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面对朱颜的问题，昭文苦笑了一下。
“就像你看到的。”
“我神功大成了。”
“——所以，那个时候，我拒绝了那瓶丹药的。”
“太乌功法要求继承此神功者具有良知与体悯之心。能面对巨大的诱惑坚守本心，说明修炼者确实有神通在手却不会任意妄为的品质，我做到了……因此……在拒绝的那一刻，我便被天道抽离神魂，重新回到了于洞府中闭关的躯体里。”
“……醒来后，我便被抹去了在凡间的所有记忆，只知道自己神功大成，于是满心欢喜。”
说到这里，昭文的嗓子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可恨……我……竟是如此……愚蠢。”
“……任何得到……都要……付出……代价。”
“我能……得成神功……”
“全是……建立在……阿松的……牺牲上啊。”
他再也无法维持冷静了，只将头深深埋进松雪的手中，似是在为自己的遗忘而忏悔。
“……倘若我能……早一点意识到这一点……”
“倘若我能……不那样自负……”
昭文的声音中满是悔恨。
“阿松……也不至于……被如此……”
“如此……”
他已然痛苦到无法再说下去了。
在他被抽离神识，回归本体之时，他那些被抹除掉的记忆，其实并没有无端消散在天地间，而是被封在了作为宿主的扶风的识海中。
这些记忆因为执念够深，又得了扶风本体神力的无意滋养，逐渐生出了些许灵识。
只是这灵识到底还是太过单薄——它误以为自己是扶风产生的心魔，因而才会对松雪那样解释自己的来历，实则完全与扶风无关。
这是因为，扶风在凡间时的意识虽被昭文压制，但也不是完全无知无觉。
他虽不是亲自经历的一切，但他却能透过昭文的神魂“看”到外界发生的事情，这倒也相当于“经历”过一遍了。
只是他的这份记忆在服下复原的丹药后也因记忆突然恢复而错乱，这才使他也忘记了一切。
120
“所以……这……”朱颜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她左看看床上昏迷的少年，右看看一旁深深埋下头的昭文，整个人都不好了：“那这个……这个孩子……怎的……怎的又落……落朱旭手里了？”
昭文声音沙哑：“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我只能看到扶风所看到的记忆，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可叹我与阿松已然订下终身，却依然不知道各自的身份来历。”
“这是我的错……我已经着人去查了。”
朱颜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所以，扶风跟朱旭那两个傻子为了这孩子搅合得天地不宁，说到头来，都是在自作多情？”
“朱旭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扶风的话……应该就算是一个连接你二人的媒介了？”
“结果看样子他自己并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真的负了这孩子呢？”
昭文叹气，给松雪掖掖被角：“是，也不是。”
“虽然他神魂被我压制，但既然他'看'到了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在回想起来后也承认了自己的感情，这就算他也'经历'过了。”
“——但不管是或不是，阿松与他都不会再有关系了。”
白衣青年缓缓抬起头，看向身旁的朱颜：“我没有立场责怪扶风与朱旭对阿松做下的事，但我可以责怪自己。”
“——而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弥补方法，就是让阿松远离这两个给他带来诸多苦难的人。”
“他不想看见他们，我知道。”
“——当然，可能阿松……也不想看到我。但是这要等到他醒来后才能定夺。”
“因此，我打算集结兵力，全力守住丹华宫（注：昭文的地盘）。让扶风和朱旭再无机会靠近这里。”
说到这里，昭文语气和缓了一顺：“当然，我知道，你是朱旭的堂姐，这件事于你定是有些为难。因此，你还是先回——”
“不用。”朱颜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真的不用。”
“本来我就欠你这个假订婚的人情不知道该怎么还，干脆就趁这个机会吧，你好好守在这孩子身边，我来替你镇守丹华宫。”
“朱旭不干人事，欺负这孩子，我自然也不会纵着他——不说大义灭亲，但代替长辈揍他几顿还是没问题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扔掉头上繁富的坠饰，拎起一柄赤金长枪，潇洒地一摆手：“走了！”
“让这孩子好好养病。”
“他受的折腾真是太多了。”
“现在也该到苦尽甘来的时候了。”
----
wb：@L的花园园园园，更新会快5-10章左右，提前声明这边一定会更完的只是按隔日更的速度比wb稍慢一点
这篇一般是隔一天一更的。同时更新的还有另几篇文《炮灰总因敬业变万人迷》《恶毒炮灰向导只想退婚》《路人向导想远离万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