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傅沉渊扔进了已经装满水的浴缸。

  “噗通”一声,溅起了巨大的白色水花。

  谢知晏双手搭在浴缸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但傅沉渊丝毫没有怜惜之情,他直接转身走出房间,只留给他一个冷酷高傲的背影。

  看着消失在视野里的傅沉渊,谢知晏苦笑,看来人气得不轻,不然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折腾他了……

  水是温凉的,谢知晏心里很是庆幸,傅沉渊并没有如他想的那样给他用冰水,要不然,他肯定会生病的。

  在戏弄了傅沉渊之后,他只是得到这样不轻不痒的惩戒,情蛊可谓是功不可没……

  但是湿漉漉的真丝睡衣贴在身上,让谢知晏觉得不是很舒服,他在浴缸中脱下睡衣,开始清洗身体。

  ……

  低调奢华、古朴雅致的书房内,傅广陵端坐在檀木椅上,手里不停地转动着一串佛珠,眉宇间尽是威仪,却也隐隐藏着些许忧愁。

  “老爷,您一晚没睡了,要不去休息一下吧?”徐江宇重新泡了一壶雨前龙井,恭敬递给傅广陵,轻声劝道。

  傅广陵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缓缓闭上了眼睛,“江宇,你跟我有多少年了?”

  徐江宇闻言,恭敬道:“我自小便跟着老爷,仔细算来也有八十年了。”

  “八十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傅广陵不禁感慨万千。

  “你说,这次小七回来,和老四他有没有关系?”傅广陵缓缓睁开了眼睛,望向徐江宇。

  “老爷,虽然七爷与四爷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四爷生性孤傲,不喜欢与人接近,哪怕是七爷在四爷面前也讨不到好,更何况,四爷如今远在斯里兰卡,应当与此事无关。”徐江宇斟酌着说道。

  “无关就好,只希望与她也无关……”傅广陵微微颔首,“江宇啊,你不知道我这心啊,最近老是不踏实,唉~”

  徐江宇心疼地看着傅广陵,“老爷,您也别太担忧,说不定是我们想多了。”

  傅广陵摆摆手,“早饭我就不下去吃了,你去告诉小九他们一声。”

  “是,老爷。”徐江宇躬身行礼,退出书房。

  ……

  栖霞寺,禅房。

  刺眼的阳光照在萧屿廷的脸上,他皱着眉,缓缓睁开双眼。

  “嘶——”

  一阵剧烈的痛楚传遍全身,萧屿廷咬牙,忍着隐-密处传来的阵阵疼痛感,缓缓从床上爬起。

  僵硬的身体好像是被人拆了重新组装过似的,酸胀的痛楚如排山倒海般侵蚀着他身体的每一处。

  迷蒙的意识逐渐回笼,昨晚y-糜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已经搞不清楚姬无痕要了他多少次,只隐隐记得自己昏了醒,醒了昏,仿佛是在无限循环。

  室内一片狼藉,佛像也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空气也隐隐残存了一丝难以言说的味道。

  萧屿廷觉得有点恶心,他撑起酸痛不已的身体,穿上衣服,然后捡起地上的佛像,不知怎的,他想起了一句话,“宗教是拿来亵渎的!”

  他不由得苦笑一声,出了这样yin秽之事,即便他是被迫,他也没脸在寺庙里多呆了……

  索性,他已替那人还了愿。

  萧屿廷磕磕绊绊地走出禅房,向着不远处的温泉走去。

  栖霞山只有一个人为修建的温泉,是供寺里的僧人以及留宿的游客沐浴的。

  温泉四周的风景极佳,而且空气中还带着淡淡的清香,是一处很好的修身养性的地方。

  现在的时间点,温泉附近是不会有人的,所以萧屿廷也不担心自己被发现。

  他脱下衣服,走进温泉,感觉浑身都放松了,整个人躺在温暖的水池内,温热的水流包围着他,让他的身体逐渐舒展,疲惫感逐渐被驱散。

  然而只要一低头,那青青紫紫的痕迹就像烙印一样,映入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萧屿廷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些吻痕,倒不是说他心里有多难受,他怕这只是个开始……

  毕竟他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还是单身,一夜q对他来说也属实正常,问题不大,但昨晚他瞧着,姬无痕对自己不像是一时兴起……

  倏的,他的目光注意到了右手食指上的戒指。

  银白的枝叶缠绕着中心的红色宝石,曦光中,那颜色看起来就像是正在流动的鲜血,妖冶又诡异。

  萧屿廷心脏突然猛然一缩。

  这是……

  “这是我们的定情之物,戴好了,要是丢了,我无法保证,你的戒指还能不能要回来。”

