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旭让人把车停亿文投资门口，下车后，正要去坐电梯，却见于显文站在门禁外面发呆。
这个Alpha腰细腿长、皮肤白，长得也漂亮，确实足够吸引人。这会儿他手上提着个灰绿色的便当盒，穿件卡其色帽衫、米白色长裤、平底鞋，看起来还挺居家。
以前他觉得这小孩和别的Alpha不一样，眼神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时不时让人觉得惊悚。现在他傻了，反倒成了个颇有姿色的漂亮娃娃。只能说陈宪作为同性恋，审美还是到位的。
但他还是觉得恶心。要不是因为这个人，陈宪哪能这么难搞。
陈若旭上前，趾高气昂地对站于显文旁边的保安道：“亿文什么时候还能让男宠上门了？”他目光盯着于显文脖子。脖子左侧有一小块红斑，稍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吻痕。
保安人都懵了。他一开始就不知道于显文呆在那里干嘛，站半天了一动不动。现在又遇上这么个人，一来就开始人身攻击。全公司上下都认识于显文，大家大概知道老板和这位的关系，说什么也用不上这种词。
“这位先生，麻烦您——”
“我是你老板的爸爸。”
保安看陈若旭的脸，确实跟老板很像。他狗血剧看得不少，顿时明白了，老板和于先生谈恋爱，他爸对他找男朋友一事持反对态度，这是找上门来了！没想到一直风平浪静的亿文投资也有这种豪门家族伦理大戏。他一边唯唯诺诺：“啊，这样啊，陈、陈先生，我马上给您联系老板……”一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在保安群开八了。
“有什么好联系的，我自己上去，开门吧。”
一直在那站着没动的于显文忽然转身，看向陈若旭：“可是陈宪说他没有爸爸啊，你是骗子吗？”
陈若旭当时就火了。不过他向来不和人在外争执，只叹口气，忧虑道：“挺好一孩子，怎么摔坏脑子了？”
“你和陈宪长得很像，所以就拿这个来骗人吗？”
“是陈宪和我长得像，他是我生的。”
“他是他妈妈生的啊。”
陈若旭语气不自觉地急了：“他妈没我能生吗！”
“能吧，陈宪又没有爸爸。”
陈若旭“嘶”了一声，“不是，我以为你只是记不得东西了。现在看来是把智商也摔没了？”
保安在旁边憋笑憋得很辛苦，给楼上助理办公室发了信息后，拿着手机悄咪咪在那拍。
陈若旭强忍着不要发火失态，于显文一副疑惑不已的呆愣样子，两人稀里糊涂争了半天，陈宪终于下来了。
他远远就看见保安在那偷拍，瞪了他一眼，保安忙把手机收了。
“陈若旭！你发什么疯！”
“怎么了？宝贝。我是陈相集团的股东，来看看你们的经营状况啊。”
陈宪似乎不愿和他正面吵，拉着于显文道：“别理他，我们走。”
于显文道：“他说他生了你，可他是个男人啊，怎么生孩子？”
陈宪愣了一下，差点没笑出来，“你俩到底在吵什么？”说着就把于显文往外推。
陈若旭也没继续和陈宪说话，反而赶紧让保安打开门禁，快步进了电梯，样子贼眉鼠眼的。
“他……你让他上去吗？”于显文扭头瞄了一眼。
陈宪按着他脑袋，“他不是股东嘛，不用管他。”
*
两人来到楼下花园的茶座。这会儿刚过饭点，附近上班的人挺多，人来人往的，路过的小姑娘看两个帅气高挑的男人坐那，总要多看几眼，嘀咕几句。
陈宪学生时代就习惯这种注目礼了，一点不在乎。他看了眼于显文脖子上的痕迹，又看了看他手上的便当盒，问：“你怎么来了？这什么？”
他打开便当盒，里面有几个灌汤包，一点家常菜，清淡鲜嫩。
陈宪顿了一下，没说话。
这段时间于显文做的饭什么菜式都有，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管他爱不爱吃，简直像在享受烹饪。但这些不会出现在经典食谱里的东西却从来没出现过。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早上看了一个电视剧，讲两个学生在高三谈恋爱的，然后忽然就看到你吃这个包子，边吃边哭。”于显文抬起眼睛，像在回忆，“你哭起来还挺好看的，我觉得很开心。现在给你吃，你会哭吗？”
“……”听他前一句时，陈宪确实有点想哭，但等他说完就只想揍他。算了，跟脑子有包的人计较什么。“我听小吴说你在下面站了半天，怎么不直接上来？”
“感觉你困在楼里了，所以在想怎么炸掉那栋楼，炸弹装哪里合适。”看陈宪露出震惊的表情，他又笑道，“开玩笑的，我记不得了。唉，明明是脑子被开瓢，没想到嘴巴也漏风了。”
陈宪本来想说要不让于显文像以前一样跟着他，但他这话一出，还是算了。这几天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对他态度几乎和以前相差无几了，不过偶尔还是不那么正常，这状态要让专组的人撞见，闲话可能会传到张义亭那里。
“你在想Alpha不可控吗？”
“……嗯。”
于显文戳了下自己左脸颊，动作还挺可爱的，“可控的。”
“你就不能当它不存在吗？”陈宪很烦他老提这个。
“这是狗链啊。哪有小狗不喜欢狗链的？有狗链的小狗才不是流浪狗。”
