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被人捏住,手的主人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墨岑抬头看他。

  周围的人连忙别开视线,这可不兴乱看。

  靳殇冗扬了扬唇,收回了手。

  他见过墨岑在别人面前的样子,话不比在他面前的时候多,却也有半句话就把人噎死的能力,如今怎么看起来还有些好欺负的样子?

  “时候不早了,你同我住在一起。”

  刚回来的颜温尘面无表情的转了个身,明明是一路人,他怎么就觉得自己那么多余?

  墨岑觉得自己或许也不用多问些什么,靳殇冗这个人,拒绝别人的时候还真叫一个明显。

  阎阙眨了眨眼,有些看不懂他们三个在做什么。

  隐壹将烤好的肉递到他面前,成功把人的视线拽了回来,“你再看下去,那位可是会发火的。”

  阎阙知道他说的是靳殇冗,只是对于隐壹说的话却没怎么信,他没见过靳殇冗发火的样子。

  回到帐篷的两个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墨岑随意捡了一本书,翻了翻又放到了桌子上。

  只是住一晚上的地方,因为靳殇冗在也没人敢敷衍,基本的摆设都有,软榻也是足够两个人睡的大小,一时之间也有些空旷。

  靳殇冗侧躺在软榻上,目光却一直落在墨岑身上。

  直到被看的人受不了以后转头看他,“做什么?”

  靳殇冗扬了扬唇,“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

  靳殇冗看向了那双不带疑惑的银色眸子,明明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落在这个人身上也能看出他的不解,墨岑似乎总会因为他的话做出反应,这种感觉,似乎不错。

  墨岑见他没有要立刻说的意思,也没有要催的打算,垂头摆弄着手里的茶具,他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一些烹茶的技巧,靳殇冗喜好饮酒,只是泡茶的装备也不少。

  热气熏蒸,淡淡的茶香渐渐溢出,思绪都渐渐清晰了起来,茶叶在水中慢慢舒缓身姿,瓣瓣似翠玉般青绿,茶水也被染上了些颜色,在透亮的杯子里显得极为漂亮。

  靳殇冗起身走到墨岑身旁,弯腰拿起一杯在手里看了看,没有要喝的打算,他不喜喝茶,和是谁泡的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

  墨岑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动其他的杯子。

  靳殇冗又将那杯茶放回了墨岑面前,似乎拿起来也只是为了看看。

  靳殇冗扬了扬唇,墨岑泡出来的茶,和无尘的似乎是一样的,他没怎么尝过,却也能看明白无尘对茶温和其他东西的把握,这些流程大抵一样,只是在一些细微的地方总会各有各的习惯,这两个人,认识?

  靳殇冗向来对自己的心思藏的比较深,他若不想让人知道,就没人能看出来异样。

  “酒不好吗,这些绿油油的叶子有什么好泡的?”

  “烈酒伤身,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先皇喜好饮酒,醉酒后的样子靳殇冗见过,若不是墨岑在的话,他早在先皇醉酒的时候就没有命了。

  等靳殇冗逼父退位的时候,先皇的身体本来也差了许多,靳殇冗控制住他倒没费多少力气。

  早在先皇年轻的时候,其实也是个威名远扬的皇帝。

  靳殇冗啧了声,“我的酒品不错,况且你买的那些似乎算不上烈酒吧?”

  “你以后喝果酒?”

  “确实没有自己买酒的习惯。”

  他眸中带着笑意,说的像真的一样。

  “你方才想问什么?”

  墨岑也没动面前的茶,在等靳殇冗说话。

  靳殇冗在墨岑对面坐下,单手撑着脑袋看他。

  靳殇冗手上的指环有些显眼,墨岑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靳殇冗其实不喜欢什么装饰,除了一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以外,其他的东西根本不往身上带,就像最简单的束发,靳殇冗向来只是用发带随意扎住,又或者是用个发簪随意的束住,长时间带着的东西,似乎不多。

  靳殇冗瞬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黑眸中滑过些什么,快的让人抓不住把柄,靳殇冗没有解释这个指环的打算,就连他自己也快记不清为什么要带着了。

  扬了扬唇,轻笑出声,“我方才想了半天,还是决定问问你来的容易,太傅大人为什么会觉得,你能睡我?”

  墨岑觉得耳朵尖有些热意,密密麻麻的的引起一阵痒意。

  就在刚刚的不久,两个人因为意见不合,宣告了第一次亲热的失败。

  不自在的轻咳了一下,一时之间也没有精力去说靳殇冗不正经。

  毕竟自己好像也没有正经到哪里去。

  “你......要讨论这个?”

