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小王爷只想做咸鱼>第35章 鱼线

  敲定了计划,钱诚司瑾就带着钱元珩回家了,毕竟这个计划缺他不行,还得指望他把钱君皓钓来呢。

  进了二月,天气出现了倒春寒,似是比冬天还要冷上几分,因着王君‘去世’未过一月,闲王府门口依旧挂着白绸白灯笼,府外的侍卫也身着白衣,冷风吹过,灯笼随风摆动,显得莫名惨淡凄凉。

  钱元珩今日要进宫上课了,一身素衣的他被钱诚抱到马车上,钱诚低低嘱咐了两句,实则是在说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把钱君皓搞来,否则他们筹划了几天的计划就泡汤了。

  钱元珩点头,随后进了马车,钱诚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就让阿垚跟着他。

  不是他小心眼,实在是皇帝心偏的太厉害,保不齐会为了混血儿干出点儿对亲孙子不利的事,他不得不防啊。

  皇帝在钱诚这是一点信任值也没了,所以哪怕策反成功,他也不再会抱着是和亲爹相处的心态了,他们是君臣,也只会是君臣。

  送走钱元珩,钱诚回了云锦轩,这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他心情也不免有些低落。自从徐清假死搬到将军府,清心居那边就没人了。

  那天刺杀,伤的不只是司瑾,还有三个小厮和小侍,以及四名侍卫,他们运气不好,全都没救过来,钱诚给他们的家人送了些银子,聊表歉意,所以本就没几个下人的王府,显得更加空荡了。

  回到云锦轩,没看见司瑾,钱诚里外喊了两声,却没人应,而且窗户上都挂着黑布帘,阳光照不进来,显得屋里有点凉。

  他以为司瑾去厨房或去厕所了,也就没在意,坐在床上目光空洞地盯着房门,脑子已经离家出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钱诚突然感觉吹来了一阵冷风,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流浪的大脑也归位了,但下一秒,他就差点吓尿了。

  只见他面前两米处有个身着白衣,长发遮住脸,甚至脚还悬空的人朝他漂移过来,钱诚敏捷地撤回床角,拿枕头挡住‘鬼’的进攻。

  有了‘防御盾’,钱诚脑子终于清醒了点,他盯着面前的鬼眨眨眼,突然松了一大口气,把枕头一扔,就去拨鬼的头发:“阿瑾~你说这大白天吓我干……卧槽!”

  一句国粹出口,钱诚被吓得一蹦三尺高,因为‘鬼’对他笑了,而且是邪魅一笑,那血盆大口一张,还露出了两颗獠牙。

  钱诚本就不喜欢看恐怖片,没别的,他怕啊!现在猛地贴脸暴击,他真的会哭!!

  “诶呦喂你至于吗~”‘鬼’突然笑了,他双手把头发撩上去,露出一张看不出模样的脸,“都知道是我了你还害怕。”

  司瑾把头发撩开了,露出他精心设计的妆。钱诚跪在墙角抱着枕头猛男无语,烟熏妆,不对,得说熊猫妆,脸煞白,眼圈黢黑,嘴周通红通红,诡异又恐怖。

  “你这绝对够用,别说吓哭他,吓死他都有可能!”

  钱诚心有余悸,拍着自己受伤的小心脏,这还是大白天,效果就那么好,要是晚上,钱诚真的得被吓尿。

  他们之前商量,钱元珩主动去推钱君皓不行,钱元珩主动跳进去,钱君皓也不一定去救他,所以只能想个办法让他自己掉下去。

  思来想去,还是钱元珩出的馊主意,那就是扮鬼吓他,小孩子嘛都怕这个,把他往水里逼,不信他掉不下去。

  因为不信任任何人,他们只能自己上,钱元珩太小,钱诚自己还得充当救人的角色,所以扮鬼的合适人选只有司瑾。

  钱诚仔细打量着司瑾穿在身上不像正常衣服的白色大袍子,这袍子又肥又大,把脚都给遮住了,衬得他看起来就像个大号晴天娃娃。

  司瑾见他好奇,就抖了抖根本没有的袖子的袍子:“这是办丧事剩下的大块白布,我就掏了个洞挂在身上,等晚上里面穿身黑,吓完人一脱就能隐藏在黑夜里。”

  “那你把洞掏大点啊。”钱诚拽拽他剪出来的领口,发现一只手都塞不进去,“那么小,你没法脱,万一卡住那就不是丢人的事儿了。”

  “没问题,我都试好了。”司瑾说着就给他演示了一遍,虽然头发长,但双手一翻一推就钻出来了,而且布料很大,他往上一抛,还能给自己脱身的机会。

  司瑾把白布脱下来,钱诚才看到他脚下踩的东西,那是块木板加俩轮子,跟简易滑板一样,刚才白布遮着,他都没注意,只看见他悬空漂浮了。

  “你怎么滑过来的?”钱诚化身好奇宝宝,“我这个角度看你就是飘过来的,没看见你脚在滑啊。”

  司瑾伸出食指,钱诚抓住仔细打量,就看见他指头上绕着一根细细的透明渔线,顺着看过去,发现渔线的另一端是绑在床头的某根柱子上的。

  司瑾滑着滑板退后,然后给他演示,只见司瑾攥拳,五指灵活地卷着那根透明渔线,身体一动不动,借力使脚下滑板前行。

  “白天看渔线还是比较明显的,不过等晚上就看不到了。”司瑾下了滑板开始收线,然后招呼钱诚,“走,实践一下去。”

  二人去了后面池塘,司瑾仔细算好路线,然后在合适的树上绑好渔线,让钱诚跟他走戏。

  钱诚站在河边,司瑾把大白袍穿上,手腕翻转,钱诚看着他往自己这边‘飘’,不住地点头。本来在屋里滑板轮子还会响,可草地上不同,柔软的草地接纳了轮子的碾压,连唯一的破绽都没了。

  不过没滑两米,司锦就啊了一声,钱诚赶紧走过去查看,发现司瑾捏着手腕,有一滴血顺着手指滑落。

  钱诚心疼地握住司瑾受伤的手腕:“怎么弄的?”

