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小王爷只想做咸鱼>第24章 往事

  钱诚坐在床上拍了拍脸,调整一下呼吸,脑子清醒了不少。他自知莽撞失礼,干脆由坐着变成跪在床边,希望皇帝看在他懂事识趣的份儿上,罚得轻一点,毕竟这个秘密可是关乎着整个皇室,要是有所泄露他可担不起!

  钱诚跪在床边大脑放空,不想去梳理那些杂乱的信息,他十分后悔今日的冲动。说到底他又不是原主,他不想掺和进这些勾心斗角中,今日前来只是想求自保,没想到竟撞破了此等秘密,估计之后想独善其身难了。

  他丧着脸双目失神地盯着屏风,心里不断埋怨自己,直到皇帝穿好衣服拉开屏风走到他面前,这才回神。

  皇帝只穿了亵衣亵裤,但久居王位不怒自威的气势却已养成,钱诚低着头,都不敢直视他。

  皇帝也没有绕圈子,坐到床上叹了口气:“既然你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没错,我是双儿,不是男子。”他没有用那个至高无上的自称,而是像寻常父亲般和儿子对话。

  “父皇,您不必说了。”钱诚摇头,试图阻止皇上的话,“儿臣知晓此事之重,定不会告知旁人,想必当年之事的难言之隐颇多,儿臣不愿让父皇忆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钱诚不想知道前因后果,虽然他八卦好奇心极重,啥事儿都想刨根问底,可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比起身家性命,那点八卦心可以说是一文不值。

  可没想到皇帝却笑了,他慈爱地摸摸钱诚的头顶,那双眸子中透着无尽的深情:“没什么不愉快的,说起当年的那些人,我非但不气了,甚至还有些感谢他们,若不是他们,我怎能遇上你父后。”

  父后?钱诚耳朵一动,缩在袖子里的手指蜷了蜷,这人他感兴趣!君后身上有很多秘密,王府后院深埋的手表,食味楼的菜谱,桩桩件件,都好像在告诉他们,君后或许也是现代来的。

  “我出生前便被一位云游的高僧告知,若我做双儿身,将来定是祸国殃民之人。可若是男儿身,却也是安邦定国之人。

  先帝怕百年基业毁在我手,就说我若是双儿身,出生后就把我溺死,可我父君不舍,便买通御医,对外声称我是男子。如此一来,先帝认为我是天降定国之子,便把我的四位皇兄都封了王,把尚未满月的我立为了太子。

  与你父后相识,是在一次刺杀中,那时我不过十五岁,却已不知受到过多少次我大皇兄与三皇兄的明枪暗箭,可那次他们使了调虎离山之计,眼看我的侍卫逐渐减少,我寡不敌众,便做好赴死的准备,可就在那时,你父后出现了。”

  皇帝说着,眸中星光点点,仿佛那时光景还在昨日,语气中是止不住的怀念与爱恋:“他如天神般突然降临在我眼前,揽过我的腰干净利落地飞出了刺客们的包围圈。

  我从未见过轻功如此高的人,直到他把我带到安全的闹市,我才反应过来,我问他是谁,他却说做好事不留名,叫他雷锋就行。”

  钱诚差点笑出声,雷锋可还行,听到这里他已经完全确定了君后的身份,学习雷锋好榜样,这是每个Z国人都刻在骨子里的话。

  “他来无影去无踪,我却把心丢在了他身上,每当午夜梦回,我总会梦到那个恣意潇洒的人,我也派人去查过他的身世,可却一无所获,他就像是一片雪花,人间蒸发了。

  等再见面已是几年后,先帝薨,我登基为王,我顾念兄弟一场,只收了他们的实权,派去边陲小镇做官。可没想到他们却丝毫不顾及情分,试图勾结外臣把根基不稳的我狸猫换太子。

  我的两位同胞兄长,即安亲王与宁亲王,被声东击西设计了,无法及时赶到,而这时,你的父后再次出现,救我于水火当中,为我争取了调兵与求援时间。而他,也在生死关头对我不离不弃,选择与我并肩作战。”

  钱诚不知何时已由跪着变成了坐在皇帝脚边,他仔细聆听着父辈的爱情故事,脸上不自觉的也挂上了一抹幸福的笑。真好啊,少年相逢,两次救命之恩,换谁也不可能不动心。

  忆完往昔,皇帝的目光逐渐聚焦在钱诚的脸上,他慈爱地抚上钱诚的脸:“待一切事情都平息后,我才得知你父后的身世,他是孤儿,自幼拜在一位隐世高人门下,才有如此绝妙的身手。

  或许是自小扮做男儿的缘故,我没有双儿的羞涩,大胆的向你父后表明心意,我知他不愿参与皇室斗争,所以已经做好了把皇位丢给安亲王,和他归隐山林的打算。

  可没想到你父后却抱住了我,说愿意陪我同看这月国的山河日月,就这样,我给了他个顾家长子的头衔,入了我的后宫,做了君后。”

  “所以我和皇兄都是……您生的?”

  钱诚脸皱成一团,其实这个问题纯属废话,皇上是双儿,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只能他生,不过他就是好奇,天天上朝,怀孕这事儿是怎么藏住的?

