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一桶冷水泼到脸上,激得刚刚昏迷的萧灼华一阵微弱的哆嗦,呛咳着勉强睁眼。

  几个时辰前,律青和依桑谋反之事暴露,被律骨浑软禁起来。可同为王室的萧灼华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亮明了身份依然逃不过被律骨浑拖到牢狱严刑拷打。

  律骨浑对自己刚刚经历的战败非常恼火,他又想到了不错的阴招,假如萧灼华亲临现场与顾煜兵戈两相向,顾煜怎么能忍心继续攻打?

  “多有得罪了,裕狄王殿下。就算你是王爷,可谁让你也是顾煜的妾呢,你的顾将军不听话,任由你来受这严刑拷打,孤也没办法,不打你打谁。”律骨浑居高临下地看着老虎凳上的萧灼华,玩味地欣赏剧烈的疼痛将一张俊美的脸蛋折磨得毫无血色,旁观着冷得刺骨的水混着汗液,顺着美人一缕一缕沾湿的黑发落下。

  听到顾煜没有因为他耽误了战事,萧灼华涣散的眼睛突然发亮,像有天大的好事发生一样眯起他温柔的桃花眼,轻轻牵起嘴角,无力地笑。

  “不愧是我教导过的孩子,没有……让我失望………”萧灼华艰涩地喘几口气,过了良久才能勉强发出一句欣慰的呢喃。

  萧灼华的手脚被紧紧捆着动弹不得,身上的布料撕裂浸血,圆润的肚腹随着艰难的呼吸起伏,不时被里面躁动的小生命踢出几个鼓包。看着萧灼华脸色煞白还要极力忍耐着不肯服软的样子,律骨浑十分不满,思索着如何才能让这匹难驯的狼为自己所用。

  “还嘴硬……给孤接着打!”随着律骨浑下令,身边的壮汉扬起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往萧灼华身上一抽,顿时在左肩到右胸的雪白肌肤留下血淋淋的皮开肉绽。

  “要我背叛顾煜……做梦……”萧灼华强忍下痛苦的呜咽,气若游丝地低喘,冒着冷汗吐出一口黑血,身上仅剩的力气甚至不够支持着他多说几句话,“我已经背叛过他一次……不能再……背叛第二次了……”

  肚子里的孩子好像知道危险,惊慌地猛踢着萧灼华本就脆弱的宫腔,更加剧了生身之人的煎熬。萧灼华的心脏也承受不住持续已久的酷刑,让他每喘一口气都疼得厉害。

  几年不受刑,自己就这样不习惯了吗。萧灼华回想起从小萧肃对他用刑的场景,嘴角勾起轻蔑的笑,挑衅地看着律骨浑,嘴角流下血来,用沙哑的嗓音费力地说:“爷受过的虐待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得瑟什么呢。”

  “哦?看来痛成这样,王爷还不满足啊,那我自有让你满足的办法。”律骨浑听到这恼羞成怒,拿起烧红的烙铁,在萧灼华裸露的左胸上狠狠按下去。

  皮肉滋滋作响,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萧灼华瞳孔失神,全身上下震颤不已,被束缚的手抖得不受自己控制,他张着嘴却喘不过气,更发不出一丝声音。刺痛的滚烫终于结束后,身上只剩下漫无边际的冷,熟悉的痛感伴着过往黑暗的记忆侵袭到他的骨子里,他想起小时候每当萧肃烙他的时候,六岁的自己是那么恐惧无助。比起身上的疼,萧灼华其实更怕回想小时候的记忆。

  腹部被刺激得坠痛,渐渐开始发紧发硬,像万蚁啃噬着一般让他清醒又崩溃。孩子踢打得更加厉害,下面也开始淅淅沥沥地流血,腹中这团小小的血肉仿佛要将他的宫腔生生剥离下来。

  萧灼华知道就算自己能耐得住痛,小桃子也快坚持不住了。

  都是爹爹不好,对不起。

  萧灼华想着,再也忍不住心中痛楚,通红的眼里流出了清澈的泪,断了线一样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他被打死了无所谓,他在这世上本就受人厌弃。

  可是小桃子才那么小,还没来到这世上。

  萧灼华绝望得哭不出声音,咬着下唇止不住令他窒息的啜泣。

  “啧啧,你身上那么多旧伤和烙铁的痕迹,一看顾煜也没少薄待你,为自己的王室做事天经地义,你却为了一个心里只有打仗没有你的男人在受刑,真是傻得可以。”律骨浑抬手按住他的腹顶,戏谑地一按,钻心的钝痛终于让萧灼华本就惨白冷淡的脸浮现出了痛不欲生的表情。

  律骨浑带着嘲笑的神情抬起萧灼华的下巴。

  萧灼华两眼含泪,痉挛得不受控制,仍是不服气地看着律骨浑,却已经把嘴唇咬出血来,痛到极点,再也说不出什么话。

  “哦,孤知道了,你的底线在这啊。”律骨浑心中的残忍作祟,让他再一次对着那颗肚子加重了力道。只听萧灼华闷哼一声,眉头拧成一团,身上抖如筛糠,身下的血顺着老虎凳嘀嗒嘀嗒一个劲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