  靳殇冗全然一副认真的样子,只是眸中的浅笑还是证明了某人想要逗弄人的心思。

  “怎么,很难说出理由吗?如果能说服我,说不定我就答应了。”

  墨岑抿了抿唇,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理由,他现在也还没想明白,为什么靳殇冗会想着要在上面。

  不过他对这个方面其实没什么执着,只是先前商沉在靳殇冗脖颈处咬的那一口,让他无端觉得靳殇冗身上留下些痕迹的话会很漂亮。

  等等。

  靳殇冗眼睁睁的看着某人的脸色寒了下来。

  他扬了扬眉,这是想起了什么?

  “商沉先前和你在一起过?”

  靳殇冗眨了眨眼,一时没弄明白他是怎么想这么远的,只是触及到那双银色的眸子的时候反应了过来。

  这醋劲也是真够大的啊。

  “没有。”

  他没有完全信过谁,自然也不会真的和别人有什么。

  墨岑抬眸看了他一眼,靳殇冗说的话,他自然是信的。

  可是现在算算,靳殇冗身边的人似乎多的有些过份了。

  好些个还有着不正当的心思。

  靳殇冗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回神,“跑偏了,想好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了没?”

  墨岑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靳殇冗只是扬了扬唇,墨岑是什么性子,他也算清楚,本来就是为了逗逗人,也没指望他能真说些什么。

  在上还是在下面这个问题,他不执着,若是真想随了自己的意,不用算都知道,他能达到目的的手段还是挺多的。

  他行事向来如此,从来不用管别人的心甘情愿。

  墨岑似乎还真的思考了起来。

  靳殇冗打了个哈欠,他不像墨岑那样可以整夜不睡觉,时间到了的时候,还是有些困了。

  “你先去睡吧。”

  “你打算想一晚上?”

  这些修士确实能活个几百年的岁月,都浪费在这些事情上的话,他确实得思考一下这么些年到底有什么用。

  墨岑也没打算在这件事情上一直纠结,只是现在他还不怎么想睡。

  早上的感觉似乎不是错觉,靳殇冗从昨晚到今天早上,确实是心情不好,是因为不想和自己在一起?可明明他也能感觉到,靳殇冗的心悦没有作假,所以靳殇冗是因为什么事情心烦,他到现在也没想出来答案。

  直接问吗,那双黑眸里还染着些笑意,不像是会认真回答的样子。

  靳殇冗扬了扬眉,墨岑在想些什么他大概有猜测,只是也不能确定,他又不是人肚子里的蛔虫。

  “想问些什么问吧,藏着掖着的,对自己人,我还不至于那么小气。”

  “心情不好?”

  靳殇冗稍稍顿了片刻,他心情不好?眯了眯眼睛,随即就意识到了墨岑是问的什么时候,果然敷衍解决不了问题,也打消不了疑虑,“总归都会有烦心的时候,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突然觉得身边要有个人,心烦罢了,现在看来,倒也不错。”

  红唇扬出些愉悦的弧度,黑眸映出了些光影,亮晶晶的将人的目光引了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在响。

  “现在没问题了吧,是准备直接休息,还是准备抱抱以后再睡?”

  “什么?”

  墨岑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靳殇冗却已经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红唇印上了薄唇,懒得解释那么多的时候,实际行动也能称的上有用。

  搁着衣服也能感觉靠着的人不断攀升的温度。

  靳殇冗的发带被人解开扔在了一旁,乌发落在身后,他似扰动人心的魔。

  做事狠厉的人的唇却是软的,攻城掠地的同时也没忘了玩弄似的挑逗,他是这样的人,做什么事都改不了原来的性子。

  靳殇冗不知何时已经躺到了软榻上,处于劣势的人偏偏又占着主导的权力,便只管自己开心,全然不管会有什么后果。

  墨岑轻咬了咬他,身下的人才似乖觉的猫儿收敛了些。

  墨岑在事情变的不可收拾之前起开了身,红唇带着艳意的人值得天下所有描绘绝色的词句,美色是靳殇冗最不值得提的手段,可事实上,仅仅靠这一样也能得尽世人偏爱。

  “素了几百年的人,耐性果然不错。”

  靳殇冗张了张唇,带着和往日一样的笑意,只是无端多了些磁性,在人的心上留下一片痒意。

  指尖下是笑着的人的窄腰,软滑的程度让人怀疑平日里见到的轮廓都是假象。

  原本打算就此止住的心思突然就不那么坚定了,靳殇冗这张嘴,确实是有气死人的本事。

  靳殇冗扬了扬唇,银色的眸子中映着自己的影子,倒是比先前漂亮了不少。

  原本准备止住的人彻底歇了原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