  意识模糊间,姬无痕威胁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

  萧屿廷眸光复杂地盯着手上的戒指,想取下丢掉,但不行。

  虽然他并不想和姬无痕那样危险的人纠缠,但是父母的遗物在那人的手上,戒指没拿回来以前,他只能先暂时忍耐。

  萧屿廷心里烦躁,左手却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戒指的底部,薄如蝉翼的锋利刀片瞬间从戒指底部弹了出来,寒芒闪烁。

  萧屿廷心惊,迅速把手收回,过了一会儿,他才准备好再次检查这枚戒指的功能。

  最后,他发现这枚小小的戒指里竟然暗藏着三样能够置人于死地的凶器,包括底部的刀片,红宝石中心的银针(不知道有没有毒,大概率有)以及与银色枝叶几乎融为一体的丝线。

  难以想象,姬无痕到底有怎样的过去,才会如此谨慎,连一枚小小的戒指都暗藏杀机!

  这让萧屿廷更加坚定了一拿回遗物就跑路的念头!

  ……

  京都,傅家祖宅。

  早饭后,傅沉渊的公司出了些问题,他不得不将谢知晏一个人留下,前往处理。

  但同时他又不是很放心,怕谢知晏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一个电话把容毅给叫了过来。

  然后……

  “谢先生,您好。”容毅面上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有些尴尬地站在谢知晏的面前。

  “容医生,欢迎。”谢知晏嘴角含笑,看上去和善儒雅,但是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戏谑。

  打完招呼,谢知晏就不再搭理容毅,自从进了傅家祖宅,他已经两天没给爷爷打过电话报平安了,今天不能拖了。

  他拨通爷爷的电话,然而,直到第三次拨号,都没人接听,这让谢知晏感到有些诧异。

  一旁被傅沉渊叫来充苦力的容毅则是坐立不安,他倒是想走,但想到九爷交待的任务,他也只能忍耐,一脸苦逼地等着九爷回来。

  正在谢知晏打算拨第四遍时,徐江宇带着一个中年女士进来。

  “徐管家,这位是?”谢知晏默默放下手机,看向徐江宇,开口询问道。

  “谢先生,她是老爷专门为你准备的按摩师,负责帮你恢复双腿的伤势,她的手艺很精湛。”徐江宇介绍道。

  按摩师?

  “谢先生,您好。我姓柳,叫柳霏。”中年女子走到谢知晏面前,露出一抹职业化的微笑,开口说道。

  谢知晏微微颔首,“柳按摩师,请坐吧。”

  “不用,谢先生,我站着就好。”柳霏谦逊有度,没有丝毫逾越。

  看着柳霏的表现,谢知晏挺满意的。

  他转过视线,对徐江宇说道:“徐管家,还请您帮我跟傅爷爷道谢,知晏感激不尽。”

  “谢先生客气了,我自会替你转达。”徐江宇说完,便转身离开。

  谢知晏看着徐江宇离开的背影,不知怎的竟看出了几分落寞,还有傅老太爷,从昨晚开始就没见过面了。

  是因为那位七爷吗?

  他摇了摇头,不愿深思。

  毕竟这是傅家的私事,他一个外人,没有立场。

  “谢先生,请问是现在开始按摩吗?”柳霏微笑着询问。

  谢知晏回神,点点头,“嗯,就现在吧。”

  一旁插不上什么话的容毅有些纠结,这事到底要不要给九爷汇报呢?

  在容毅纠结的时间里,柳霏已经开始按摩起谢知晏受伤的双腿。

  柳霏的手指纤细而有力、柔软而又恰到好处,力道不大,但足以令谢知晏舒服地眯上双眼,享受地享受着这一切。

  不多久,谢知晏便觉得一股强劲的热流沿着双腿涌遍全身,原本酸麻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不见,整个人都变得轻盈灵活许多。

  “谢先生,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不适?”柳霏一边轻轻揉捏一边问道。

  “稍微有点刺痛感,但很舒服。”谢知晏面上沉稳,实话实说。

  柳霏闻言放心了些,继续为谢知晏按摩腿上的穴位与肌肉,她的按摩技巧确实很高明,不一会儿,谢知晏便觉得双腿的疲劳感消失,精神气爽了起来。

  容毅看着谢知晏舒服放松的神情,又看了看正在按摩的柳霏,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拍了张照片给傅沉渊发了过去。

  ……

  傅氏集团。

  傅沉渊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冷冽,把他的贴身助理柏寒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楼下的人流,眉宇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叮”的一声手机提示音响起,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就看到容毅传来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陌生的女人把手放在了谢知晏的腿上,还不知死活的摸来摸去,而谢知晏竟也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