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
秦牧拖着长音。
“我想想。”
他认真想了想,把脑海中率先浮现的几件事讲给沈昀听。比如族群起内讧,比如鱼群起争执,又比如哪里哪里的海水出现问题。
“我没看过,但我会抽时间看的。”这话说得郑重其事,好似是接收到任务努力完成一般。
沈昀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唇角,“随便你。”
他抱着秦牧的胳膊,侧躺在秦牧身边,准备睡觉时蓦地想起什么,委屈的‘哼’了一下,“但你上次说的话,我还是觉得很难过。”
“什么?”
“你说我让你有负担。”
“确实。”秦牧点点头。话音刚落,肩膀就被身侧人狠狠的咬了一口。
直到嘴里弥漫了血腥气,沈昀才松口。
他恼得很,力度没轻没重,咬的时候发了狠,用力得牙齿都在打颤。
他起身抽出纸巾,一边擦着秦牧肩头的血,一边故作恶狠的道:“疼死你。”
擦完之后背过身去,左思右想的睡不着,一翻身发现秦牧闭着眼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沈昀把人推醒,“我为什么会让你有负担?”
秦牧这些天一直在忙,刚躺下时困意就如胶似漆的粘在他身上。
他困得厉害,没睁眼,只翻身换了个稍稍舒服些的姿势,不急不缓的声音带着疲倦:“因为——”
沈昀戳了戳他后背,“你别留给我个后背啊,你翻过来,面朝着我。”
“……”
秦牧只好翻过去。
“继续说,因为什么?”
“因为我处理事情的时候总会想起你,想知道你在做什么,想知道你有没有生气、有没有哭。还会想着,要是你跟别人在一起,你就不需要等了。”
“这是——负担?”沈昀看着面朝他侧躺着的男子,眉头微蹙,隐隐听出些不对劲。
秦牧:“是啊。我本来可以很快处理的事情,因为想你,处理的时候就会分心。我不想让你等着,但我好像……只能让你一直等着。”
“我愿意的。”
“等待是很辛苦的事,我不想让你辛苦。如果你不爱我,我不爱你,我们都会过得更好一点。我本来也没打算爱上谁,我有我的使命,有我的职责。”
可后来他发现,‘爱’不是他能控制的事。
爱是触碰又缩回的手。
是缩回,又想触碰。
“嘶。”
秦牧的另一个肩膀被猝不及防的咬了一下。
沈昀擦了擦秦牧肩膀的血渍,缓缓出声:
“没有如果,我就是很爱你,死了变成鬼也想缠着你。我不懂什么使命职责,我只知道我今天想见你,明天也想见你,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都想见你。”
“不止想见你,还想抱你——”他话音顿了顿,仰头在秦牧的唇上亲了亲,“亲亲你。”
“你有空了就来找我,来见我。要是再想些乱七八糟的,我还咬你。咬得你破皮流血,咬得你浑身上下都是印子留下的疤痕。”
-
林献一直到第三日晚上才回别墅。
他吃过晚饭回来的,一到别墅就去了客房睡觉,没回y0039的房间。
次日中午。
沈昀‘哐哐’敲开他的房门,“你还睡呢?你那个机器人疯了。”
林献:?
他睡眼惺忪的看向门口,“疯了是什么意思?”
沈昀:“字面意思。”
林献打着哈欠爬出被窝,还没走到客厅就闻到了一股饭菜香气。
跟在一旁的沈昀边比划边道:“你那个机器人做了好多饭,一大桌子,咱们几个吃三天三夜都吃不完,真不知道他是从几点起床开始做饭的。”
顿了顿。
“我觉得他不是想做饭,他是想做你。”沈昀预感到这话说出口他要挨巴掌,林献刚抬手他就敏捷的躲开,让林献的巴掌落了个空。
林献踹去一脚,“闭上你的嘴。”
说罢,快步走到客厅。
即便沈昀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但瞧见餐桌满满当当的饭菜后,他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沈昀:“我就说他疯了吧。”
林献没理会,径直走向厨房,拉开厨房的玻璃门一把夺过y0039的锅铲,关掉煤气灶,皱眉看向身侧的仿生机器人:“你疯了?”
“我想给你做饭。”y0039说。
林献:“然后你就做这么多?”
觉察到话语里的质问和斥责,y0039低下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做错了事情。他解释:“你说你喜欢吃我做的饭,吃了心情会好。”
“还说你喜欢看我做饭的样子,找伴侣就要找会做饭的。”
“你回来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好像……是因为我做错事才导致你不开心。我就想着给你做饭,做好多饭,让你开心一点。”他越说声音越小。
林献烦闷的长舒一口气,把锅铲递过去:“炒完这道菜就别炒了。”
说罢,走到厨房外面,盯着餐桌上的饭菜瞧了会儿,弯腰拿起茶几上的钥匙。
对沈昀道,“我出门买点东西。”
沈昀:“买什么?”
林献:“买一次性打包盒,把这些饭菜打包了,分发给附近的环卫工人。等会你和他俩挑几盘菜留下,剩下的菜别动,我全打包了。”
“他俩出去了。”
“出去了?”
“嗯。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要见一位故人——啊对了,秦澈开了你的车,他让我等你醒了跟你说一声。”
“……故人?”
林献疑惑的蹙蹙眉,低头一瞧,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手里的这把车钥匙是绿车的钥匙。
他越想越觉得可疑,“他俩有什么故人?大周末的,多半是去玩儿了。”
“——有可能。”沈昀认同的点点头,“一到周末节假日外边儿都热闹得很,也只有你这里最僻静。静得我都有种归隐山林的错觉。”
林献:“行了,别皮了。你问问他俩回来吃不吃,不吃的话就少留些菜,我去买打包盒。”
沈昀默默比了个‘OK’的手势。
他小号刚和江野加了联系方式,他点开江野的聊天框,[你俩中午回来吃么?]
兀自等了会儿。
没等到回信。
他只好又给秦澈发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