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笨蛋兔子扮演假少爷后>第82章 八十二只兔尾巴球

  雪卿喜滋滋地想着,尽管这片土地没有其他的人类存在,山上的小兔子也很少下来玩,但他每天都要跑去河边用木头磨成的小梳子对着倒影细细梳理耳朵和尾巴上的毛毛,每隔不知道为什么,雪卿总觉得沈司宸更想说的其实并不是这句话,两只兔子耳朵紧紧贴着脸颊,他张了张口,下一秒,破裂的小玻璃球发出了刺眼的光。

  是他和哥哥、和大家共同的记忆。

  几乎要把夜空都照亮了……

  每只小兔子耳朵的长度都不一样,那自己耳朵垂垂着也是很正常的,至于人类没有手感很好的耳朵和尾巴,那是他们的损失,叫他们见了怕是要羡慕哭了。

  那已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至少对于小兔子来说是这样的。

  从他有意识起,他就是一只小兔子精,头上顶着两只漂亮可爱的兔子耳朵,屁股后还有着一个圆滚滚毛绒绒的兔子尾巴,虽然山里的小野兔耳朵都是立起来的,颜色也是灰扑扑的,而且据它所说,别的人类都没有毛绒绒的耳朵和尾巴,但雪卿还是很喜欢自己的耳朵和尾巴的。

  沈司宸还是如往常一般微笑着,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到了嘴边却欲言又止,最后,他也只是望着雪卿,轻声说:“雪卿,别忘了我。”

  雪卿在乍起的光亮前闭上了眼,他终于知道哥哥说的自己寄存在他那里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了。

  那是他的记忆。一两天也会变成小兔子,用小爪子清洗自己毛绒绒的兔子脸。

  与此同时,小垂耳兔还捡到了一把上天馈赠的斧子,搭建了一座自己的木头房子,又用某天掉在他家门口的锄头开垦了两片地,一片用来栽种自己喜欢的青菜,一片用来栽种稻谷。

  这些技能和小兔子的筑巢本能一样,是与生俱来、自然而然地存在于他脑海中的,雪卿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只是每天把自己梳理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每一根毛毛都洁白蓬松,然后吃一些草和自己种下的青菜,打理自己的田地和房子,然后变成小兔子上山和别的小兔子一起玩或是自己疯跑,到了黄昏带着野果和捡到的、看起来很适合放在家里的小东西,有时是一个圆润的松果,有时是一颗颜色形状好看的石头,回去装点他的家。

  这个小屋子也变得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满了。

  直到后来有一群村里遭了水灾的人类来到了这里,雪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类,尽管他们没有毛绒绒的耳朵和可爱的尾巴,雪卿还是把自己的蔬菜和稻谷分享给了这群看起来很饥饿的人类。

  逃难的人类们纷纷上前感谢他,小垂耳兔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耳朵,脸颊带着羞涩的红晕,把那张本就漂亮得不可方物的脸衬托得更加漂亮。

  他害羞地低下了头,因此也没有看到那些人中为首那个看着他耳朵的眼神,带着一种令小兔子会很不舒服的意味。

  那些人类都叫他兔仙,雪卿不明白仙是什么意思,不过……或许是像自己称呼小灰兔叫阿灰一样的称呼吧,称呼可是拉近关系的第一步呢!

  小垂耳兔开开心心地应了,耳朵都微微翘起,他迫不及待地跑到山上阿灰分享了自己收获了一群人类朋友的事情,不过阿灰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只是抖了抖尾巴,谨那只野兔还没有死掉,不甘地在空中蹬着腿,雪卿嗅到味道拨开围过去的人群,蓝色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哦哦,那你可能遇到了一群好人吧,我也是听小鸟说的。”小灰兔同样眼神清澈地用后爪挠了挠头,和雪卿一起去找果子去了。

  “不会吧。”雪卿刨着爪子下的泥土,眼神清澈地看着小灰兔,“我们交换了称呼,而且大家看起来都很和善呢。”

