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的反应, 康斯坦特却没有办法顾及,而是将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准备向外走去。

  “你伤还没好,这是要去哪里?”白原本还沉浸在自己所仰慕的将领受伤的悲痛之中, 可当他看到康斯坦特向在离开时瞬间将思绪拽了回来:“咋们就住在同一栋公寓, 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用了。”康斯坦特这次拒绝了白向他伸出的手, 而是一边向外走着,一边抬手碰触自己的光脑试图将其于自我防护机制之中唤醒:“我已经没事了,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艾尔·莱克斯!”白看着对方一瘸一拐的身形,心下虽有疑惑, 但他还是开口提醒着康斯坦特:“消息说这次假期大概有一个多月, 但具体还需要等候通知。”

  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哪里, 但既然你不愿意说,我自然会尊重你的选择。

  康斯坦特在听到白的提醒后转身向他点了一下头,而后便向着门外走去。

  纳尔, 我还是走的太慢了……

  当坐上悬浮艇后, 光脑在此时也已经修复完毕, 而接连弹出的消息让康斯坦特从众多的邮件中找到了最为主要的几封。

  帝国司令部:康斯坦特先生, 您的雌君纳撒内尔少将因为战争影响,现于帝国疗养院治愈伤势, 如果您愿意前来探望可在到达后前往C栋0613仓, 如果您有其他事务需要处理,请您忽略此条信件。

  雄虫权益法庭:我们将维护您作为雄虫的尊贵权利。

  华德:少将不让我告诉你, 但我希望你能来看他一眼。

  白:有需要帮忙的随时和我联系。

  作为一位雄虫, 康斯坦特当然明白在雌君受伤之后雄主拥有抉择的权利。他们可以在此时选择抛弃, 也可以选择保留, 这是他们作为雄主的权利, 无论他们选择任何一种方式, 且不会遭到任何的指责。

  而在如此雄贵雌卑的现状下,如果雌虫一旦在婚后身上有任何一处地方受伤,雄主都可以以此为借口向虫侣保护协会申请解除婚姻关系,并会由雌虫方在之后承担雄主在分离之后的所有费用,直到对方找到新的伴侣才能够在雄虫的准许后停止。

  在确认了纳撒内尔的位置之后,康斯坦特让司机直接将速通车的速度直接拉到了最满,三个小时以后,他终于到达了信件中提到的帝国疗养院。

  正等他推开车门的这一刻,原本蹲在帝国疗养院门口抽烟的萨斯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自己以来暗中监视的雄虫——他家少将的雄主。

  萨斯将烟扔在脚下将过捻灭,并以此来平复心中的怨气,可知道他一把薅起康斯坦特的后脖领子都没能将心口的愤怒压下去:他知道是否探望雌君是雄主的权利,但那是自家少将!他根本无法忍受这个把少将扔在一旁整整三天不管不问的东西。

  可当他看到看到康斯坦特肩膀上露出的些许绷带后,原本拽着对方的力道瞬间就放松了。

  康斯坦特因为突如其来的束缚抬头向自己面前的身穿军装的男子看去,可还没等他开口,对方拉扯着他的力道就松懈了下来。

  “我是第三军团纳撒内尔少将的辅佐官萨斯,很荣幸见到您。”虽然不知道身为雄虫身上为什么会缠着绷带,但此时的当务之急自然应该是他家的少将:“您是来探望纳撒内尔少将的么?”

  “带我去找他。”康斯坦特现在听到纳撒内尔的名字心中便又是一痛:“我之前……出了车祸所以现在行动不便,随便什么方法。”他知道自己根本走不快,所以在此时为了更快的看到自家纳尔他只能向眼前的人求助。

  在听到康斯坦特的话时萨斯第一反应便以为这是对方为了欺骗他而铸造的谎言,可当他结合康斯坦特肩膀上的绷带后,原本的质疑便也渐渐消散。

  在带着康斯坦特前去病房的路上,萨斯不止一次的低头看向轮椅上的康斯坦特:他可不相信一个雄虫可以做到为了自家雌君不顾伤势从疗愈仓中冲出来就是为了见对方一面。

  因为这种事情只适用于他们的虫族的雌虫儿时的童话故事之中。

  “少将好不容易醒了,你刚才去哪儿……”华德在看到萨斯后原本准备破口大骂,可当他看到对方轮椅上推着的人后,眼神瞬间充满了敬佩:“你把少将的雄主打成这样带来的?”

