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多,党修索醒来,回神后赶紧看怀里的人,摸摸额头,“还好,没发烧。”

  他看着睡的正熟的人,眼里满是喜悦,摸摸他哥的鼻梁,又摸摸耳朵,“我哥可真好看,怎么那么好看呢,嘿嘿嘿……我哥是我的了,从里到外都是。”

  手指划到嘴唇,轻轻抚了抚,眼神逐渐变了味,从温馨变得具有攻击性,党修索无奈,“哥,你又勾引我,我好喜欢你啊,我就亲一口,好不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着凑近,摩挲上去。

  聂心烛呼吸受阻,嘤咛起来,党修索瞬间回神,赶紧撤离他哥,又拍着背哄,“好了,不打扰你了,睡吧,乖。”

  看着他哥蹭了蹭枕头又睡了过去,他才松了口气,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奈道,“你可真有出息啊,没救了简直是。”

  他口勿了下他哥额头,掀被子下床,来到卫生间,出来后他哥还没醒。

  他便去厨房熬了粥,又煎了鸡蛋,炒了青菜,想了想又蒸了一点米饭。

  弄好后他回卧室,正看到他哥要起身,眉头紧皱,他赶紧上前,托着他哥的背将人扶起来,着急道:“哥,不舒服吗?”

  聂心烛坐着缓了缓,其实也还好,就是腰部以下好像没了知觉,说没有吧,但感觉又酸又麻,。

  他哥坐着一动不动,还一言不发,党修索更急了,还有点害怕,怕他哥生气,“哥,说话,是不是不舒服?”

  “咳,没有,有点不习惯。”

  党修索俯下身子和他哥对视,“真的?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告诉我。”

  他又想起什么,不自然的撇开视线,“我昨天晚上就看了,没受伤,清理后我也给你上药了,今早起来看你,你也没发烧。”

  聂心烛被这几句话刺的又开始冒热气,他转移话题道:“有吃的吗?我饿了。”

  “有有有,哥你坐着,我给你端上来。”

  聂心烛看他风似的卷出去,不多时端着饭菜又卷进来,也忍不住笑了。

  “哥,我去拿毛巾,你洗漱下再吃。”

  党修索伺候着人刷完牙,又用浸湿的毛巾帮他哥擦脸,“哥,抬头…”

  聂心烛听话的抬头,“嗯。”

  党修索被这个动作取悦,笑着道:“好了,哥真乖,奖励一个。”说着拿走毛巾,低头偷了个香。

  聂心烛瞪了他一眼,“有完没完啊你。”

  党修索挑眉,痞坏开口,“当然没完啊,这么快乐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腻的,就是哥…”他上下扫了一圈他哥,“你这身体不太行,禁不起折腾。”

  聂心烛气的深呼吸几下,最后还是不解气,他抓起筷子,扔向党修索,“你滚蛋!”

  党修索一下子接住筷子,气完人了,又开始哄,“好好好,我就算滚,也得先伺候好我老婆啊,来,先吃饭。”

  聂心烛实在没办法,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流氓就更流氓不过他了,最后只能好好吃饭。

  两个人过着甜甜蜜蜜、蜜里调油的日子,对于党修索来说,那真是甜蜜极了,就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但对于聂心烛,那是忧喜参半,他心里很开心,但身体实在是跟不上。

  党修索身强体壮,能夜夜笙歌不知疲倦,往往折腾半夜后,第二天早上还能再继续,但他一晚上都要受不住,更别提再配合他来个晨间运动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十一节假日结束,聂心烛便忙着竞选,省里正准备组建白线疝手术期静脉血栓栓塞症预防方案质量改进研究小组,相关文件已经下发。

  这个项目前途无量,相关政府部门高度重视并支持,科研经费充足,聂心烛节前就已经提交了报名申请资料,就等着后期评选结果。

  “哥,这个项目是不是不好进啊,这选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吧?”