  直到有一天,村长的儿子带着一条同样逃难过来的大狗上了山,雪卿被找他帮忙的村长老婆绊住了手脚,没能向往常一样上山去玩,傍晚的时候,村长儿子带着一麻袋的猎物走下了山,狼狗的嘴里还叼着一只灰色的野兔。

  狼狗嘴里叼的野兔不是别的,而是他的朋友阿灰。

  雪卿冲上前,想要叫狼狗松口,可往日见了他会吐舌头摇尾巴的大狗此时目光异常凶狠,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而雪卿也注意到,这些人里面被称为村长的那个看他的眼神格外奇怪一些,叫小兔子很不舒服,不过其他人还是笑着叫他兔仙,态度与往常没什么变化。

  时间如同河里的水流一样不知不觉就流淌过去,那些流浪的人类在这里盖了许多房子,开垦了自己的土地,不过此时已经错过了播种的季节,他们的地里只能种一些长得快的蔬菜。

  慎地说:“人类可是很狡猾的,你可不要被骗了。”

  “可是这是大家过冬的存粮啊。”村长走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今年村里庄稼没有收成,只能猎些动物果腹了,兔仙,你难道忍心看着大家饿死么?”

  而他只是一只小兔子精,力气不足以掰开狼狗的嘴,雪卿只好看着村长的儿子,轻声请求道:“可以叫狗放了他么?阿灰是我的朋友。”

  “我可以用我仓库里的粮食和你换的。”雪卿连忙摇头,两个耳朵随着他的动作一甩一甩,他认真急切地解释道,“阿灰这么小,没有多少肉,我可以用一大袋稻谷来换阿灰。”

  村长看着他,嘴角的笑意终于化作了实质,他的目光中带了很多小兔子看不懂的情绪,幽幽说:“兔仙,这话就不对了,什么你的我的,那些粮食难道不是大家的么,我儿子上山打到了猎物,也是会分兔仙一份的,大家说对吧。”

  在村长老婆的应和下,陆陆续续又有几个村民附和,雪卿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人类,感觉他们比初见时还要陌生。

  “可是那些稻谷都是我自己在大家还没有来的时候攒下来的呀。”雪卿看了一眼忍受着疼痛的阿灰,飞快下定了决心,“不过如果可以放了阿灰的话,我可以把那些稻谷全部都分给大家。”

  小兔子吃草也是可以活下来的,稻谷也可以明年再种,但兔子不是九尾狐,阿灰的命只有一条。

  “兔仙啊,这就是你不懂事了,都说是大家的东西了,怎么可以用来交换呢?不过……”村长话锋一转,状似慈爱地摸了摸雪卿的脑袋,“既然是兔仙的朋友,那我们就把这个小野兔放了吧,大家都同意么?”

  雪卿期待地看着四周的人类,那些平时笑脸相迎的人都沉默着,半晌才终于很勉强地点了点头,雪卿连忙伸出手去接阿灰,村长果然诚信地喝令道:“大黑,放。”

  小灰兔的眼里也迸发出了光亮,它感激地看着雪卿,然而下一秒,那光亮一下暗淡了。

  狼狗咬断了它的喉咙,血液顺着小灰兔的身子滴到了雪卿手上,过了好一会儿,狼狗才松了口,小灰兔软趴趴的身体落在了雪卿掌心。

  眼前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变得很模糊,他听到村长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兔仙,他长久地跪坐在地上,天空下起了大滴的雨点,落在阿灰毛毛上,别的地方却是干干爽爽。

  雪卿只能含着一包眼泪,在冬季即将来临时,离开了这片土地。

  过了很久,雪卿才意识到,那是他的眼泪。

  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懂人类为什么会突然变脸,叫他妖怪,他拖着伤腿走了很久很久,走到第一场雪飘下来,第二场雪也飘下来。