  提到此事,皇帝脸微微发红,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显明艳动人:“我是双儿,可当时后宫却不只有你父后一人,大臣们日日上折子让我早日开枝散叶,为了掩盖真相,我就同你父后商量,不久后就有了你皇兄。前几月时不显怀,还照常上朝,后来就称病不见人,让安亲王监国,直到生下你皇兄才得以缓口气。”

  钱诚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想起来了,记忆中有提到过有人传皇帝不行,这么多年才得了两位皇子,而且君后一怀孕他就病,甚至有人说君后是专吸精气的妖精,给皇帝吸空了。

  皇帝看着钱诚傻憨憨的样子,眸色又深了深,语气也沉了下来:“诚儿,父皇也不瞒你,你的到来对于我和你父后是一个意外。”

  意外?钱诚挑眉,满脸不解,他这话几个意思?

  “你父后是个怪人,他不想多子多福,而是说什么唯一的爱,如果有两个孩子就不可能一碗水端平。虽然我不理解他的想法,但也依了他,给你皇兄取名为‘璟’,此字包含了我们的所有期待与希望。不过没想到的是,后来一次意外又有了你,你父后就偷偷在我喝的茶里面下药,想把你堕掉。”

  钱诚听到这委屈地瘪瘪嘴,好惨一原主,不仅被哥哥针对,连父亲都不想他出生!

  皇帝似是看懂了钱诚的心思,他揉揉他的头:“或许是天意,那杯茶被我赏给小德子喝了,后来我得知此事后与你父后大吵了一架,可他却说皇室中,兄弟没有和平相处的,未免最后落个兄弟阋墙,不如从根源杜绝。我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说你们是一父同胞,绝不可能,但现在……哎……”

  听着皇帝自责地叹气,钱诚在心里个素未谋面的父后点了个赞,不愧是现代思维,他也是赞成这个理念的,而且君后的担心现在的手足相残也的确发生了。

  “事到如今,我也看透了,你父后说得对,在权和钱面前,所谓亲情一文不值。”

  皇帝惆怅地又叹了口气,“说说吧,你今日来,是不是怀疑你皇兄与格雷斯有私交?”

  终于谈到正事了!钱诚收起那副吃瓜旁观者的模样,重新跪了起来,他低着头,选择不回答皇帝的话,主要这话没法接。

  他要是否认,那这一趟就白来了,他此行的目的不就是想让皇帝提防裕王吗?

  可如果承认,依皇帝刚才说的,他对裕王的疼爱与看重是要超过自己的,要是说了,别说裕王,皇帝也得对他有点意见。

  皇帝没有为难钱诚,逼他承认,而是苦涩一笑:“你皇兄心狠又莽撞,对你也真下得去手,可他这性子实在不适合做皇帝。诚儿,假设抛弃所有顾虑,你想要这皇位吗?”

  钱诚瞳孔放大,不是说裕王吗?怎么转了个弯又扯他身上来了?他赶紧摇头疯狂拒绝:“不不不不不不想,儿臣愚笨,哪当得了这个位置!”

  钱诚说的冠冕堂皇,可心里却疯狂吐槽,皇帝这种费力不讨好,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得时不时防刺杀的垃圾日子,他可消受不起!

  “你今日的暗闯养心殿,可不是个愚笨之人的行径,你心里一直有成算,只不过是在藏拙,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皇帝语气轻描淡写,那双含情眼却仿佛能把他看透。钱诚被他的眼神看的脊背发寒,干脆摆烂:“儿臣就想做个混吃等死的闲人,真的没有那种大抱负!

  而且您不是说皓儿是命定之人嘛,您正值壮年,有大把时间培养皓儿继位,既然您觉得连皇兄都不适合,那儿臣就更加不适合了,所以您也别在我身上多下无用的工夫了。”

  钱诚这番话既巧妙地抬高了裕王,‘贬低’了自己,又让皇帝把注意力转移到他大孙子身上,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要是从小被皇帝引导教育,应该长不歪。

  而且等皇上驾崩了,他第一件事就是请旨拿钱扔头衔离开京城,彼时钱君皓和亲爹相认也好,把英格彻底收复也罢,跟他们就没关系了。

  皇帝似乎对钱诚的态度很满意,他轻笑一声:“好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今日的来意朕明白了,我会尽早派人去调查的。”

  “您不是要闭关吗?要不明日我找个由头去和德公公说?”钱诚非常贴心,毕竟自己撞破了人家的秘密,好歹也得补偿一下子不是。

  “此事你别管了,你皇兄已经开始忌惮你了,既然选择独善其身,就别再插手不相干的事儿了,朕的床下有一条暗道,直通向宫外,你从那里走吧。”

  “是,那儿臣告退了。”钱诚感激地看了眼皇帝,正好,他还发愁咋出宫呢!钱诚按照皇帝指示,掀开床垫和床板,床板下有个供一人行动的暗道,他跳下去踩了踩确认安全,就和皇帝挥手告别。

  目送钱诚离开,皇帝把床垫重新盖好,站起身轻声喊了声:“暗影。”声音落地,一道黑影突然出现,恭敬地跪在皇帝面前,速度之快都让人没看见他来自何处。

  “去查粮食去向,盯着裕王府与格雷斯一行。”皇上吩咐着,语气沉的吓人,随后似是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顺便让暗夜看看闲王一家都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