  “嗯,虽说大家都可以报名,但从省里筛选,到最后确定名单,能留下来的都是业内人中龙凤。”

  “那也是,没关系,我相信哥,咱做好准备,其他的就看天命吧。”

  聂心烛笑了笑,“顺其自然吧,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也不敢言医道己了啊,学者要博极医源,精勤不倦。”

  “哥,你说话能别文绉绉的吗,我都听不懂了,感觉像个文盲。”

  聂心烛瞥了他一眼,再撇撇嘴,摸了摸他狗头,“听不懂算了,我们医学领域的说法,引用的孙思邈先生的话。”

  “哦,行吧,那你们名单什么时候能下来?”

  “至少还得一个周吧。”

  “也快了,哥,那到时候你要进入项目,还得在医院工作,这不更忙了啊?”

  “不知道,看医院安排吧。”

  党修索已经能想象到未来一段时间的悲惨生活了,肯定没办法像现在一样吃肉了,他哥得忙的脚不沾地,他能见着人就不错了,那还有机会夜夜笙歌。

  他猛地扑上去,抱起人往屋里走。

  “你干嘛!放我下来!”

  “不放,哥,以后肯定没办法天天吃荤了,这几天,你要好好补偿我。”

  “党修索!你个混蛋!!”

  “嗯,我是混蛋。”

  “唔…唔唔…”

  党修索叼进嘴里的肉,自然是翻来覆去的啃咬,直至咬的软烂,再吞吃入腹。

  墙上相叠的两道人影,疯狂、糜烂、热烈又原始,任谁看一眼都会脸红,直到夜深,房里才安静下来。

  本来风平浪静的日子,却被一场谈话打破。

  聂心烛刚做完一台手术,回到科室,就被主任叫去了。

  “主任。”

  “嗯,先坐。”主任起身将门关上,坐回去看着聂心烛,一直没说话。

  聂心烛也和他对视,看着主任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他便主动开口,“主任,你找我什么事?”

  “心烛,冒昧问一句,你和你那个弟弟,叫什么来着?党…”

  “党修索。”

  “哦哦,对,你们…是什么关系?”

  聂心烛一听这话,意外的抬高了眉毛,“怎么了?”

  他以前有和党修索讨论过,小孩带他见了他们长辈员工,他就也想让小孩见见自己的同事领导,不然不公平,也怕小孩觉得自己不重视他,但小孩当时拒绝了,当时怎么说来着?哦,想起来了。

  ‘哥,还是别了,我的员工是因为指望着我发工资,所以他们会尊重我,没有太多其他的心思,但你们医院,是非太多了,我怕有心人用这个针对你,特别是你还得面对你的病患,意外太多了,我得保护你,我知道你在乎我爱我就行了。’

  “真的?别到时候你又说我不重视你啊?”

  “哎呀,真的,所以还是别告诉他们了。”

  他当时还摸了摸小孩的狗头,“嗯,委屈你了。”

  “你爱我,我就很幸福了,不委屈。”

  ……

  回忆结束,聂心烛笑着继续,“主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有人拍到了你们照片。”

  聂心烛看向主任的桌子,上面确实放着一摞照片,他已经猜到了照片内容,也明白主任都知道了,便大方坦然开口,“我们是爱人关系。”

  主任也笑了,揶揄道:“嗯,这是照片,你看看,不得不说,拍的还挺好,俊男俊男,挺养眼。”

  聂心烛接过翻了几张,很多都是接口勿照片,有医院停车场车内接口勿的,有牵手的,还有超市搂腰的。

  聂心烛也玩笑道:“确实照的不错。”

  两个人玩笑着说了一会,主任又正式道:“照片是匿名的,直接放我办公室,其他什么都没有,我想这仅仅是个开始,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目的,但肯定的是,人是冲你来的,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聂心烛想了想,“没有,也没和人有什么矛盾。”

  “嗯,这事就是告诉你一声,你最近上下班也小心点,看看情况,不行就报警。”

  “好,谢谢主任。”

  “谢我什么,行了,你先回去吧。”

  “嗯。”

  聂心烛捏着这一摞照片,也感觉到有人盯上了自己,但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

  晚上回到家,聂心烛看向家里的小孩,“你回来啦?”