  雪卿捧着手中的小灰兔子,它明明身体和自己一样小小的,重量也应该很轻才对,但却压得雪卿抬不起手来。

  等他把阿灰的尸体埋进它最喜欢的果树下,用耳朵擦着眼泪回到自己的房子里时,一切都改变了,村民的笑容变成了排斥,不等他想出小兔子的报复,自己就被赶出了村子,那些人对他的称呼,也从兔仙变成了张着兔子耳朵的妖怪。

  干枯的草叶被雪埋得很深,又累又冷又饿,没有力气将干草挖出来,在又一次刮着大风的暴雪中,他停下脚步,雪地上多出了一个小雪包。

  雪卿兜兜转转很久,终于在一次夜深咬伤了熟睡狼狗的腿,可他拼尽力气也只留下一个带血的牙印,费了好大力气才跑掉,后来村民们上山打猎,小兔子的腿却被弓箭划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它说:“这群人怎么好像不是好人呀,阿白,你小心,晚些再一起玩吧。”

  他听见阿灰声音很轻很轻,带着喉咙被洞穿的气音,它说:“要是能做狗就好了,阿白,就能替我和你都咬回去了。”

  这狗没听懂命令,哎,这畜生就是畜生,和人还是不一样的,你节哀”,但这样的声音已经不重要了,雪卿耳边嗡鸣作响,他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

  原来阿灰死掉的时候,也是这样寒冷疼痛么?小垂耳兔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迷茫地想道,死掉的世界里,我还是小兔子的样子么?我会坐着一株蒲公英,来到那个世界么?

  雪卿再次睁眼时,一根带着温暖的柳条绕在他身上,小垂耳兔茫然地看着柳树精,脑中一片混沌。

  柳树精温柔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小兔子?”

  雪卿下意识向着热源贴过去,他懵懂又依恋地说:“我不知道呢,我见到的第一个人,好像就是你啦!”

  然后,他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柳树精姐姐叫他“雪卿”。

  是希望他可以一次次从雪季活到青草满山的意思。

  小垂耳兔在冰天雪地下这片温暖的区域被摸成了一摊小兔饼,那些突然消失的记忆也融化了一角。

  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雪卿才渐渐明白,之前那些人叫他兔仙,是为了叫他奉献出自己的粮食,甚至奉献出自己,而长青姐姐只是希望他好好活下去。

  阿灰,我这次真的遇到了很好的人,小垂耳兔抖了抖尾巴,吃掉了春天新冒出头的一棵小草。

  -彻底入春了之后,雪卿发现,这边也有一个村子,村里的人叫长青姐姐树神。

  不过他们并没有和长青姐姐索要什么,反而一直念叨着树神庇佑的话语,在树下摆了很多好吃的果子和甘甜的泉水,那些果子叫瘦弱的小垂耳兔变得圆滚滚起来,像个白色的大朵蒲公英一样。

  当然,再加上春天是兔子一年两次的掉毛季,每刮过一阵风,这个毛绒绒的雪卿拎着装了果子的背包,穿着长青姐姐给他的衣服和小帽子,一步一回头地向山下走去,长青甚至能想象出帽子下的兔子耳朵是怎样委屈地耷拉着,小毛球尾巴又是怎样可爱地缩成一团。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雪卿下定决心不把过往的事说出来叫长青姐姐也跟着不开心,但小兔子是藏不住秘密的,三言两语长青便得知了雪卿的过往,在“赶走”小兔子前,她甚至特意托蝴蝶精给每个村民都造了梦,设置了各种阻碍,确认他们会好好对待自家兔子后,这才放下心来叫雪卿不要再做“姐宝兔”。

  兔子球上就飞下一点伴手礼,看起来就更像蒲公英了。

  菜粉蝶算了下这个“远行”的距离,触须抽动,无语地飞走了。

  终于在自己第n次将毛毛弄到长青姐姐身上,又第n次在发呆时候吃掉了柳树下漂亮的黄色小花时,柳树精忍无可忍,狠狠撸了小兔子一顿,叫他去山下村子里去住。

  如蝴蝶精所推演的那样,雪卿很快就融入了村庄,不仅可以在路过村头八卦中心时获得一大把瓜子水果,连村里的皮小子见了他都雪卿哥哥长雪卿哥哥短。

  -“毕竟谁会不喜欢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兔子呢?”长青得意地挥舞着柳条,把小垂耳兔揉了又揉,沾了许多毛毛下来,这才满意地放小兔子去找野果吃。