这个比喻让陈宪很不舒服。但他还是接着说，“你是不是想出来遛了？家里呆着挺无聊的。”
“倒也没有，我还帮祝阿姨做事呢。”
“那你要不要像以前一样。”陈宪还是问出口了。顾虑再多也没用，是他自己想。
“你是说当你保镖吗？”
“嗯。”
“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让我想想吧，我想好了跟你说。你放心，我不会逃走的。”
陈宪心里不是滋味，菜吃着也味同嚼蜡。
于显文已经搬回他的卧室，有时候还会粘着他睡觉。前两天夜风温暖，又带着楼下的花香，陈宪兴致很好，在睡前喝了杯酒，躺下时拿掉于显文正在看的书，带着酒味吻了他。
“你在看什么化学课本？”他坐到于显文身上，在他嘴边问。
于显文拿拇指擦掉刚才接吻留在陈宪唇角的唾液。“今天在杂物间发现的，感觉很有意思。本来以为都忘了，但一看就想起来了。”
“你不用那么努力。”陈宪一方面是在说他学生时代，另一方面也是说他不用非得什么都想起来。于显文努力回忆又想不起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这让他也很难受。
他将于显文的上衣推起来，食指碾动他的乳首，同时去亲他脖颈。于显文很舒服也很配合地仰头，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随后他又去轻咬于显文另一边乳首。淡粉色的乳尖被舔得湿漉漉的，很快挺立起来。
于显文皮肤太白了，被揉过亲过的地方变成桃红色，阴影处又呈现微妙的淡灰色。陈宪一边欣赏，一边分分寸寸地啄吻抚摸。于显文没有反抗，但也没有积极响应，只是低头看着他。这会儿他眼神已经有点迷离，呼吸也变得清晰可闻。
陈宪都觉得很惊讶，他们认识这么久，这居然是第一次单纯享受亲密和爱抚。上学时是因为胆怯，再见面又总是纠结于什么爱不爱的，激烈地做爱又积极地克制，太扭曲了。
“陈宪……”于显文手指像梳子一样插进他头发，划过头皮发出沙沙的声音，他顿时浑身发麻。那双手最后停在他肩膀上，说不上是拉近还是推拒。
陈宪握着他腰身，看那条长长的丑陋的疤痕，沿着边缘一点点舔。捏在他肩膀上手劲变大了。
陈宪哼笑一声，手伸进于显文的裤子。这时候于显文脸颊连同耳根和脖子都已经完全红了。
“你怎么像虾子一样，一加热就发红。”
于显文“嗯”了一声，陈宪已经握住他阴茎。
“有的虾死了也会红。”
陈宪卷起食指弹了下他蛋蛋，于显文闷哼一声。这地方还挺怕痛的。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你想听我说我爱你吗？”
于显文似乎问得很真诚，但陈宪PTSD犯了。“你是不是有病！”
“气氛这么好，又不是发情期话都不会说的时候，情到浓处你一定会问我的。”于显文抚摸陈宪的耳朵，把他鬓角的头发往后捋，“就算你不问，你也会说给我听。到时候我该怎么回答啊？”
陈宪爬起来，站床上，往他人中踢了一脚，看他像要死的虾子一样卷起来哎哟连天，躺回自己那边。他下面已经硬了，硬了就硬了。不射又不会死。于显文不也被他踢软了吗？
他有时候会觉得于显文就是用这种方式来驯服他，让他老老实实听安排，等待他主动临幸。但这完全是可以称得上美好的错觉。那个人没有主动临幸这个说法。反而像有什么性爱恐惧症，用言语逃避罢了。又或者更进一步说，他依然对自己无法控制的感情感到迷茫或害怕。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让陈宪有点烦躁。他从高中就发现了，于显文不是一般人，你没办法用常理去对付他。把他逼急了，他可能不会跑，但一定会让你难受。
“所以你想起我们吃包子的事，就做了这些，然后还送过来了？”陈宪指了指桌上被扫荡一空、残留着油渍的便当盒。他决定用委婉一点的方法。“你别再跟我说什么想看我哭。”
“是真的。你一哭我就觉得这里，”他指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很刺激。能感觉到心脏的跳动，很爽。比跟你做爱还爽。”
“那是因为我爱你。”
“我知道啊。”
陈宪看他那冷静带笑的脸，胃翻腾得厉害，刚吃的东西像要呕出来一样。他努力压下那口气。他并没有期待有什么回应，只是刚有点上头，顺口说出来了，但意料之中的反应仍让他觉得强烈不适。
“说实话，于显文，你真的有点变态了。”陈宪起身，“下午你没事吧，要不要到我办公室等我，开完会我们一块儿回去？”成年人要学会利用具体的事去转换情绪。
于显文也很识相地没接着说：“不了，我想去买点东西。”
“你缺什么吗？我让人给你买。”
“我自己买，这样才显得有诚意。”
陈宪警惕地看着他，“你要买什么？”上次是色情项圈附带两张假身份证。
“保密才能有惊喜啊。”
真搞笑。刚还难受得要死，感觉要去医院做癌症筛查了，这会儿就通体舒畅起来。“你开车没？要不要让人送你？”
医院检查结果拿到前，于显文还不能开车。他毕竟是脑部受伤，以现在的症状开到半途走神就很危险了。
“好了，你快回去吧。不用管我。”
“行吧。”陈宪转身，大步朝办公楼走去。也不知道陈若旭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