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跟在后面进来, 忙不迭地点头哈腰给辛聿赔罪:“辛少,辛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人任要闯进来, 我实在没拦住, 实在没拦住。”

  其实花蝴蝶是根本没拦, 这位一进来就引起了酒吧小范围的骚动, 虽然年龄看着小极了, 但这样貌气质简直绝了。

  花蝴蝶这种久经沙场的都看得心动得紧, 结果一不留神,没想到居然这人就到这儿来了。

  花蝴蝶抹了抹头上的汗。

  辛聿笑了笑:“你可真拦不住, 这位是我真正的表弟,江家的正牌独苗苗。”

  辛聿在正牌两字上加了重音。

  花蝴蝶啊了一声, 目光在江子衿和霁淮身上徘徊。

  那不就是说一个假货, 一个真货?

  但花蝴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 立马把头低了下去。

  辛聿把酒杯搁在桌子上, 往后一靠, 说:“江子衿,我没想到你还有点手段。”

  江子衿无语, 直接开嘲讽:“你那只能考50分的脑袋肯定猜不透我的手段。”

  辛聿:“……。”

  辛聿差点直接发飙。

  后面的小弟:“……怎么感觉突然换画风了?”

  而霁淮轻轻碰了下江子衿:“辛聿成绩其实还行。”

  江子衿完全嗤之以鼻:“还行?哪里还行?他是年级前五吗?”

  霁淮想了想,道:“那倒不是。”

  江子衿冷冷一笑:“那就叫还行?他行个鬼,智商堪忧还不努力,整天只知道霸凌同学, 而且,连年纪前五都考不到还好意思在这混酒吧?”

  霁淮思考了一下:“可能就是因为成绩不好才混酒吧。”

  江子衿:“借此来躲避现实, 怪不得只能考五十分。”

  霁淮赞同:“嗯。”

  一唱一和,堪称绝唱。

  辛聿青筋暴起, 你特么才只考了五十分。

  但辛聿没说话,他搭腔就是真脑子有问题。

  可惜他小弟里有脑子真有问题的:“你胡说,辛哥怎么可能只考五十分。”

  江子衿:“哦,那你这次考试总分考了多少?”

  这个小弟这次考得还不错,骄傲地挺起胸脯:“320分。”

  江子衿噗嗤一笑。

  正准备上前一步,霁淮轻轻地勾到了江子衿的手腕,轻柔的感觉一拂而过。

  江子衿扭头,看见灯光下的霁淮低眉,一排小刷子的睫毛,衬得他好看极了。

  霁淮轻笑:“轻点骂,等会儿哭了不好收拾。”

  江子衿哦了一声。

  辛聿眼皮子跳了一下,刚准备出声就被江子衿连珠炮似的语速打断。

  江子衿对着小弟说:“你在这得意什么?你还好意思在这骄傲呢?320分,我抓只鸡来用它的鸡爪写字都考得比你高,你跟着辛聿,高三了吧,高三这么紧张的时刻,你不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你特么还站在这里玩?你怎么好意思玩的?你考出这么个垃圾分数你还好意思站在这里?你古诗词会背了吗?离骚全篇会背了吗?独怆然而涕下下一句是什么?”

  那小弟被骂得狗血喷头,晕乎乎的:“独,独,独什么?”

  “这都不知道?你好意思在这吗?还不回去多翻翻语文书?下去语文打算考个0分然后团吧团吧自己吃了吗?”江子衿道。

  那小弟直接羞愧了,真有点想去翻语文书。

  江子衿还不停,一只手指头指着后面的小弟

  “还有,后面那几个,这次考试考了几分啊,先给我报上来,倒数第几啊?天天跟在辛聿屁股后面跑来跑去,像个嘴碎子似的念叨别人的家的事,嘴上倒是会叭叭叭,作文写的满800字吗?回回检讨都是抄网上的吧?你们对得起谁啊?回回考试坐在座位上一坐两小时都不知道干什么,遇到选择题就拿个橡皮擦,四面写个abcd然后掷出个答案,只有三岁小孩会玩,回回蒙对了几个题?”

  绝杀。

  被江子衿完美戳中痛脚的小弟们都是些小混混,也是老师们重点关注的对象,一听到这教导主任似的狂轰乱炸,一时间都有点失去了分寸。

  甚至有几个都想回去翻书看看独怆然而涕下下一句到底是什么了?

  江子衿骂完,心里舒坦多了。

  刚刚就想骂了,一直没给他机会。

  他心里想着白白的事,现在霁淮来了,辛聿肯定不敢再动白白,他就可以放心报仇了。

  江子衿退回来,结果看到霁淮一抹未消散的笑意,狐疑道:“你笑谁呢?”

