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发现段锦正期待的看着自己, 他走进去的步伐便有些迟疑,不明白自己才刚刚出去了一会儿,这里发生了什么?

  可是很快, 对上段锦那亮晶晶的目光,林洛察觉到其中的期待,他纠结着还是往前迈步走了进来, 然后笑道:“你这是哪里来的衣服, 还挺好看的。”

  段锦抿了抿唇, 唇角不自觉的浮现出几分弧度, 显然现在心情很好。

  旁边的段宁忍不住了,朝着林洛介绍道:“这是童生的服饰。”

  似乎是怕林洛听不懂, 继续解释道:“这是考过了童生才能穿的专门服饰,还是县太爷送过来的, 料子都是顶好的料子,穿这一身出去简直是非常长脸面了。不是我说,我觉得这县太爷对你们真的挺好, 我回去也要照着弄这么一身,我穿起来肯定也挺好看。”

  柳怜听着都段宁这话,在旁边跟着起哄道:“你要是做这么一身,怕是要加大好几个码数。”

  段宁扬起了眉头,抬起下巴, “能穿这样一身, 加大几个码数又如何?我等这一天可是等很久了,以前这衣服看着眼热却不敢穿,生怕别人抓住我就去处罚, 如今可总算是能如愿了。”

  柳怜笑了笑,林洛也跟着被逗笑了。

  只是经过他们这么一解释, 林洛便明白这衣服的价值了,他往前迈步走到段锦的面前左右端详了几番,似乎是很仔细的检查过了之后才道:“这身衣服你穿着果然好看,果然,这衣服还得是有气质的人穿着,才能显出他衬托出它真正的好看来。”

  林洛夸奖时,语气十分认真,神态也格外自然,让人一听便能觉察出其中的真诚。

  段锦素来沉稳,可是此时在林洛面前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笑得像个天真的傻子。

  段宁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互动,想要张嘴调侃上两句,柳怜却是先一步用扇子挡住了他的嘴巴,低声道:“这种时候就不用说话了。”

  段宁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闭上了嘴巴。

  之后,柳怜和段宁又在段锦这里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顶着吃饱的肚子留下了礼物,拿走了段锦他们给的礼物这才回去的。

  段宁坐在马车上,摸着自己吃得滚圆的肚子,随即感叹道:“这段家的饭菜还真好吃,他要是天天吃这样的饭菜,我觉得他住在这里,其实和我住在城里也没差,甚至我那里的酒楼还比不上他夫郎的手艺。不过,说起来,还真是让你说中了。”

  柳怜笑了笑,斜眼看着他的模样,随即道: “毕竟他是个聪明人。”

  段宁听着这话有些不明所以,想要再多细问柳怜确是不再开口了,他耸了耸肩,继续道:“要是我这次考不上秀才,我干脆再去和段锦读一个书院好了。”

  柳怜在旁边听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

  林洛和段锦送走了他们,转身就回了屋子里。

  林洛去隔壁屋子视察,段锦则是去查看他们拿来的是什么礼物,分门别类的放好,等到林洛有空再过来收拾。

  等到林洛去巡查完工坊,确定那里没有什么纰漏之后,又回来和段锦把段宁他们拿来的东西给收拾了一下。

  下午和晚上,两人便准备起明日去拜访赵夫子的礼物来,既然在赵夫子那里得了恩惠,眼下又是考上童生这等大事,自然该去感谢一下恩师的。

  第二日,林诺和段锦起了一个大早,吃完了早饭,林洛去工坊转悠了一趟,交代完了具体的事项,之后便和段锦两人一人提着一个大篮子朝着赵夫子家里去了。

  两人过去的途中,遇到了不少准备下地的农人,因着昨日之事已经在村子里传遍了,所以今日面对段锦和林洛时,众人还是那般讨好的姿态,只是这讨好当中又加了几分尊敬。

  林洛和段锦对待他们的态度依旧一如既往,温和的敷衍了几句之后便赶自己的路去了。

  在快要到达赵夫子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满脸皱纹的大婶,大婶格外的热情,看着他们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段锦倒也不瞒这,实话实说,“我们这是要往赵夫子家里去。”

  大婶点了点头,“赵夫子是个好的教书先生,你们也是好学生,该去的。”

  林洛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付了她的话,之后便离开了。

  那大婶回首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由感叹道:“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还真是大啊!要是这般的孩子是我家的该多好,我怕是早晚都能当上官太太了。”

  感叹完,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然后她便朝着卢珍珠家里走了去。

  带来到卢珍珠家院子里,看着杂乱无章的院子,她不由的皱了皱眉,可是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她又露出了一个笑容来,朝着里面喊道:“卢家婶子,你在家吗?我这里可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大声喊了一会儿,卢珍珠不高兴的走了出来,看着和自己有着过节的女人,皱着眉头道:“你能有啥好消息要告诉我的?”

  说完卢珍珠就盯着大婶,她就不信这人有在憋什么好屁,毕竟两家当初为了抢田地的分界,可是打的头破血流的,她还把他们家男人的头给打破了。

  要是往常,卢珍珠才不会出来,可是她眼下是真的很好奇她说的好事是什么?

