正式进研究院有官身月俸的那种,那能在那里学习就已经是半只脚进去了!

  要知道许良工今年才十六岁,又专长在此,加上叶如尘亲自教导,将来的成果绝对比研究院里现在这几个半路出家的高。

  许父看着陈山长递来的帖子,脸上精彩万分,一言难尽。

  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翌日报刊上的调侃就反转成了“求其他二十九人的心理阴影面积。”众人纷纷喷饭。

  大家都很兴奋,湍水学院的老师们激动之余压力山大,上神坛光荣,一旦掉下来可是会被喷得很惨的。

  湍水学院今年招生早就结束了,现在却有无数人嚷嚷着要送孩子进湍水学院。

  陈山长连忙发声明让众人冷静看待,不要冲动行事,又言许良工本就聪颖,是个偏科天才。

  学院老师开了一场会,最后一致决定,明年小学一二三年级扩招,四年级往上限制插班生。尤其是初中部,可以有交流生来学习,但想正式插班必须经过严峻考核。

  本来湍水学院的教学模式就和别的地方不同,而初中部都是大孩子了,若为童生试专门转学过来,能不能适应都两说。

  京城的殿试也早早就结束了,除许良工外,今年研究院再添新人,叶如尘又选了两名进士。

  其中一名进士,乃一甲第三,也是为探花,叶如尘挖人的时候朝中吵翻了天。

  当初成立研究院的时候,朝臣就知道叶如尘被允许从各种地方挖掘人才,但大家都不以为意。

  结果现在各部门紧缺人手,让大家眼睁睁看着一位探花被拉进那玩意儿似的研究院,怎么可能!

  大家直言让叶如尘从三甲末里面随便挑几个就不错了,无论如何不能打一甲的主意!

  几位大臣肺都气炸了,在大殿上喷得口水四溅,叶如尘嫌弃地抹了把脸,等皇帝抉择。

  皇帝扶额,让问探花本人意见。

  “陛下圣明!”几位大臣鼻子抬老高,一副胜者姿态。

  谁料那名探花知道研究院是干什么的之后,屁颠屁颠跟了叶如尘,并且两眼放光,“叶大人,久仰大名,你就是我追求的榜样!今日能得一见,钟某此生无憾!”

  叶如尘儒雅地笑了笑,对面几位大臣差点背过气去。

  “恭贺我院再添新人!”

  酒楼内,叶如尘举杯庆贺,包括许良工在内的六人整整齐齐。

  研究人才贵精不贵多,目前他们几人的小团队刚刚好,毕竟都是新人,再多叶如尘就照顾不过来了。

  ——

  赵淮宁离家已久,父母也记挂万分,此次茂石俊中榜返乡,他也顺路与茂石俊一道回去。

  临走前,赵淮宁特来与顾青辰道别,他如今看起来整个人都沉稳了许多。

  赵淮宁知道谢宁死讯的时候,心情复杂,想起那日在马车内场景,想起那人一颦一笑,又恍惚了好几天。

  谢宁的死不但对萧呈渊打击重大,也影响到了赵淮宁,成了他心中一结,他反复问自己,问顾青辰,是不是他害死了谢宁?

  顾青辰只能安慰他不要乱想,回去之后,赵淮安和茂石俊也一直在开解他。

  今天看来,赵淮宁好了不少。

  赵淮宁说起了当初那一卦,苦笑道:“叶大人算得还真是准,是我迷了心窍。”

  顾青辰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都过去了,回去好好看看你爹娘吧。”

  赵淮宁点了点头,与顾青辰拜别。

  一年后,叶如尘听赵淮安说,赵淮宁与茂石俊成了婚,兜兜转转这两人还是在一起了,顾青辰有些许感慨。

  ——

  叶如尘再见萧呈渊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太好。

  长乐说谢宁被埋在了城外某棵树下,无名无碑让萧呈渊自己找,他一棵一棵找去,数不清多少万棵树,找到了好多荒坟,但年份已久,都不是谢宁。

  后来,他去灵华山,去了灵华庙,去了那片梨花林。

  “我只觉得万分熟悉,但什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怎样才能想起来!”萧呈渊捶着脑袋,痛苦地像是要裂开。

