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 试探他。
他和盛淮的房子真的很大，兰清足够了解盛淮, 他知道盛淮做什么都想给他最好的，哪怕是一套房子。
房间很大，兰清却并没有感觉到所谓的空旷感。
点点温馨的光顺着精心准备的吊灯落下来，打在兰清漂亮的下颌上，兰清却并没有说话。他只是缓慢眨着眼睛，晴澈的眼瞳思索着，隔了许久，身边提议的竹马都没有询问一句。
可兰清感受到了自家竹马比往常快了许些的心跳。
他们隔得太近了，近到对方贴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跳动的感觉，兰清都能清晰的感知到。
盛淮好像很怕失去他。
他明明是直男，却还在提议这件事，是在勉强自己？是不得已的提议？
盛淮一直很怕失去他。
莫名的, 好像到了A大后，他的感情加重了。
兰清定定专注看着前方, 才恍惚察觉到了最近的事情……
要开画展了。
好像从兰清遇到陆瑾后，盛淮的担忧加重了。
盛淮是察觉这件事了吗……他没有告诉盛淮，自己要办画展的事……
兰清莫名心虚。
如果是这个原因，他倒是能理解为什么盛淮突然就说要献初吻, 要献出各种第一次了。
盛淮试探：“乖乖？”
兰清没能听到他的试探, 他全神贯注在了思考里。
盛淮见他专注的模样，眉眼经不住轻弯了一下。
好可爱。
盛淮根本不舍得去打扰专注思考的兰清。
可视线经不住在兰清身上乱飘。
粉粉的。
拌合着熟悉的雪松香洗发露的味道, 很好闻。
盛淮经不住凑近了一些。
他们的味道撞在一起，很般配。
盛淮没介意兰清的回应。
他知道兰清不会回应, 可还是没想打乱兰清这般慌乱思索的模样。
好可爱。
好香。
好软。
好想一直抱着……
……
房间里太静了。
夜晚将室外都渲染的极其安静，尤其在深夜的朦胧下，兰清更是只能听到室外被一阵风惊起窸窸窣窣树叶的沙沙声。
在极其安静的室内，拌合着咚咚的心跳声，将无声的氛围渲染浓郁。
被抱住的感觉很异样。
明明被盛淮印下草莓印记的地方已经淡化，可身后盛淮吹气的位置却总是有意无意波及那里。紊乱思绪，飘忽的思绪总是莫名想到被索取的瞬间……
有些痛。
有些…莫名……
有些……异样……
兰清窘迫缩了缩手指，经不住耳根愈发发烫了起来。
好奇怪。
是因为没告诉盛淮画展的事情，感觉心虚吗……
但是如果盛淮知道他画展的事情，为什么不打直球，而是旁敲侧击呢？还是说盛淮早已知道画展的事情，在试探他会不会主动坦白？
兰清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从不对盛淮说谎，隐瞒这件事也算不上说谎，可被连续异常冲击，兰清还是混乱了，心虚了。他忐忑不已，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微微抿唇，隔了许久，才能回复身后人极难得乖巧安静等待的盛淮。
盛淮的声音再度附耳：“乖乖？”
兰清恍惚间才回神。
察觉到兰清的回神，盛淮眉眼轻弯更甚：“乖乖？”
兰清下意识吞咽了一口。
盛淮依依不饶：“乖，”
他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兰清堵上了。
兰清知道，如果他不堵住，盛淮就会叫个不停。
把他叫的心都乱了。
很心虚。
活了十八年，兰清总算感觉到了这种瞒着别人的感受。
兰清张口几次，甚至转头对视了盛淮那对微挑的狭长眼睛，他都没说出口。没办法，兰清只能酝酿着情绪，再次脱口而出，却一时短路，只剩下了一句心虚到不能再心虚的小声：“睡，睡吧。”
盛淮笑而不语，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兰清被盛淮游刃有余的神情看得窘迫，他下意识脱身，身体却愈发轻盈，直到回神，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完全被抱起来了。
……
公主抱。
兰清愣了一下，还没回神，就被盛淮张张扬扬抱入了柔软的大床上。
对方没有松手，反而看向他。
太近了。
兰清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即使是朝夕相处，从小长到大的竹马，这样陡然凑近，也让他心虚不已。兰清下意识闪躲了眼睛，根本没有察觉自己微红的眼尾，落在白净的肌肤上有多可爱。
更没察觉盛淮经不住勾着的笑意。
也没察觉盛淮陡然凑近了一些。
侧过头，兰清才恍惚察觉对方近若咫尺。
他们离得太近了……
异样的感觉在胸口不知疲倦的叨挠着。
痒痒的。
兰清甚至觉得盛淮要找自己算账了。
他实在心虚在盛淮再度凑近的时候，紧紧闭上了眼睛。
不是兰清不想交代！但他实在有苦衷……
他实在不想要让盛淮再发生之前一样的事……
兰清心底乱糟糟的。
即使他知道，盛淮一定不介意这些事，但是……他不想。
兰清乱乱的。
紧闭眼睛前，明明看到了盛淮抬起的手臂，可拧眉想象后，预判的挨打并没有发生。
兰清愣了一下。
他明明看到盛淮的手臂了。
兰清试探将视线睁开一条小缝。
光源点点的落入眼眶，将原本闭眼的黑，渐渐从朦胧中拉出来。
他却刚好看到了自家竹马噙着笑，手指温柔的拨弄着他额头凌乱发丝的轻柔动作。
“……”怎么不对劲。
兰清还没回神，他的耳朵就被对方恶意偷袭似的，轻轻捏了一下。
还没开口，对方已经附身，拉上了小夜灯，翻身反手将兰清抱入了怀里，躺在了他的身边，“晚安。”
兰清有些恍惚：“……”
盛淮还真的没有提起画展的事。
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如果不知道……今天晚上又怎么这么异常呢？
