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帮我?”

  埃蒙瞳孔微颤,难以置信地看向主动提出邀请的配偶,身下的触手也跟着停下了对那具躯体的探索。

  “唔……只要你变回人类的样子。”

  一阵阵异样浸过肢百骸,付乘凛耳尖一红,压住唇边时而溢出的喘息,语速极快地要求道。

  “乘凛,它们失控了,我现在收不回来。”

  埃蒙脸上露出几分挣扎。

  “那你让它们不要到处乱爬,别他妈限制我的行动!”

  付乘凛指望落空,只好退而求其次,泄气似的提出了其他要求。

  “我尽量……”

  下一秒,原先缠在付乘凛脖子上跟手臂上的触手转移了阵地,转而绕到他身后。

  “现在,你给我过来点。”

  付乘凛借着那些触手的支撑,从床上坐起身,简单舒活几下酸麻的手腕,而后对埃蒙招了招手。

  “乘凛……”

  听见配偶口中说出“过来”的字眼,埃蒙浑身更加滚烫。

  他稳住狂跳不止的心脏,两手撑着床面往付乘凛的方向爬去,动作缓慢而坚定,最终停在了离那张脸仅仅几厘米的距离之外,满怀期翼地等待着对偶的下一步指示。

  “听好了,我只能这么帮你。”

  猝然对上那双星辰熠熠,浸满欲念的眼眸,付乘凛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声音干涩地提醒了一句。

  “只要是乘凛的邀请,我都愿意。”

  虽然不知道对方指的“帮助”会是什么,埃蒙仍难掩激动地点了点头。

  “那你先闭上眼睛,别这么看着我。”

  话音一落,眼前之人二话不说便闭上了双眼,隐隐透着几分迫切。

  付乘凛深吸了几气,随即一把按下那颗离他很近的浅金色头颅,轻盈的吻试探性地贴上那张微张的唇,确认对方除了瞬间僵在原地外,总体上配合度良好。索性放开了手脚,进一步加深彼此之间的交缠,另一只手也不忘探入那些触手的底部,极具安抚意味地抚弄。

  唇舌交错间,萦绕在室内的呼吸声逐渐失序,愈发急促,紊乱。

  “够了吧。”

  察觉指间受到一股热流冲刷,付乘凛往窗外逼近凌晨的深蓝夜幕投去一瞥,如释重负般松了力道,几近酸麻的手臂无意识地颤抖了几下。

  “不够,还想要……”

  刚缓解过一回的埃蒙,额头靠在付乘凛颈边,修长的双臂拥住那细窄的腰身,意犹未尽地嘬了几下唇边细腻的肤质。

  紧接着,他的身后探出两条光泽莹润的触手,角度极为刁钻地缠上了付乘凛的手腕,像是要继续留住那即将冷却的温存一般,不肯轻易放对方离开。

  “你……”

  以为埃蒙是在得寸进尺,付乘凛顿时气结,单手拎住对方的后颈,正想把人丢到一旁,却意外发现手心传来的热度似乎并不比之前降下多少,一时间不由得停下动作,勉强相信了埃蒙的说辞。

  “再帮帮我吧,乘凛。”

  “那最后一次……?”

  下巴传来一阵灼热,付乘凛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仰,却没能成功躲过那步步紧逼的追逐,不一会儿便被埃蒙反客为主褫夺了呼吸,彻底封住了退路。

  “听你的。”

  在付乘凛错开的视线里,埃蒙浅色睫羽微闪,余光一一扫过盘绕在各处的触手,随即把其中几条无所事事的“同僚”召回了体内。

  许是他还处于成长期的关系,获得安抚的那一刻起,他便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除却体温短时间內仍处于高温状态,整体情况其实早已趋于稳定,并不足以构成威胁。

  而他的配偶,似乎并不了解塞纳星人的体质。

  对他而言,兴许是件好事……

  翌日。

  付乘凛被后颈一下又一下的浅啄扰了睡意,下意识伸手往后推了推,不想拗到了关节,险些把那只本就经历过一番摧残的手弄骨折。

  积攒了一整晚的睡意,转眼烟消云散。

  “大早上的搞什么?!”

  付乘凛烦躁地转过身,换了边手顶住对方靠过来的身躯。

  随着晨光透进室内,眼睑下的乌青清晰暴露在光线底下,无声地透露出他的侧夜未眠。

  “乘凛,该起床了,大家都在等你。”

  比起付乘凛的憔悴,同样一夜未睡的埃蒙显然好上许多,似是醒了许久。

  昨晚的高热已然退去,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神采奕奕,仅仅只是站在那里,都能让周围的一切失了颜色。

  而他的另一边手上,还抱着满身新衣服的付旬舟。

  “这衣服哪来的?”

