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殇冗懒得多说些什么,把影叫了出来后就离开了。

  那话本里说的很多,又乱,虽然这些人最后都喜欢上了祈临渊,但是最开始看不惯他的原因却不一样。

  苏辰反他是因为他的性子和恶名,柳长烟同理,余封是因为和祈临渊本就有情,雪知是因为算出了他灾星的命,无尘是因为有病,至于商沉,话本里没有细说。

  现在他算是知道谁埋下的祸根了,靳泽安,你认识的人倒不少。

  那话本的可信度不高,就像苏辰现在也能成为他的爪牙一样,余封也未必对祈临渊有情,算来算去,信话本还不如靠自己。

  靳殇冗躺在屋顶,清冷的月色在黑眸中留下些光影,一时竟然分不轻月色和眸光那个更凉。

  身边似乎来了个人,靳殇冗偏了偏目光看了一眼,呦,稀客。

  “国师大人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看看了?”

  雪知像是来的急了些,银白色的头发还在空中没有跟上,“跟我走。”

  “去哪儿?”

  “殇冗,我求你,跟我走。”

  靳殇冗歪了歪头,竟然能从雪知口中听到这么个字,还真的是难得。

  “不走,这个盛世,应当是国师大人期许的才对。”

  雪知琉璃色的眸子中浮现出一抹慌乱,谁能想的到呢,清清冷冷,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国师大人也会有慌乱的时候。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朕出宫的时候,苏辰和你做了些什么?”

  “把朕的人换了个干干净净,这皇位你们要是想要的话拿走就是了,何必这么麻烦,还非得让朕看你们表演?”

  南崖山的匪寇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他敢离开就知道离开以后皇宫里会发生什么,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给这些人多些时间而在那什么都没有的悬崖底下睡一晚不是?

  商沉传来的消息是今天晚上回来,但是昨日就已经回来了,这个没有主的皇宫,如今也不知道是谁在做主。

  北蛮的小可汗他连见都没有见过,要死要活的非要做他的侍君,回来的路上却也不忘坑害了他三万血狼军,血狼军的人不少,三万在里面真的不算什么,可是商沉带出去的五万,全部都是精英,也是最忠于他靳殇冗的一批。

  剩下的都是后来的战败国融进去的,心思难测,靳殇冗也向来不放在心上。

  当然,这都是其他人看到的,至于那小可汗到底和他有没有联系,可不是其他人随随便便就能查的到的。

  好歹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那三万人当然不可能死了,而这皇宫里换下去的人,自然也都被他护的好好的,苏辰换人的事,也是他吩咐的,所谓权谋啊,不就是猜来猜去,看谁想的多么。

  但是心境空明的国师大人可不知道这些勾心斗角,靳殇冗也不可能告诉他。

  “殇冗。”

  不是这样的,他确实见过苏辰一面,可是不知为何就失了意识,醒来的时候这片天就已经快变了。

  靳殇冗没有说话,他也没想到雪知竟然动情了,这事好比铁树开花般不可思议,可惜靳殇冗向来不通这些,不过雪知既然入了凡尘,就有了靳殇冗利用的价值。

  靳殇冗勾了勾唇,伸出食指在自己唇边抵了抵,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煞是好看,“国师大人安静些,有人来了。”

  下面的兵队来来往往,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楚谁是谁的人。

  火光四起,乱箭齐飞,剑与剑相撞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原本应该悲天悯人见不得这种场面的国师大人此时竟然没有去管这些。

  靳殇冗看戏般的落了满眼的愉悦。

  “雪知,帮朕一个忙。”

  “好。”

  他连问都没有问,从他赶到这里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个结局。

  雪知也大概明白过来了,今天这个局,藏在最后的是靳殇冗。

  靳殇冗倒是算的明白,一个不落也一个不少。

  其实明明可以完胜的,这次的暴动也完全可以像辰阳王那一次一样,渐不起半点波澜,掀不起半天风浪,但是靳殇冗另有打算。

  今天晚上来的人有许多,商沉策反的血狼军,现在已经不能称为血狼军了,祈临渊的私兵,先皇的旧兵,还有大批的黑衣人,仔细瞅瞅的话,就能看到他们衣摆上的墨梅的标志和余封之前随意点下的花瓣一致,他倒是光明正大,连掩饰一下都不肯,余下的,都是靳殇冗的人。

  叛军被抓了个干干净净,靳殇冗终于舍得露个面了,他轻轻勾唇,用血给这个皇宫来份洗礼是不是也不错?

  苏辰把靳殇冗的剑递给了他,九五至尊游玩似的从人前走过,跪倒在地的人群里求饶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