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一路小跑,可跑到一半他根本不知道他哥住哪里,就在犹豫之际,一个鬼鬼祟祟的屁股把他撞倒。
水墨来不及抬头骂嘴就被捂住了。
凌钰肿得老大的脸在夜色中更像个怪物,差点没把水墨吓出魂来。
“嘘,别吵!等我脱困了有你好处。”
凌钰的声音让水墨终于发现对方是人,而且声音听起来还很熟悉。
“你是来拉屎那个?!”水墨被捂住嘴,虽然声音有些模糊,可还是能听清楚的。
“嗯?”凌钰看了看自己手下的人,确定是昨天那个小童。“这么是你呀!我们还挺有缘的。”说着凌钰放开了水墨。
“你怎么一天不见变化这么大?!”水墨是指他这鼻青脸肿的模样。
“别提了,无心宫的人是变态,就喜欢折磨人,前脚走了一个风宫主,又来一个左护法,再在这里待着,我怕是要疯了。”
“你到底是谁呀?为什么他们要折磨你?你不会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吧!”
水墨说着突然蹿了起来,就怕真被说中了。
凌钰只是白了他一眼,一副你看我这样像吗的表情。
“我叫凌钰,我来找我哥的。”
“哦,找哥哥啊……”水墨突然意识到不对,“你说你姓凌?!你个不会是凌云吧!”
“你知道我哥?!他在哪里?”
凌钰也意识到问题点了,一把抓住水墨双臂,一个劲的摇晃。
“喂喂喂,你别晃了,脑髓都要被晃出来了!”
“哦哦哦,不好意思,要心急了。”
“你跟我来吧,他估计不太行了,家属见最后一面吧。”水墨努力压制着快站不稳的平衡感,摇摇晃晃说完。
“什么叫他不太行了?他到底怎么了?”
“别别别摇了。”
“对不起,对不起。”
“你,你跟我走,我路上跟你说。”
水墨走得狼狈,可也只是一会儿,很快就恢复了。
一路上他跟凌钰说了他们如何相识又说了凌云的遭遇,也告诉了凌钰自己就是欧阳漓,很快两人便来到了明阁前。
唐翊已经离开,风曦还在里面。水墨敲了敲门,提醒风曦有人到访。
凌钰看到床榻上那形如枯槁又惨白如雪的人时,很难与印象中意气风发的侠气少年对应。
“哥?”凌钰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原本已经闭眼的凌云突然睁开了空洞的眼睛,顶着天花板看着。凌钰走了过去,还没到床边就已经跪下。用着膝盖摩挲着来到床边。
“阿曦,我想跟他聊聊。”
风曦看了眼跪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的人,又看了眼行将就木的人,最终还是把怀里的位置让给了凌钰。
风曦与水墨到了院子外,两人竟然有些相对无言。
尴尬了许久,水墨还是率先开口了。“所以你现在是风曦的本格还是第二人格?”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是我就是风曦。”声音清冷孤寂,水墨也明白了,第二人格或许是消失了。
但是为什么消失,他们说了什么才消失的,他不知道,只是有些惋惜。
“你为什么失望?”风曦看出了他的落寞,竟有一刻气愤。
“我?没有呀!可能是故人将亡有些伤感。”水墨不敢说,只是把话题扯到了凌云身上。
“我跟他都折磨了自己太久,这或许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风曦看着远方,淡淡说道:“他最后让我放你回去。”
“哦。”水墨只是淡淡应了句,又说道:“哥哥说母亲病了,我得回去。”
“你真的认为那是你的家人吗?”
“嗯?”水墨有些不解。
“如果他们欺骗了你,你会原谅他们吗?”风曦又问道。
“他们对我很好,他们让我享受了我从未有过的爱,我不知道你到底跟我哥了了什么,但是我应该不会恨他们。”
“嗯,你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早点回去,早点安心。”
“还回来吗?”
“……”
两人又安静了许久,直到凌钰从屋内抱着凌云的尸体走了出来。
他已经哭得眼睛都红肿了,嘴里除了呜呜呜的哭泣,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你想带他去哪里?”风曦冷静且严肃问道。
“我,我要,带他回家。”凌钰啜泣着,话都结结巴巴才说完。
“不行,他的遗愿是与子书合葬,我不会让你将他带走的。”
风曦语气生冷可怕,吓得凌钰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
“哇!”凌钰知道自己打不过风曦,这哭的既有害怕也有无助。
“那个,冷静,冷静!”
水墨怕他们真的打起来,只能站在中间调停。
“这回家路途遥远,虽然是冬天,可你带回去尸体都臭了,要不就让他安息吧。”
“可,可是……”凌钰心中还想着家族的使命,那边是把凌云带回去。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可以取凌云身上的物件回去交差,这样既不会辜负家族也不会打扰凌云。”
凌钰看了看水墨,又看了看风曦。见风曦不说话,他就把凌云放下,将他脖子上刻有云字的家徽取了下来。
风曦见凌钰将物件取下后,便过去将凌云尸体抱走。
水墨安抚了一下凌钰,陪着凌钰往客厢走去。
唐翊没有了解这边最后的情况,而是在得到水墨的鼓励后,直奔向阳所在的居所而去。
他相信今晚的风曦定然没空来这边,那便是他最佳的机会。只要逼问出水墨被掳走之后发生的一切,他一定能将水墨带回去。
他相信水墨一定还没死。
唐翊轻松解决了门外的守卫,进入房内时发现房内异常的安静,他快步走向前查看,床铺上已经没人了。
唐翊这时才发现自己被算计了,向阳手握双刀,从屋檐直直跳落,正中唐翊后背。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唐翊快速躲闪,向阳不仅没能将唐翊重创,还意外将双刀嵌入床板。
就在向阳拔刀之际,唐翊抓住时机,飞出一掌直击向阳而去。
向阳本就是垂死病中惊坐起,这一掌下去,或许能快一步见到舒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