  后来,他在那颗祈愿树上找到了十枚祈愿牌。

  从顺兴二十年到顺兴二十九年,总共十年,一年一枚。

  前五枚是姻缘牌,是他与谢宁一同挂上去的,后五枚是平安牌,只有谢宁的署名,萧呈渊泣不成声。

  旁人失去所爱的一刻最为痛苦,随后会伴着时间流逝慢慢消减。

  而萧呈渊刚听闻谢宁死讯时,悲伤的同时更多是震惊与不可置信,心中难过的很,却说不清为何如此难过。

  然后他会在找寻谢宁残存痕迹的路上,一天比一天痛,一日比一日悔。

  到了今日,十枚祈愿牌,让萧呈渊跪倒在榕树下几近崩溃,痛不欲生,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一件事能让他如此难受了。

  “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不再等等我......”萧呈渊几度哽咽,说不出话。

  叶如尘道:“他等了五年。”

  是啊,萧呈渊哭着笑,从顺兴二十四年他去越州开始,等了整整五年,最后等来新婚之夜他的一句,“这门亲事我不认。”

  谢宁死了,死在和离的第二天。

  萧呈渊不能想象,谢宁走的那一刻在想什么,他走的那么决绝,不给萧呈渊挽回的机会,甚至连道别都不曾有。

  如果能晚一点,再晚一点,等他去找他该多好,他会说:“谢宁,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心里是不是很怨他,怨他眼盲心瞎,怨他没有早日回头。

  叶如尘心想,你追他五年,他等你五年,谢宁或许觉得扯平了该是不怨的。

  看萧呈渊现在就这幅样子,叶如尘实在不知,若有朝一日他恢复了记忆,那该有多么绝望啊。

  再后来,萧呈渊真的想起来了,他没有再哭,至少表面看起来还是挺好的。

  他说:“阿宁喜欢花粘糕,我以前常买给他。”

  他说:“灵华山的梨花是我为阿宁种的。”

  他说:“阿宁,我的阿宁,我把他弄丢了。”

  他说:“说好的等我回来娶他,我食言了。”

  萧呈渊再一次去找长乐,长乐说了实话,没有坟,谢宁骨灰撒在了灵华山中。

  萧呈渊死的时候,也留下了遗愿,希望将骨灰洒在灵华山中,要和谢宁在一起。

  都说死者为大,可死后身事不由己,安国公夫妇怎能容许独子尸骨无存、魂无归处呢。

  萧呈渊还是入了宗族墓地,没能和他的阿宁在一起。

  叶如尘猜想,若萧呈渊早知如此,恐怕会直接自焚于山中。

  ——

  永昌年间,天下太平,燕国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虽然

  边境危机仍在,总有小国蠢蠢欲动,但碍于燕国火器之威都不敢冒然动作。

  永昌四年,南月再次进犯,攻破边关;同年,北魏突袭,南北二夹一围着打,顾子詹入了军。

  一年后,南月、北魏相继国破,被大燕吞并,大燕再次威慑四方,各国纷纷遣使臣前来建交。

  大燕彻底稳定下来,各行各业蓬勃发展,商业繁荣至鼎盛。

  棉花被普及到了全国,让普通百姓都能穿得起棉布做的衣服,盖得起棉花填的被子。

  香皂,玻璃,望远镜,银镜,还有自行车,三轮自行车都开始批量生产,慢慢走入千家万户。

  叶如尘的研究院不断推出各种新东西,有的利于军有的利于民,燕国百姓生活发生巨大变化,没人再敢质疑研究院存在的意义。

  永昌十五年,一则消息顶爆头条,粮食增产终于实现了!粮食乃国之根本,这个消息无疑是重大的,值得举国同庆!

  顾父垂垂老矣,已然泪流满面,当初被叶如尘忽悠着他踏入这条路,他就做好了一辈子无为的准备,没想到真走的到这一步,不罔他们农科院这么多人多年来付出的心血!

  叶如尘不忘初心,仍记得自己只是条咸鱼,他对目前的生活真的很满意了,孩子也长大了,他自问可以退休养老了。

  可是每次提出这个想法都会遭到一圈人反驳,顾父是不再管他了,只是满朝文武都直摇头。

  尤其是那几个仗着自己年纪大的老臣,一起用那种眼神围攻他,好像这就能让叶如尘愧疚一样?

  哼,怎么可能?

  但皇帝说:“爱卿风华正茂,身体硬朗,现在辞官为时尚早。”

  可恶,去他的风华正茂,他都四十加了!皇帝老儿这是连借口都不找了!

  万恶的封建主义,万恶的奴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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