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观,你要去哪里?”

  熟悉的清香味让谢南观的身体立刻产生排斥感僵在了原地。

  他能感觉到,那双手像一条毒蛇,暧昧地在他身上游走。接触在他敏感部分时,会刻意停下来,像是在提醒他,紧接着,难耐的骚动就会从那里传来。

  谢南观痛苦地咬住下唇,不肯出声。

  因为太过用力,下唇被咬出血,殷红的血珠溢了出来。

  时薄琛轻轻用指尖抚去血,放到唇边用舌尖舔掉,继而怜悯又心疼地紧了紧手臂:“我只是去书房处理了一下公司的事情,有只小猫就要逃走了。”

  “别开玩笑了,我不是你圈禁的猫。”

  “宝贝,看着我。”时薄琛用手框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仰头,“只要我一打开门,你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连头都不会回一下。”

  谢南观被迫直视那双眼睛,指尖因为生理性恐惧而微微发抖,只有努力攥紧,才能不表现出异常。

  而那双像祖母绿宝石一样的深绿色眸子,仍然和之前一样,深情地注视着他,像是深深眷恋着他,想要和他缱绻。

  如果不是谢南观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情人,他差点就要信了。

  那双眼睛里的感情太深情了,深情到让他忘乎所以,次次沦陷。他竟然从没想过,时薄琛一个人人都要攀附的人,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原来,所谓的深情都是假的,所谓的温柔都是假的。

  那只是用来哄一个无关紧要的情人时的把戏。

  时薄琛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骗子。

  谢南观挣开他的手,不去看他,声音有些嘶哑:“时薄琛,三年里你把我当情人之间事情,我不怪你。是我傻,以为我们是恋人,以为我们就过一辈子,是我没有问清楚,所以我不怪你,只当我蠢。”

  “我本以为我们能很好地结束,可是,”他看着时薄琛,深色的眼睛里是绝望和怨愤,“你把我关在这里,把我当一只宠物对待,强迫我做|爱,强迫我做出反应,还撬开我的嘴,强迫我帮你做。”

  “这是在犯|罪,时薄琛。是你亲手把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劣,哪怕你不放我出去,我也不会重新爱你。我只会讨厌你,怨你,恨你。”

  “放我走,时薄琛,我重新过我的日子,你重新找新的情人。”谢南观冷静说着,心却如刀绞,“反正,你也有很多其他讨好你的情人,不是吗?”

  他只当自己是个傻子,眼瞎了这么多年,爱了这么多年。

  可自己也确实是一个傻子,明明都这样了,还是会伤心难过,还是会有想躲起来大哭一场的冲动。

  硬生生把一个人从心底里用锋利的刀子剜去,是多么痛彻心扉的事情。

  可是,哪怕再伤心再难过,他都不会继续腆着脸留在时薄琛的身边,当一只笼中金丝雀,当一只圈中小宠。

  他是一个独立的人,会爱会恨,不是一个只会讨好别人的,卑微的机器。

  时薄琛却听不进去,掐住他下巴的手更紧了。

  “难道你跟着我的那三年里,我没有对你好过?我明明这么疼你,这么在乎你!”时薄琛真恨自己不能真正地把他关起来,狠狠地操弄他,让他哭着求饶。

  在这几天里,他真的想过要这么做,可是,他不忍心。

  他捧在手心里的人,他怎么舍得去动。

  “是啊。你多疼我,多关心我。”谢南观轻嗤,唇角弯起一道柔软的弧度,像是阳光洒在大地。

  时薄琛一瞬间恍了神,以为回到了从前。可谢南观的眼神却那么冷,那么难过。

  谢南观不吭一声。

  是啊,他生病去医院的时候给时薄琛打电话,不接。他不想去宴会一去就会想吐,时薄琛哄他去,可是却和别的人站在一起碰酒杯。他明明只是想要一个解释,时薄琛却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只不过,再说这些也已经没有用了。

  像时薄琛这种一意孤行,执拗的人,说再多也没用。不然,他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谢南观抬起头,眼尾发红:“我们扯平了。我陪你做了三年的爱,你给了三年的赏赐给我,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谢南观,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吗?”时薄琛狠戾掐着他的下巴,冲动地俯身下去咬住他仰起的脖颈。

