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从小心思简单,对外人不加防备。”萧灼华舀起一勺粥,放到柔软而粉嫩的唇间试试温度,把白瓷勺子递到顾煜嘴边。“以后当心着点知道吗,伤到自己怎么办?我派人去给你告过假了,你今天好好歇着。”

  顾煜药劲未消,头疼欲裂,龇牙咧嘴起身,倔强地夺过萧灼华手中的碗:“我都这么大了,别还像小时候一样喂我。”

  萧灼华被凶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对顾煜露出淡淡的笑:“也是,少爷长大了。”

  “我昨晚弄疼你没有?”顾煜涨红着脸,低头看雪白的粥。

  “哥不疼。”萧灼华的细长的睫毛蝴蝶一样微微颤动,眼角泪痕未干,有些不自然地拢拢领口,遮住锁骨边被糟蹋过的痕迹,怕顾煜愧疚所以笑眯眯地转开话题,“你想吃什么?哥给你做啊。”

  “你自己吃饭了吗?”顾煜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微微皱眉。

  “勉强喝了一碗粥,吐了,然后……就喝不下去了。”萧灼华心虚地笑笑,额上渗出冷汗,他抬手刚想擦,一阵呕意又起,胃里又没什么东西,只得对着地下盛着血迹的痰盂干呕。

  顾煜着急地给他拍背:“怎么还是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你现在可是两个人!难受得厉害?我叫苏云澈给你瞧瞧?”

  萧灼华的喉咙灼烧似的疼,捂着刺痛的胸口只觉得眼前发黑,咬住下唇都抑制不住剧烈的喘息。

  “不用,少爷,比这难受的时候有的是,苏大夫的药都不大管用,发病时候抗过一阵就好。我以前疼得心都快不跳了,别人踹我一脚,我还能站起来继续干活呢,哈哈。”萧灼华故作轻松,笨拙地安慰顾煜。

  顾煜听得心都快碎了,顾不得头还闷闷疼着,把萧灼华强行拉上床,拖到自己被窝里。

  “不行的,少爷,我刚吐过,脏了。”萧灼华乱动着要反抗。

  “别动,给我躺好。不过一场云雨,我堂堂七尺男儿何必躺在床上休养。倒是你,我昨夜把你折腾那么久,醒来就看见你坐冷板凳,还嫌屁股不够疼是吧?你再这么逞强可就别怪我再来一发。”顾煜轻轻拧一把他的屁股表示不满。

  萧灼华果然被唬住了,生怕那种折磨人的事情再来一次,连话都不敢说了,乖乖躲在已经被顾煜捂暖和的被窝里躺好。

  顾煜嘴角浮起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微笑,下床换上常服,将披散的黑发高束,身形矫健,腹肌饱满,轮廓分明,身量高大,褪去白衣少年人的轻浮,好像刚才不曾调戏过萧灼华一样,又变回平日里那个威严的顾侯。

  “以前都是你洗手做羹汤,今日本侯难得有了时间,亲自下厨给你煮些饭,免得你太劳累。”顾煜很认真地说,从小被萧灼华惯得不识人间烟火的人,现在看起来比带兵攻城还要有把握。

  你从小让我受的劳累还少吗。萧灼华心想。

  “去吧,随便你怎么玩,别伤着自己。”萧灼华本就疲惫不堪,沾了暖和的被褥就没力气再动弹,知道拦不住他,也只能无奈地笑笑。

  顾煜非常自信地迈出门离去,一个时辰后,满面黑灰地被绾娘端着扫把赶回来。

  外面隐隐传来绾娘崩溃的喊叫:“来人啊!侯爷把厨房烧了!”

  顾煜假装不在乎地摸摸鼻子:“咳,没想到,煮饭比带兵难多了嘛。”

  萧灼华掏出帕子给他擦拭花猫一样的脸,噗嗤一笑。

  “少爷,我可是给你煮了十三年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