兰清忐忑了一晚上，一直等到身后传出均匀的呼吸，才彻底松了口气。
大概是不知道的。
兰清没有察觉身后人在刚刚拨弄手机时。
收到的静音消息。
【李特助】：少爷，明天公司实习已经推掉了。
【盛淮】：嗯。
只是摸着差不多的视线，兰清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钟。
4:37的时钟滴答滴答敲击着，兰清轻手轻脚掀开了自己的被单，轻手轻脚拨开盛淮的手臂。眼看着就要脱逃，还没完全起身，他就一只落下来的大手，再度卷入了怀抱中。
“……”兰清看着眼前睡得熟熟的，抱着他，无意识蹭了蹭他下颌的男人，哽住了。
盛淮今天好像睡得格外香。
嘴角还带着笑意，也不知道究竟在做什么梦。兰清是没办法搞清楚了，他只能耐着性子，轻手轻脚再度抬开盛淮的手臂，趁着盛淮还没反应过来，快速脱逃。
只是更换衣服的时候，听到了床上男人翻了个身，呢喃的自语：“乖乖……”
“……”兰清整个人都吓颤了。
他连解开扣子的动作都不敢继续，直至等了许久，确定对方没有反应后，才长松了口气，隐忍了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跳，轻手轻脚，趁着夜色套上外套偷溜了。
兰清并不是不想先等盛淮。
只是盛淮先醒了，盛淮肯定不会放他单独出去，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会前功尽弃，盛淮也会炸毛。
兰清裹着外套，天还很黑，走到大厅休息室时，熟悉的男人已经早早待在大厅等候。
“阿瑾。”兰清叫了他的名字。
“嗯。”陆瑾露出温和的笑容，“走吧，我们可以吃个早餐，然后再去展子。”
兰清乖巧点了头。
他和陆瑾早就说好了。
陆瑾多带了个外套，兰清似乎格外怕冷，出门时，他将外套披在了兰清的身上，外面太黑，他拉着兰清的衣袖，生怕意外摔倒兰清。
一直等到到了车前，才为他拉了门，扣上了安全带。
扬长而去。
*
凌晨五点钟，卧室。
梦到画展采访偷亲了兰清发尾的盛淮醒来，嘴角还带着笑。
他今天做了充足的准备，早起就是为了给兰清特地准备早餐。
却不想，正当他幻想美好的一天，幻想第一个跟兰清合照，和兰清一起采访，或者兰清采访他给他拍照的时候……
他摸了摸身边……
身边人不在了。
盛淮愣了，他顿了顿，朝着一边看去。
……
没人。
盛淮摸了摸。
掀开被子，到处翻了一遍……
没人。
……
卫生间也没有亮灯。
兰清根本不会这么早起来。
所以……
盛淮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件事……
兰清逃了！
盛淮打开手机，新的消息在屏幕上闪动，他几乎用第一时间打开了窗口。
只是等到回神，盛淮才发现，上面显示的根本不是乖乖的名字，而是……
【陆瑾】：（微笑.JPG）
妈的。
他的乖乖被这混小子拐走了。
盛淮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
坐在车里的兰清却一无所知。
五点的天空还是黑漆漆一片，兰清回想着陆瑾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顿了顿。
转而冷静的看着他陆瑾，极其温和的声音在车内漾开：“其实，阿瑾，你不用学盛淮那样对我好。”
盛淮是特殊的。
兰清觉得盛淮太夸张了，可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说服盛淮。
可陆瑾他认识很久，陆瑾从没这么照顾过他，甚至还特地带了外套……
再多一个人兰清只会觉得更困扰。
兰清的眼神很认真：“我没有阿淮表现的那么脆弱。”也没有那么弱。
转过头，微顿的陆瑾却莫名发笑：“我照顾你就那么生硬吗？学盛少爷的举动都被你看穿了。”
兰清看着他的笑容，有些失神。
陆瑾看着他的模样，愣了一下：“没睡好吗？”
兰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陆瑾淡淡看着看着窗外的兰清，神色难辨。
在往常，陆瑾都能收到兰清的解释，但今天，兰清明显心不在焉，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样，连理会他的半分力气仿佛都没有了。
兰清确实不是故意的。他手指下意识拧在了一起，除了生日，这还是第一次瞒着盛淮行动。
他几乎很轻松就能想到盛淮发疯的模样。
很不安。
兰清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身边的陆瑾却像是早已看透了他，淡淡询问。
“为什么没告诉盛淮。”陆瑾从小认识盛淮和兰清。在以前，兰清这种场合，盛淮完全不会缺席一次。
但这次，竟然是兰清主动。
陆瑾调侃：“你们吵架了？”
在此之前，陆瑾设想过盛淮不支持的选项，但想着过去盛淮比研发了飞机还要兴奋一样，出席兰清各种颁奖典礼活动的模样，实在觉得，不可能。
兰清却缓慢摇了摇头：“是他有事，我不想耽误他。”
他的声音软软的，很轻，刚说完，却换来了陆瑾猛地急刹车。
兰清身体下意识弹了了一下，还在恍惚，就看到了前方定定注视着他的陆瑾。
？
兰清下意识看向前。
是红灯。
兰清错过了陆瑾莫名不爽，生闷气的表情，只是顿了顿，想着陆瑾应该是才注意到红灯，没多想。
完全没想，正在他转头时，刚好听到了陆瑾不似往常的认真声音。
“你们是有婚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