  霁淮:“他们。”

  江子衿:“嗯,那是该笑。”

  辛聿显然被气得有些不轻,骂着昏了头的小弟们:“你们再特么再问一遍独怆然而涕下下一句是什么试试?”

  辛聿小弟里也有真正的不把学习当回事的,喝道:“都赶紧闭嘴。”

  包间瞬间安静了。

  除了江子衿和霁淮。

  江子衿:“这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也太菜了吧。”

  霁淮:“嗯 。”

  江子衿:“辛聿不跟你还有血缘关系吗?怎么半点好的基因都没继承到,全到你身上了。”

  霁淮伸手,摸了摸江子衿的头顶:“这个生物课上可以研究一下。”

  两人旁若无人。

  有个小弟觉得挺怪的,低下头小声说:“辛哥,这两人关系怎么好像很好的样子?”

  简直跟特么亲兄弟似的,这个江子衿真不是江家的什么私生子吗?

  辛聿看着霁淮,心里的怪异也不是一点半点。

  霁淮跟江子衿是这样的吗?

  于是,辛聿想了一下,然后一脚踹向桌子。

  桌子上那些名贵的酒应声倒下,发出巨大清脆的响声。

  辛聿阴沉沉地看着两人,道:“聊完了吗?你俩?这么兄友弟恭?”

  江子衿被辛聿这一手吓了一跳,转眼一看发现酒大部分碎得差不多了,连忙道:“辛聿,这酒都被你摔碎了,你付账,把白白交出来。”

  辛聿抬了抬下巴,道:“你看不见吗?这上面还有五瓶。”

  “江子衿,你喝完这五瓶,我跟白禾稞的账一笔勾销。”

  霁淮扫了一眼:“适可而止。”

  辛聿笑了:“哟,霁大少爷亲自出来说话,那我不得给你个面子,这样吧。”辛聿捡出一瓶酒,然后又捡出一瓶,拿了个空瓶子,混合在一起,然后道:“你不是认你这个假货弟弟吗?霁淮,把这一瓶酒干了,我从此不找江子衿和白禾稞的麻烦。”

  辛聿指着酒瓶,笑得不怀好意:“请。”

  江子衿已经无语至极了:“辛聿你没事吧?谁跟你玩这种,等等,霁淮,你干什么?你疯了。”

  霁淮弯腰,直接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高纯度混合酒精烈得似乎能烫伤喉咙,霁淮忍不住闷咳了几声,红色瞬间从脖颈蔓延整个面颊。

  江子衿没能拦住,看着霁淮的脸,有些骇然,可没想到霁淮又弯下腰,江子衿连忙伸手,拦住了霁淮倒第二杯。

  江子衿急道:“霁淮,你干什么?这玩意儿你喝完今天你当场进医院,你听辛聿胡扯什么,我来喝,我行。”江子衿伸手,想抢过霁淮手上的杯子。

  然后被霁淮一把箍住了腰。

  腰间的力量极大,江子衿直接动弹不得。

  江子衿愣了一下,然后立马猛烈挣扎起来。

  但下一秒,霁淮的脸靠近了江子衿,这时,两人间隔实在极近,江子衿一时不敢动了。

  霁淮的脸好像被最艳丽的花汁晕染,那一双总是安静的不带一丝情绪的眼睛却有些迷醉地盯着江子衿。

  霁淮的声音很是低沉,却如同醇烈的酒:“别动。”

  然后他单手箍着江子衿,单手去倒酒。

  “等等。等等。”江子衿有些慌乱,情急之下,他喊道:“等等,哥,哥,你别喝。”

  霁淮果然顿住,头又转回来:“你叫我什么?”

  江子衿:“你先把我放开。”

  显然已经喝醉的霁淮这时候很听话,把手撒开了。

  江子衿嘴角一抽,这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但喝醉了的霁淮也有些固执:“你刚刚叫我什么?”

  江子衿:“哥,我叫你哥,你站在那儿别动。”

  霁淮心满意足了,站在那果真不动了。

  江子衿搞定了,然后指着辛聿:“你等着,我外援马上来了。”

  辛聿觉得江子衿在虚张声势。

  他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外援。”

  江子衿冷冷一笑,made要不是今天周末,我的外援说不定比我还先到。

  辛聿的小弟们正准备又开嘲讽。

  然后,外面响起了花蝴蝶的声音。

  “先生,先生,你不能进去,先生。”

  辛聿丝毫不以为然。

  下一秒。

  辛聿的班主任看着屋内的一切,头发都快气得竖起来了,然后暴喝一声:“辛聿!!”