  萨斯听到华德的话后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将康斯坦特推到了病房的门前:“少将他废了一只眼睛。”言下之意,便是要让康斯坦特自己决定是否还要进去。

  雌虫的身体一旦有了伤口,便会影响到雄主对雌虫的态度,且在结婚之后,雌虫便是雄虫的所有物,如此的行径就算是雄虫将其带回打死也没有任何人敢置喙一声。

  因为这对于雄主来说,是耻辱……

  “嗯。”康斯坦特一只手扶着轮椅站起身来,因为肩膀处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使得他在赶到这里的途中就已经消耗了不少的气力。

  推开眼前的门,康斯坦特在迈步走进去时便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纳撒内尔,对方在此时偏着自己的头,看着白色墙面的双眼似乎依旧恍惚着。

  左侧的面颊被他藏在了阴影之下,就连门口的动静都没能将他从恍惚中拉扯出来。

  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

  艾尔如果看到了,还会喜欢他么?

  所幸,自己已经让萨斯拦住了对方光脑上所有有关自己受伤的讯息。

  “纳尔。”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原本在看着墙面的纳撒内尔浑身一抖,在眼睛猝然睁大的下一刻他便准备回头,可随后他才反应过来,准备抬起手来盖住了自己受伤的那侧眼睛。

  而就在这时,康斯坦特抓住了纳撒内尔的手,并且在对方因为躲闪而准备偏过头去时被康斯坦特厉声呵斥了一句。

  “看着我!”

  对于这样夹杂着愤怒的声音,纳撒内尔的动作也因此一瞬间愣在了那里:对方已经多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了……

  果然,他的艾尔不会再喜欢他了。

  康斯坦特看着纳撒内尔受伤的那只眼睛,原本琥珀色的眼睛在此时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色泽,那原本如同星辰的眼瞳在此刻只剩下空洞,根本没有任何的焦距。

  可尽管自己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对方却依旧不愿信任他,面对他。

  所以,他感到了愤怒,才会对纳撒内尔以那样的语气说话。

  房中的动静让此时站在门外的华德与萨斯听了个真切,在萨斯拦住已经怒气上脑准备冲进去打人的华德时,病房的门被从内向外的推开了。

  而他们就眼看着康斯坦特从病房中冲了出来,向着不知何处跑去。

  而此时的纳撒内尔看向门外,那双眼中的绝望让萨斯放开了阻拦着华德的双手,转身便摸向了后腰的配枪:他要毙了那个让他家少将伤心成这般模样的蠢东西。

  可还没等他们跑出去几步,他们便眼看着康斯坦特重新向着病房冲来,而且在他的手上还拖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而因为他伤势的原因,所以全程都是用左手拉扯着前行。

  在两人还没有担心过来的时候,康斯坦特便已经将那个人拖进了病房中——而那个人便是纳撒内尔的主治医师,被誉为帝国圣手的亚当斯。

  “我说了,我已经尽力了!”作为帝国的顶级医师,亚当斯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人以这种方式请到病房过。而当他看清了床上躺着的人时,他像是恍然大悟一半的张了张口,但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又摇了摇头。

  “你有办法。”康斯坦特看着从地上爬起来正拍着自己医师袍的亚当斯:“我知道你是纳尔的朋友,也是帝国唯一的精神疗愈师。”

  “有办法你也不会用的。”对于康斯坦特这个人,自己早在研究所的时候就有所耳闻:花天酒地,天涯浪子,这些称呼放在康斯坦特身上契合程度堪比自己容貌和嗓音,堪称绝配!

  而这样的一个雄虫能为自己的雌君做到哪种地步呢?更何况,他至今都没有见到过任何一只可以达成那个条件的雄虫。就算达到了,也会顾及自身所以不会去做。

  他原本还以为纳撒内尔这段时间被虫油蒙了心以后总能在未来看清这位康斯坦特的真面目,可谁能想到对方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对他如此粗暴。

  虫族败类,说的就是康斯坦特这样的!

  亚当斯一边在心里唾骂着,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把小梳子,对着病房里的镜子梳了梳自己的头发:“能保住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就算那只眼睛可以恢复,他眼睛上的那道疤痕可没办法恢复。”

  “而你,一个尊贵的雄虫,怎么可能不去介怀他脸上的疤痕,那是你的耻辱。”

  亚当斯说出这些话时带着笑,混合着眼中的讽刺看向康斯坦特:“难不成,你愿意为他付出生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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