  付乘凛将额前的碎发拨往脑后,目光转向一脸开心地啃着三花布偶的付旬舟,抬起手轻扯出小家伙那被卷进袜子里的半边裤脚。

  “伯母送的,她说孩子之前穿的衣裳不大合身,便送来了几套新的。”

  想到那妇女当时的原话,埃蒙不禁轻笑出声。

  “是吗……”

  付乘凛只稍看一意埃蒙似笑非笑的神情,便明白了对方的话外之意。

  他为付旬舟缝的那些衣裳,想来是被伯母嫌弃了一通……

  “乘凛,不是的,我很喜欢你亲手缝制的衣服,只要是你亲自做的,都是最好的。”

  察觉周围气压有些低,埃蒙连忙袒露自己的立场。

  “行了,先出去吧,我换下衣服。”

  付乘凛淡淡地看了一眼满脸倾诉欲的埃蒙,直接开始赶人。

  “乘凛,我想看着你。”

  闻言,埃蒙视线禁不住从对方的脸下滑至那落满吻痕的脖颈,喉咙紧了紧。

  刹那间,心中的渴求如同暴风过境般,侵吞了他的思考,而那曾被眷顾过的身下之物更是率先违背他的意志,自主自发地在紧致的衣料层底下,撑起一片弧度。

  “我不想,赶紧给我出去,别耽误了出发的时间。”

  感受到对方发出的强烈讯号,付乘凛脸色更冷,下意识地裹紧胸前散开的浴袍。

  “那我在外面等你。”

  埃蒙抱着小家伙乖乖地退出了房间,浅色的眉眼间尽是遗憾。

  “震星,这几天陪哥哥们到母星转转,顺便把这些干粮带给你哥。”

  得知他们准备前往维亚星,钊华莲叫来了正在享受假期的许震星陪同。

  “妈,我不去!我作业没写完!”

  许震星瞟了眼地上份量接近上百斤的杂货,满脸写着不乐意。

  为了逃避给他哥当跑腿的命运,他甚至毫无愧意地搬出了补作业的借口。

  哪怕那些东西可以收进空间,哪怕他心里的确很想去母星,他也不愿就给他哥当跑腿……

  “你个衰仔,就知道找借口偷懒,你今天不去也得去!”

  “好疼,我去,我去行了吧……”

  挨了一顿揍后,许震星心不甘情不愿地捎上那堆杂货,跟着付乘凛几人搭上了“蓝雀号”星轨列车,启程前往维亚星。

  一路上,付乘凛目光怔怔地盯着车厢上轮番放映的的婚礼预告。

  他没想到,他回来得还挺是时候,恰巧赶上了那两人的婚礼。只是不知,他这个失联的友人,要是出现在婚礼现场,那位看到了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思及此,那沉静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讽刺。

  “乘凛,不要想他们,多想想我,看看我,我是你的丈夫,你该多想想我。”

  埃蒙没有错过付乘凛脸上弥留的苦涩,眸色一暗,抓着那人的手缩紧了几分。

  他不愿看到自己的配偶为别人伤怀,尤其是那影像中的一人,还是一张并不陌生的面孔……

  “你胡说什么?!”

  付乘凛差点没被对方惊人的发言雷得够呛,正要开口驳斥,不经意间掠过周围乘客聚焦在他们身上满是探究的目光,以及那时而飘入耳边的窃窃私语,无一不在解读埃蒙方才那句话的含义。

  他听着那些荤素不忌的议论,不乏“关系亲密”“吻痕”“丈夫”之类的字眼,心脏莫名漏了几拍,连被埃蒙紧紧抓着的手都忘了抽回。

  纵然他有意纠正埃蒙对他的认知,也不得不在心底重新审视他们的相处模式。说是普通朋友,他连自己都不信,说是配偶,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或许,从某一刻起,他跟埃蒙的界线早已模糊,连他也无法再像以前那般,信誓旦旦地咬定他们之间毫无关联……

  “亲爱的,我没有在胡说,你看大家都很清楚我们的关系。”

  埃蒙显然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声音,落在付乘凛身上的目光不躲不闪,甚至明目张胆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得到正主亲口证实,正在围观二人互动的数名乘客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阵小小的惊呼。

  “别给我太过分了。”

  以免那人不分场合地发疯,付乘凛连忙按住肩上有些不安分的头颅,压低了声音警告。

  经埃蒙这么一折腾,付乘凛也没了心思继续关注那两人。

  “呐~呐~”

  埃蒙怀里的付旬舟,对父母之间的争执全然无觉,目不转睛地盯着座位对面一个抱着青蛙玩偶的小女孩瞧,而被他啃出不少牙印的三花玩偶,很快便被他丢到了脑后,从怀里滚落。

  一旁的许震星见到无人在意的付旬舟,仿佛从小家伙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由得心生同情,主动替他捡起了掉到地上的那只玩偶。

  他将玩偶递回小家伙面前,对方没有接,一双大大的杏眼仍呆呆地望着对面,透明的口水从他嘴边直流而下,在新衣上留下了一小滩新鲜的水渍。

  “你也喜欢奇纳吗?”

  那小女孩显然也注意到了对面的注视,迟疑了一小会儿,而后走到付旬舟面前。

  “呐呐~”

  付旬舟咧咧嘴,声音软糯糯地重复着对方的语调。

  “奇纳也喜欢漂亮的宝宝,姐姐把它送给你啦,要好好陪着它哦。”

  那小女孩刚说完,便将足有他身体那般大的青蛙玩偶递给他抱着。

  “臭小子,还不快还回去。”

  “呜~”

  付乘凛对小家伙靠脸博取同情的“无耻”行径叹为观止,伸手抓过青蛙的一条腿,正要抽出来,结果小家伙抱得死死的,大有一股脱手就要当场哭出来的阵势,真是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