  后面跟着的还有全校学生都闻风丧胆的教导主任。

  辛聿:“……。”

  众小弟们:“……。”

  made,江子衿居然告状。

  江子衿一声冷笑。

  辛聿不见得怕什么班主任和教导主任,但学校老师对学生的天然压制性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处的。

  这场闹剧在老师到来后结束。

  所有人的脸都绿汪汪的,被老师们训斥得头也抬不起来。

  老师们在这,江子衿也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白禾稞其实并不在这,是辛聿用了点小科技手段。

  当然,对此,辛聿的解释是跟同学闹着玩。

  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江子衿给白禾稞打电话确认了一下,听到白禾稞的声音后,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

  江子衿扶着霁淮,心里暗叹,这都些什么事啊。

  这时,教导主任走过来问:“霁淮没事吧?”

  江子衿回答:“没事,我先带他回去了。”

  教导主任不赞同道:“不行,现在太危险了,处理完他们我送你们回学校。”

  江子衿想了想,道了声好。

  教导主任把车开到了宿舍楼下,对江子衿道:“你先上去吧。霁淮我把他先带回家,这个样子要有人照顾。”

  听到这话的江子衿连声拒绝:“不不不,今天还是我来照顾吧。”

  把霁淮丢给教导主任,那早上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教导主任的脸?这什么恐怖故事?他还不至于这么没良心。

  教导主任皱眉:“那怎么行?宿舍床在上面,等会儿翻下来出事了怎么办?”

  江子衿一想,也有道理,于是说:“教导主任你要是不忙的话,那咱就去个别的地方呗。”

  教导主任:“?”

  车子七拐八拐拐到了江家庄园,然后由门童在前面开车把教导主任带进江家的主屋。

  教导主任还帮忙把霁淮扶到了床上。

  当然,除却霁淮打掉了好几次教导主任伸过来的手之外,其他都很顺利。

  但是江子衿看见教导主任那手背都被霁淮给打红了。

  哈哈哈哈。

  明天霁淮醒了,一定要告诉他。

  教导主任走前,一边摸着发红的手背,一边问:“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江子衿一边找解酒药,一边想了一会儿说:“兄弟吧。”

  教导主任哦了一声:“兄弟还要吧一下?”

  江子衿装作没听到。

  教导主任走后,江子衿扶着霁淮给他喂解酒药。

  霁淮没睡,眼睛还睁着,那无辜纯真的眼神简直了。

  江子衿感觉霁淮在恃靓行凶,幸好他性取向正常。

  江子衿啧啧称赞了一下。

  然后道:“霁兄,把嘴张开。”

  霁淮嘴巴闭得紧紧的。

  江子衿无奈:“不是,你张开嘴巴呀,这个,解酒的,吃了这个会舒服点。”

  霁淮眼睛瞟到一边,装作没听见。

  江子衿气笑了,伸手去捏霁淮下巴,假装霸总般命令道:“你,吃药。啊。来,跟我一起,啊。”

  霸总失败。

  霁淮的嘴巴动了动,然后,把嘴唇直接抿了起来。

  江子衿:“???”

  江子衿震惊了:“霁淮,你什么意思?”

  霁淮的眼珠子动了动,看了看药,然后把眼睛对准了江子衿的眼睛。

  江子衿猝不及防,对上了霁淮的眼睛。

  然后,他想到了在酒吧里,霁淮看着他的时候。

  江子衿咽了咽口水,举起了解酒药说:“哥,把这颗药吃了。”

  霁淮乖乖地啊,然后张开了嘴巴。

  江子衿:“……。”

  made,感觉上当了。

  江子衿把解酒药喂进霁淮嘴里,然后一个勾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水。

  “把水喝了,把药咽下去。”江子衿喂到霁淮嘴边。

  霁淮嘴巴再次闭得紧紧的。

  江子衿嘴角抽搐:“药不苦吗?行,哥,张嘴,喝水。”

  霁淮喝了一大口水,成功把药咽了下去。

  江子衿叽叽咕咕:“你上回欠我的江老师你都没叫,我其实算没赢所以没提,你倒好,真会占便宜。”

  江子衿报复性地捏了捏霁淮的耳尖,顺带还揉了揉那颗小红痣。

  手感不错,算利息了。

  接着,江子衿拿出手机,上网,搜索醉酒的人喝点什么东西缓解比较好。

  高赞回答是蜂蜜水。

  江子衿连忙对霁淮道:“我下去给你泡杯蜂蜜水,你别动。”

  霁淮没动。

  江子衿蹭蹭蹭地下楼,又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的蜂蜜,太晚了也不好打扰其他人,找到了蜂蜜后,江子衿又在网上找蜂蜜水的最佳比例。

  倒腾了好一会儿后,泡好了一杯据说是网上最解宿醉疼痛的蜂蜜水。

  江子衿把蜂蜜水端上楼。

  江子衿把蜂蜜水喂到霁淮嘴边。

  等了两秒,认命地叫:“哥,喝吧。”

  霁淮喝一口,然后又停了下来。

  江子衿:“???”