  “嘶……”司瑾疼得吸了口气,“没事,鱼线太细了,刚才我怕草地轮子难走手指使不上力,就缠在了手腕上,没想到一拽就勒进肉里了。”

  鱼线虽细,但很结实,而且一摩擦甚至比刀刃还要锋利,司瑾忘了这一茬,只顾着脚下稳住别摔了,没想到倒是把手腕割出了一道大血口子。

  钱诚看着往出渗血的口子,约莫三四厘米长,但却很细,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条红手链。

  看着血线逐渐汇聚成血珠滴下,他想都没想就抓过司瑾的手腕放在嘴边吸吮,血腥气瞬间沾满了口腔,他却没时间去想,狠狠吸了两口血吐到草地上后才放开他。

  司瑾好笑地用另一只手的拇指擦去他嘴角残留的血迹:“知道的是我手腕破了,不知道的得以为我中毒了呢~”

  钱诚又往旁边吐了口唾沫,里面夹杂着丝丝血迹:“得吸出来,要不这一块会成淤血,愈合时候巨疼。”

  司瑾看着手腕上的伤口,开玩笑道:“这跟割腕似的,还好口子小,要不敌人还没动手,我先自杀了。”

  “钱老师在此科普一条没有用的温知识。”钱诚一副学者模样,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手腕上的大动脉很深,要达成割腕自杀,起码得伤口深度两厘米左右。”

  “哎我发现你脑子里有好多用处不大的小常识啊。”

  “我小时候不爱阅读,我妈就给我买了各个类型书籍,我就每个都敷衍地翻翻,不过说来也好笑,有用的一点儿记不住,没用的倒是过目不忘。”

  “哈哈,你这也算特殊的本领了。”

  司瑾手腕破了,他们也发现了鱼线的弊端,可只有它是透明的,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替代品。他就把随身携带的方巾系在手腕上,这样既不磨手又能使上劲儿。

  之后他们又开始找bug,比如司瑾金蝉脱壳后,脚下的滑板该扔哪去,万一在前进的时候鱼线断了怎么办等等问题。

  虽然对象只是一个小孩子,但这是一个整的计划,环环相扣,如果这里出了纰漏,他们后续计划非但没法进行,甚至还会暴露,惹来再一次的杀身之祸。

  待到确定一切都没问题了,日头早已西斜,他们完整地演练了一边后,就收拾了所有的道具回了王府,草草吃了两块点心垫肚子,钱诚就离开了云锦轩。

  因为司瑾要装病不出门,才能隐藏晚上的动向,所以他出来以后就拼命皱眉,找到管家跟他说:“王君突染恶疾,告诉所有人都离云锦轩远点,免得都染上。”

  管家一听脸色都变了:“那我现在派人去请大夫。”这刚没了个正君和侧君,现在仅存的侧君又病倒了,他家王爷可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打击了。

  钱诚一把拉住他:“不必,阿瑾说他小时染过此病,闭门两日便会自愈。”

  管家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他还没听过可以自愈的病,不过王爷都说了没事,他还是别自作主张了。

  晚膳钱诚要等着钱元珩他们回来一同吃,冬日的白昼本就短,等他们回来,夜幕早已降临。

  钱诚微蹙眉盯着钱元珩过来的方向,小混血来了,不过身后还跟了个小厮,应该是贴身照顾的,他在心里冷笑一声,呵呵,皇帝还真放心让他宝贝大孙子“深入虎穴”。

  “孩儿见过父王。”钱元珩拱手作揖,钱君皓也规矩地行礼,“皓儿见过皇叔,未经通报皓儿擅自叨扰,请皇叔恕罪。”

  “孩儿把皓儿弟弟带来了,晚膳后我想带他去后池塘喂鱼看月亮。”

  钱元珩特别官方的给钱诚传递着他给钱君皓的说辞,然后亲昵地搭上钱君皓的肩,一副哥俩好的做派。

  “无妨,皓儿还未用晚膳吧,阿垚,给皓儿添副碗筷。”

  钱诚语气淡淡,似是对钱元珩的做法有些不满,现在城中好多风言风语都说闲王君遇刺和裕王府脱不开关系,既然如此,他们不如将计就计,明着怀疑裕王府。

  钱君皓虽小,但在皇室长大的孩子哪个都是人精,他也听说了那些谣言,本是不信,可察觉到闲王皇叔脸色不对,还是抿了抿唇没敢吭声。

  钱元珩适时出来打圆场,他嘴一瘪,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父王……孩儿这些日子没有父君陪,觉得好孤独……皓儿弟弟是孩儿邀请来的,孩儿就想找个人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