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后, 手机来电响起。桑竹清清嗓子，郑重接通。
“庄导好。”
“方便视频？”
不方便也得方便，还应庄疏雨要求, 在电脑客户端接受视频邀请。
高清怼脸的摄像头照出桑竹窘迫的状态。
庄疏雨还穿着白日那身黑色风衣，看起来刚回到家。
镜头下, 只露半个身子的人更显秾丽。没了真实见面时挺拔身材的影响，细眉桃花眼加长发, 让人恍然以为对方真是女子。
庄疏雨以前还是演员的时候，确实有过男扮女装的造型。后来庄疏雨就习惯了恃美行凶。演戏和谈项目顺风顺水, 绝大部分人一半因为他的美貌, 一半因为他的能力。
桑竹抿了抿唇，移开惊艳的目光, 粗略扫过庄疏雨后面。
背景是一整墙的书架, 排满密密麻麻的书籍。从近些年大爆的小说, 到各国名著，还有不同语言书籍。内容五花八门，不光有小说, 还有工具书, 各个专业的书, 哲学大典, 等等。
庄疏雨看到桑竹震惊的表情, 随口解释：“拍戏需要，会接触不同题材, 这些书都是为了塑造角色。”
“庄导真是敬业求精……”
庄疏雨扬手打断：“行了，停止马屁。你戏好了比什么都有用。”
桑竹整衣端坐：“所以这么晚了, 庄导有什么指教？”
“我跟你说过会找你练戏。”
桑竹移目, 好吃的加好玩的新设备, 早就把这事给忘记。
庄疏雨轻哼一声：“最近拍戏太忙，只有晚上有时间。面对面的话，会有捕风捉影之事。”
“理解。”桑竹也觉得视频很好，这样借口网络不行，还可以放鸽子。
要被放的“鸽子”浑然不觉，手里似乎拿着东西，一边说一边比划：“我现在有适合你的本子，是男一。不过你要通过我的考验，这个角色才能给你。”
桑竹惶恐：“不妥吧，我还是个新人。”
庄疏雨并不理会桑竹的婉拒：“当然，我这里只是第一关，试镜如果不通过，这个角色你还是拿不到。你要是真的试镜失败，我们也不用再联系了。”
庄疏雨勾起唇角，灯光下神似蛊惑人的妖精：“我可不想砸了招牌。”
还有这种好事！
桑竹差点就笑出声来。
他自以为很好地克制了惊喜的表情，忧心忡忡道：“那怎么办，我这么差。”
他刚刚是在笑？他居然因为不再联系而高兴？？
庄疏雨表情管理比桑竹好上千百倍，即使看到桑竹的笑，也只是在心里疯狂刷问号，面上还继续着话题。
“有我把关，自然不会有问题。但如果你是故意隐藏实力，可别怪我不客气。”
桑竹严肃点头：“一定竭尽全力！”
“你不是表演系出身，声乐、台词合格，形体暂缺评判，但表演只能给你个位分数。”
“庄导说的是。”
庄疏雨原本垂眸看着笔记，听到桑竹回复抬头诧异：“你对这个分数没有异议？”
桑竹俨然认真听讲的乖学生，眼里闪着崇拜的光：“庄导有经验，你说的都对。”
名导小灶开课，还不收钱，多棒啊！
庄疏雨：……
他给的分其实因为桑竹目的不纯扣了大头，声乐和台词甚至可以算优秀。
本以为桑竹会闹别扭撒撒娇之类的，竟然这么轻易就接受。
“好了，你现在展示一下形体。”
桑竹茫然，努力弯着小臂试图挤出肌肉。
庄疏雨：“……就是跳一段舞，最好是慢动作的。”
桑竹面露难色：“这跟练戏有关系吗？”
“声台行表，也就是声乐、台词、形体、表演，四项缺一不可。这是表演系的基本功。”
桑竹完全不知道，庄疏雨现在正经把他当成好演员的标准来培养，现在所做的是摸底检测。
白日桑竹的身手可以说明一些，但有的人武戏不错，跳舞却四肢不协调。
桑竹是喜欢舞蹈的。
以前家里没有条件让他学，他就找视频自学，但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表演过。此刻冷不丁被庄疏雨指定，他紧张得大脑空白。
“庄导，我，我还需要时间准备。”
“行吧，那我们现在开始练习表演。”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桑竹感觉脸都笑僵。庄疏雨给他讲了一个小时的笑，从嘴角的弧度到卧蚕的控制，精确到都要拿尺子在脸上比划。
“好了，今天就先这样。明天你没有通告，练习一下哭，晚上我检查。”
桑竹现在就想哭。
庄疏雨说晚上检查，也就是说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熬夜接受小考。
“有话想说？”
桑竹扭扭捏捏：“庄导，每天睡这么晚，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演员拍戏，作息不规律是常事。你是新人，还想多轻松？”
桑竹无话可辩驳。庄疏雨作为导演全天无休，室友也是为工作天天早出晚归，就自己最轻松。
结束通话，门外传来开锁声，桑竹雀跃迎到门口。
霍念尘正在解领带，疲惫的眉眼也遮挡不住英俊的气质。猝不及防看到人，他惊讶道：“你在等我？”
桑竹挠挠头：“算是吧。我跟你讲，老板给我的新人福利可好了。你的福利呢？什么时候会到？需要我帮忙吗？”
霍念尘拉领带的动作卡顿一秒。
呃，把自己的给忘了。
他轻咳一声，低头脱鞋：“我的礼物已经收到了，是一辆车。”
“老板是真的大好人。”
霍念尘淡淡一笑：“确实。”
桑竹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告诉霍念尘庄疏雨说有本子给他的事，还有开小灶学演戏，霍念尘脸上笑意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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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难兄难弟”群里依旧活跃，多数人都在质问群主为什么要停止计划。
【一念永恒：我弄错人了。】
【昨夜雨疏风骤：啧，恰好和我们五人都有交集，这个错误的几率，跟你不是耀辉娱乐总裁的几率一样小吧？】
【秋日的私语：？】
【潇洒人生：呵】
【大白鲨：果然如此】
霍念尘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昨夜雨疏风骤：不过我觉得群主说得也对，确实弄错人了】
霍念尘握着手机的手指轻轻颤抖。
【一念永恒：双重人格】
这是最完美的解释，即使霍念尘知道不是这个原因。因为他要是说出真相，大概会被送到精神病院。
也就戸铭明秉着医生的职业修养愿意和他探讨，疏导心理，不然也不会在第二天悄摸送一瓶抗精神病的药来，骗他说是维生素片。
如果不是桑桑，看在他没有继续抹坏桑桑名声的份上，可以从轻处理。如果是，这次一定不要再错过。
群里沉寂许久，久到霍念尘差点睡去。
【昨夜雨疏风骤：我同意停止，不过戏还是要接着拍】
【潇洒人生：嗯】
【秋日的私语：本来我也没做什么贡献，我也同意】
【大白鲨：我没意见】
【昨夜雨疏风骤：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为了关爱生病的小桑竹，我们要好好帮他。】
“难兄难弟”群更名为“不知名爱心人士们”。
正准备解散群的霍念尘：……
作者有话说：
霍念尘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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