  “行,哥,喝。”

  霁淮又喝一口。

  连叫了七八声之后,发现一杯就只少了三分之一的水,江子衿把蜂蜜水收了回来。

  霁淮头跟着往前倾了一下,抬起眼,一双眼睛好像在说:“怎么了?”

  江子衿把水搁在柜子上:“你先等等。”

  然后江子衿从楼下拿了根吸管上来。

  吸管怼到霁淮嘴边。

  江子衿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哥,喝。”

  看你这回还怎么弄。

  霁淮低头吸了一口,不吸了。

  江子衿:“……。made,算你狠。”

  怪不得霁淮的数学成绩这么好,前世莫不是算盘成的精?

  艰难的喂水结束后,江子衿吨吨吨地喝了好几口水。

  接着,江子衿又在床边准备了一个小桶,嘱咐霁淮:“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直接拉我手,我就把桶递给你知道吗?想上洗手间跟我说,我怕你在洗手间摔倒。”

  江子衿刚刚搜了一下很多因醉酒出的意外事故,方方面面的都有。

  “接下来,”江子衿道,“睡觉。”

  江子衿扶霁淮躺下,酒醉的霁淮这点还是很好,不会抓着人发酒疯,除了要人喊哥之外其他时间都乖得很。

  江子衿也有点累,但他不确定霁淮这样的人能不能接受跟别人同睡一张床。

  江子衿纠结了一会儿,就不纠结了,虽然霁淮事多,但他睡都睡了,霁淮能咋的?

  大不了下次不睡。

  江子衿心安理得地钻进了被窝。

  床头灯悠悠地亮着。

  霁淮侧过身子,向着江子衿那边,睁着眼睛看着江子衿。

  江子衿感受到了,也转过来,说:“闭上眼睛。”

  霁淮眨了眨眼,如同小扇子似的睫毛一扑一闪。

  江子衿有点手痒,他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然后捏住了霁淮的睫毛。

  霁淮:“???”

  江子衿感受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感叹:“好长啊。”

  幸好旁边没人,不然有不知情的人听到,在床上,说这种话?

  江子衿摸完,瘾就过完了,放开了之后,威胁霁淮道:“再不睡我还摸。”

  霁淮闭上了眼。

  江子衿关掉了床头灯。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旁的人呼吸逐渐变得绵长,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江子衿轻轻叫道:“霁淮。”

  没反应。

  “霁淮。”

  还是没反应。

  房间再次安静了下来,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子衿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的声音很小,并不是说给谁听。

  “我小的时候特别小气,我妈有时候会问我要不要给你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陪你玩啊,我说不要,你们只能爱我一个。”

  江子衿噗嗤一笑:“好吧,上面是我瞎编的,我妈从来没问过我要不要给我生小弟弟小妹妹。”

  “但他两去世之后,我有去他们墓前面问过,我说你们怎么不再生一个,要再生一个说不定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但后来想想,要他们在的时候生一个,要是个男的,以我的脾气肯定跟他吵翻天,我可自私了,不喜欢谁来分享他们的爱。”

  “后来,学校老师差不多就是我的家长,还有几个好朋友,他们人都很好,我也忘了我在他们墓地里问我爸妈的话。”

  说完,江子衿又沉默了很久才说道。

  “但有一天吧,就是某一个下午,我路过某个巷子,看见一群人在欺负一个瘦弱的男生,我刚准备上去帮忙时,路边一个男生摔了自行车就跑过来,那速度我都追不上,他一边跑一边大喊‘艹你们大爷的,敢欺负我弟,活得不耐烦了。’我愣了挺久的。”

  “我想到如果当那些亲戚上门抢东西的时候,也有一个人跑出来说‘艹你们大爷的,敢欺负我弟,活得不耐烦了。’的话,我应该,我应该——”

  “我应该挺开心的。”

  “想不到吧,我一个top癌都想过要是有个哥哥就好了。”

  但江子衿又沉默了好久好久,才低低地说道:“其实是只要不让我觉得是一个人就好了。”

  一个人,没有存在感,随时能被遗忘。

  只有攀上最高峰才能被人记住名字。

  “但是,霁淮,”江子衿在被子里面闹出点窸窸窣窣的动静:“我也没看出来你有什么怪癖啊?特别喜欢别人叫你哥哥?真的,其实我也挺不介意你来当我弟弟的。要不是这儿的生日你比我大几个时辰,我高低让你叫我几百声哥。”

  “霁淮弟弟。”江子衿小声地叫,然后把自己逗乐了。

  “算了,真幼稚。”江子衿自言自语,“霁淮,恭喜你拥有了一个年级第一的弟弟,多给你长脸。”

  江子衿自娱自乐完,闭上眼睛,睡去了。

  而黑暗处。

  霁淮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眼神是无比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