  谢南观咬出下唇,没有吭声,明明牙齿深入皮肉带来的刺痛深入骨髓,可他仍然没有□□一声。

  就在谢南观以为自己又要被脱掉衣服,手腕要被捆起来进行陪睡的时候,书房里传来刺耳的手机铃声。

  声音在沉寂的房子里非常突兀,却让谢南观松了一口气。

  他记得这个铃声,是时薄琛的工作电话。平时只要这个手机上的号码一响起,时薄琛就会立刻丢下他,开车去公司处理事务,或者拿出笔记本开会议。

  哪怕是他们正在进入前戏,时薄琛都会这样。

  他太了解时薄琛了,永远将公司放在第一位。至于在时薄琛的心里,他的分量到底是怎样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想想也知道,最不重要的就是他了吧。

  谢南观苦笑了一下。

  果不其然,时薄琛看了他一眼后,收了手,低声在他耳边威胁了句“别想跑”就走进了书房。

  谢南观一直看着他,直到时薄琛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里,他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

  钥匙还是没找到。

  趁着时薄琛打电话的功夫,谢南观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没有找到反锁住门的那把钥匙。

  他迫切地想要出去。

  被关着的这几天里,他的手机被拿走,联系不到任何人。平白无故消失了这么多天,楠瑶肯定会担心。上班的那里,如果这么多天不去也不请假,肯定会被当成旷工。

  况且,欠债的那里他也没有在规定的时间里打钱过去,他很担心那些人会不会找到楠瑶。

  时薄琛因为自己的固执,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还让他别走?

  真是好笑。

  这通电话足足打了半个小时,趁着这段时间,谢南观已经找遍了所有地方,累得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现在给时薄琛一巴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可他没有打人的习惯,况且,就算打了也没用,也不能让时薄琛把钥匙吐出来。

  等时薄琛听许默汇报完订婚宴的时候出来,就看到谢南观一个人坐在沙发角落,像是在生闷气,又像是在发呆。

  很可爱的表情,每次他因为忙而没时间理谢南观的时候,谢南观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乖顺看多了,就会觉得这样的表情很生动,很可爱。

  他走过去,捧住谢南观的脸,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南观,宝贝,我现在要出去,可能明天晚上才能回来,你在等着我,好不好?”

  谢南观撇过头,躲开了。

  根本就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他有没有钥匙的问题。

  时薄琛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选择的余地。

  时薄琛对谢南观的拒绝倒是不生气,只是再次温柔地捧住他的脸,强硬地吻了吻才作罢。

  “我走了,等我回来,嗯?”

  像是对宠物一样的语气,带着一如既往的轻佻和逗弄。

  谢南观没理他,闭上了眼睛。

  这次,时薄琛却强硬地将他的脸板正过来,粗鲁地撬开他的唇,将舌头探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接吻让谢南观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个时候才发现,时薄琛是故意的。

  那双眼睛狡黠地盯着他,像是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谢南观挣扎不得,气得在心里骂了好几句。

  时薄琛这才放开他,又不舍地吻了吻他的唇,这才开门离开。

  门“咔哒”一声被反锁,快到谢南观来不及走过去把门推开。

  太糟糕了。

  谢南观用手臂遮住眼睛,另一只手狠狠地擦拭刚才时薄琛吻过的地方。

  直到擦到嘴唇都在隐隐作痛,这才停了手。

  -

  谢南观一觉醒来,房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打开灯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

  已经是“明天晚上”了,可是时薄琛没有回来。

  和之前一样,时薄琛仍然没有做到承诺过的时间。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反正被关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更何况,时薄琛不回来,他还落得轻松,不用被迫上|床,还能好好地睡一场觉。

  联系不上任何人,他也不用工作,这个屋子说白了就是专门用来和时薄琛见面做|爱的地方,也没有多少他感兴趣的东西,所以他只能用睡觉来耗费时间。

  肚子饿了,他走去客厅,发现桌上已经放着被保鲜膜盖得好好的饭菜。

  这两天,有专门阿姨上门来打扫和做饭,但都缄默不言,不论他问什么说什么,阿姨都自顾自地做完,之后离开锁门。

  他想求救都没用,时薄琛打算一直关着他。

  再怎么说,也不能和肚子置气,谢南观将饭菜温了一下后,端去客厅,顺手打开了电视。

  这所房子里的电子产品都被收走,但留了电视。

  谢南观也很少打开来看,只是今天晚上醒来,总觉得屋子空空的有些害怕,所以打开电视想听个声。

  电视的声音一下就回荡在空旷的房子里。

  “本台记者报道,现在进行的,正是时氏未来家主时薄琛和沈家小姐沈允黎的订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