  雪卿一蹦一跳地哼着歌,他昨天看到了一片野果,不过当时只摘了一小把,和村头的奶奶们分享过后很快就吃完了,想到酸甜汁水在口齿间迸发而出的奇妙口感,小垂耳兔兴奋长青甩了甩柳条,忧伤地对蝴蝶精说:“唉,阿菜啊,我感觉自己像个送儿子远行的老母亲。”

  有无数个瞬间,她都想松口叫小兔子继续依偎在自己的树干下,可她还是忍住了。地挎着向日葵奶奶送给他的篮子,舔着唇向果子大本营走去。

  可今天,那里没有果子的香气,而是躺着一个受伤昏迷的男人,哪怕是从小兔子的审美来看,他都是很帅气的,当然,比起脸,更重要的是,他压坏了几乎所有的果子。

  雪卿鼓着腮帮子,用食指戳了戳男人的肩膀,下一秒,本来昏迷的男人睁开眼,用那双深黑色的眸子看着他。

  “怎么是只小兔子?”男人声音虚弱地呢喃,雪卿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耳朵,这才发现帽子在变成小兔子和长青姐姐玩之后忘记戴了。

  他知道我是只小兔子了,如果把他带回村子,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大家,然后自己又被赶走吧,雪卿担忧地想。

  可如果不带他回去的话,流了这么多血,再过几天他就会死掉的吧。

  尽管这个男人的眼睛很吓人,是像悬崖一样深不见底的黑,而且还压坏了自己要采的果子,但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

  可是、可是,他真的会替自己保守秘密么?

  雪卿轻咬着下唇,突然想起邻居奶奶养了一条小奶狗,那天自己去看的时候邻居奶奶说:“你一旦饲养了狗,它把你看作主人,就会一辈子就会对你忠诚。”

  人也应该是这样的吧。

  小垂耳兔的睫毛像是落在花朵上的蝴蝶一样煽动了一下,蹲在男人面前认真地用蓝色眼睛注视着他:“你好呀,我叫雪卿,你叫什么名字呢?”

  男人说:“我是深渊。”

  “哦哦哦。”雪卿故意装作很凶地样子说道,“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沈渊,按理说应该……”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耳朵不好意思地背过去,不过不等沈渊说话,他就飞有陌生人来村子里本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新闻,毕竟这座村庄的近乎半数的村民都是从天南海北跋涉而来,在树神的接纳庇佑下生活在这里,也不是没有人来的时候身负重伤,被外出采药的村民捡回来。

  沈渊看着像是在撒娇一样,演技差得一塌糊涂的漂亮小兔子,微微勾起唇角。

  快补充道:“不过你如果愿意成为我饲养的人类的话,我还是可以把你带到村子里治伤的。”

  看到沈渊点头,雪卿开心起来,伸手去扶他,声音中都带着难掩的雀跃:“那你以后就是我养的哥哥啦,第一个要求就是不可以把我是小兔子这件事说出去哦!”

  但捡人回来的是雪卿,就让这件事变得非常受人关注了。

  小兔子那样漂亮可爱,偏偏心思又单纯,而他捡回来的那个男人不说身上带着深可见骨的刀伤,但是眼神就叫人不寒而栗,一看就并非善类。

  于是这几天来登门看望小兔子捡回来的人类的村民简直要踏破门槛,明里暗里旁敲侧击地询问沈渊的身份,沈渊应对自如,骇人的气势也有所收敛,倒是旁边的雪卿紧张得尾巴都蜷缩了起来,生怕沈渊像是村里种了桃子的那个爷爷一样是个大漏勺,哪下就把自己是小“你看着比我大的样子,就做我的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