  “嗯!老婆,快,抱抱,想死我了,一天都没碰着你了。”

  聂心烛张开怀抱,接住人,两人抱着搂了一会,等小孩想上嘴啃的时候,他赶紧把人扒拉开。

  “等会,有事给你说。”

  “先让我吃几口啊,我饿死了。”

  “不行!很重要的事。”

  党修索不满,“什么事啊?”

  “给。”

  党修索接过照片,翻了两张,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瞬间警惕起来,看向他哥,严肃道:“你在哪弄的?谁给你的?”

  “我们主任。”

  “主任?”党修索分析了下,便明白了,“有人把照片给了你们主任,你们主任找你谈话了。”

  聂心烛被他一猜就中的结论逗笑,“你怎么那么聪明。”

  “哥,这件事很严重,你不要嬉皮笑脸。”党修索将人拉到沙发上,很是慎重,“有查到什么人放进去的吗?”

  “啊,没有。”他有点心虚,哪是没有啊,他压根就没想着调监控。

  “哥,我明天去医院调监控,你最近没得罪什么人吧?”

  这个问题,聂心烛已经被问两遍了,他自己也想了很多遍,无奈道:“没有。”

  “那涉及利益关系的人呢?竞争…”话没说完,就想起了他哥的项目,“哥,会不会是你这次的项目竞争对手。”

  “可是名单还没出来啊,现在就开始针对我?”聂心烛看着党修索,不确定道:“还是…名单已经出来了,有人提前知道了,所以对我下手?”

  “很有可能,你有认识的人吗?能接触项目内部消息的人?”

  “嗯…只能问问我学校的教授了。”

  “行,你先打听着,我也找人问问,咱爸应该有这方面的人,一会我给他说下情况,这几天,我接送你上下班。”

  “不用,我小心点就行了,法治社会,他难道还想杀人啊。”

  “不行!哥,这事你得听我的,你安全要紧,我不能容忍一点差池。”

  聂心烛看他不容置喙的强硬态度,知道不让他去,他也会非常担心,还不如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来的省事,便道:“行,你接送我。”

  “嗯。”党修索扭头抱着聂心烛,忧心忡忡,不安道:“哥,你一个人不要去没人的地方,在医院里,无论干什么,也要找个人一起,不要落单,我们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我怕对你不利。”

  聂心烛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好,都听你的。”

  “我明天就去找陈队,对了,哥,你明天报下警,该走的程序还是走一遍,这样我处理起来也更方便,明天我找人去医院调监控。”

  “行。”

  “我还是现在给爸妈说吧,我安不下心。”

  聂心烛看着他要给爸妈打电话,赶紧夺过手机,哄道:“现在很晚了,你这个时候告诉他们,他们保准睡不着觉,咱们明天一早就给爸打电话好不好?”

  “我着急,哥,我害怕。”

  聂心烛口勿了口勿小孩,他感受到了小孩的焦躁不安,“乖,他的目的顶多就是想让我名誉受损,失去名额,不会对我做其他的,你别吓自己了好不好?”

  党修索搓了搓脸,“嗯,老婆说得对,是我想多了。”

  第二天五点多,党修索就醒来了,一晚上他都没睡好,看到他哥还在睡,便轻轻起身,拿起手机开门出去,来到客厅阳台,给他爸打了个电话。

  “起这么早?有事啊?”

  “爸,你干嘛呢?”

  “刚起来,你有事吧,没事你会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党修索笑了起来,“爸,确实有事,有人要针对我哥,他拍了…”

  “什么?针对我儿子,谁这么厉害?”党心民一听,话都没让他说完,水壶一扔,气的不行,“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拍了我俩的照片,都是接吻之类的,匿名给了他们主任。”

  党心民沉默了一会,“这件事可大可小,有头绪吗?”

  党修索明白他爸的意思,“我哥最近申请了一个项目,省里组织的,竞争挺大,我们昨晚分析了一下,最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如果是这个还好,我就怕是想伤人,猜测没用,得想办法把这人的目的抬到明面上来。”

  党修索拍马屁道:“那就得爸出手了,省里的名单还没出来,爸你找人问一下,如果名单里有我哥,这事八成就是行业恶劣竞争了。”

  “我知道了,有消息给你们打电话,你最近注意心烛的安全,没确定他们出手的目的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安全最重要。”

  党心民又想了想,提醒道:“对了,你把他最近的病患关系网也调查一下。”

  党修索瞬间明白意思,“爸,我明白。”

  “嗯,先挂了。”

  党修索把他哥送去医院,拉着人千叮咛万嘱咐。

  聂心烛耳朵都要起茧了,“我知道了,真知道了,乖,我快迟到了,你也快去忙吧。”

  “嗯。”

  党修索直接赶往队里,先去警局打好招呼,安排人去医院调监控。

  九点多,党心民就打来电话,“问好了,心烛在这次项目名单里。”

  “果然,还真是恶性竞争啊。”

  “极有可能,但你该查的还是要查,不能掉以轻心。”他说完笑了笑,“这下我放心多了,至少不是冲着人安全去的。”

  “是啊,爸,我都吓死了。”

  党心民埋汰他,“瞧你那出息样。”

  “说的你好像不急似的,不急怎么半个小时不到你就问好了,咱俩五十步也别笑百步。”

  “行了,别贫了,警局的事情你自己安排,也用不着我,查出明目了给我说下。”

  “好嘞,遵命。”

  此时的刑警大队,几个工作人员一直在看医院的监控,一帧一帧的看过去,半个多小时后,一个人叫起来,“发现了,都过来。”

  “哪呢哪呢,我看看。”

  “这,你看这个人,包的这么严实,还有往里塞东西的动作。”说着反复倒回,观看重要片段。

  “就是他,但也看不出男的女的,继续追踪,看他去哪了。”

  “嗯。”

  几人又坐回去,按照时间节点查看这个人的去向。

  党修索去接他哥下班时,特意观察了一下医院的环境和人,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下午将他哥最近的医患关系查了一遍,也没查出什么,刑侦查出的那个可疑人,还没追踪到。

  聂心烛看到他,笑着开口,“来啦。”

  “嗯,我们回家。”

  “好。”

  “哥,今天有发生什么不对劲的事吗?”

  “没有,都很正常,你别太紧张了。”

  “嗯,我今天和爸分析了一下,你的医患关系网没什么问题,但你在省项目名单里,八成就是冲着名额来的,至于那个放照片的,现在还没找到人。”

  聂心烛叹了口气,“那差不多就是恶性竞争了。”

  两个人回到家,一打开门先闻到饭菜香味,沙发上的党心民道:“回来啦,洗手吃饭。”

  “爸。”聂心烛又看到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郭瑞敏,“妈,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和你爸不放心你俩,就过来看看,今晚不走了。”她看向父子三人,“都过来吃饭吧。”

  “爸妈,让你们担心了。”

  郭瑞敏愁眉苦脸,“人没事就好,这件事要赶快解决了,不然我坐立难安。”

  党修索回,“妈,快了,你也别太担心。”

  “怎么不担心!有人要害我儿子呢,我都想打死他了,等找到害我儿子的人,要把他们都抓起来。”

  党修索哄道:“一定一定,妈,消消气。”

  一家四口吃完饭,党修索和聂心烛一起收拾了客卧,看着二老休息了,两人才去洗漱。

  而夜深人静时的网络,经过有人的刻意推动,一则名为‘知名医院外科主任居然是同性恋’的热搜飞速上榜,点击率越来越高,到了早上的时候,已经升到了热搜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