  看着卢珍珠一副不耐烦又特别想听的样子,大婶挑了挑眉,唇边皆是笑意,“我来是想要告诉你,段锦已经考中童生了,那在村里风光的哟,大家伙都往他们家里送了不少的东西,生怕自己晚了,路过的一只狗都会上赶着巴结他们。

  我想着你们说你们家的段耀祖也去参加了这个考试,这次也肯定会考上,眼下这名次也跟着出来了,你们可要抓紧时间去看看考上了没有,若是考上了,你们怕是也能跟着风光风光了。

  要是没有考上,现在段锦都考上了,你们就让段锦给你们家段耀祖传授传授经验,那样没准下次就能考上了。当然了,你们上次虽然闹得不愉快,但怎么说也是打着骨头连着亲的亲戚,你们去求求他,他没准就会帮你们了。”

  卢珍珠一听这话,脸立马黑成了锅底,嘴角耷拉着,显得格外的阴沉,看着面前满脸堆笑的女人,终于明白她并不是来给自己道什么喜,而是来给自己添堵,甚至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自从上次段耀祖被罚了之后,段耀祖就一蹶不振,回到家里就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去劝都不听,要是谁敢强行入门,他是直接敢摔东西发脾气的。

  这样的状态下,别说是府试了,段耀祖连门都出不去,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们家里人也是焦心着他的县试成绩的,毕竟如果考中了,他们一家人也能跟着鸡犬升天,更何况段耀祖平日里在家里最喜欢说的话,就是他以后是要考秀才,举人当官老爷的也是会让家里人跟着享福的,卢珍珠的家里人也是照着这样的原话朝着外人说的。

  可一旦段家人问起科举考试的事,段耀祖就开始情绪不稳定,最后没有办法段家人只能自己去县城里问,这才知道段耀祖连县试都没有过,反倒是段锦的名字高高排在第一名。

  当时,段家人震惊失望之余,他们便想着劝段耀祖放弃别考了,段耀祖反而生出了一股执拗来,说什么也要接着再考,说他一定会超过段锦的,后续甚至到了疯魔的状态,一提到这事就说他一定会考中,一定会超过段锦。

  卢珍珠一想到这事就觉得心梗,以往在族学读书是不要钱的,可是那书本纸费都是要花钱买的,平日里过年过节也是要往那里送一份礼物的。

  眼下段耀祖还要坚持读书,可是他的年岁已经不能送到族学里去了,再去就得交钱,想到那一大笔钱,卢珍珠的心就在滴血。

  段耀祖不出门,隔壁邻居还问起过段耀祖的情况,为了脸面他们只说段耀祖是在家里备考,马上要准备去府试了,反正乡下人也不识字,更不会去县城里查证,他们就这样瞒了下来,还给自己脸上贴了一些光。

  可是实际上的苦,只有段耀祖的家里人才知道,可他们为了家里人的脸面却没法说。

  眼下听着段锦这小崽子不仅考上了,而且风风光光的受到了那么多人崇拜,卢珍珠那被挖了好几刀的心也更加的扭曲了,只看着面前笑眯眯的人,直接吼道:“你给我滚,你给我说的这是什么好消息,我不需要这样的好消息!你分明就是过来看我笑话的,我告诉你,我不吃你这套,你给我滚。”

  那婶子看着卢珍珠暴跳如雷的样子,心里既不害怕也不生气,反而添了几分开心,谁不知道段家宝贝的大孙子段耀祖学了那么多年,考到现在一点长进都没有,偏偏这段家人还笃定他家段耀祖一定会考中,还时不时的拿这话去外面炫耀,说他们家段耀祖是一定会当官老爷的。

  大婶看着卢珍珠这样,挑了挑眉,继续刺激道:“哎哟,我说你这人,我可是好心来跟你说,你那么生气做什么?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也别生气了,有这个功夫你多去督促督促你家耀祖,没准哪日就能考上了。”

  说完,扬眉吐气的大婶带着一脸的笑容,扭着粗重的腰肢离开了。

  卢珍珠看着离开的大婶,又想起来家里的段耀祖,突然悲从中来,一拍大腿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也没造孽啊,怎么就报应到我孙子身上了!”

  *

  在卢珍珠被人刺激到大哭时,段锦和林洛已经来到了赵夫子门口。

  两人敲了门,然后便被温和的赵夫人给迎了进去,“你们夫子猜到你们该来了,让我来接接你们,他等你们许久了,但是你们进去可别说这一茬,不然他会生气的。”

  听到赵夫人的话,林洛觉得往日里看起来威严的赵夫子,似乎也不那么令人畏惧了。

  段锦在旁边抿了抿唇,唇角微微翘起,显然和林洛感觉到的一样。

  三人一行朝着内院走了去,然后就看到坐在躺椅上的赵夫子,林洛注意到在他们过来之前,赵夫子似乎往他们这里多看了两眼,只是在察觉到他们也往那里看过去之后,立马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林洛觉得,赵夫子可能也有些可爱在身上的,只是平日里藏得很深,不易发觉。

  段锦带着林洛上前,朝着赵夫子弯身行了一礼,“夫子,我考上童生了。”

  赵夫子撇了撇他身上的童生服,转头看向院中的茉莉花树,哼了一声,随即道:“看着你穿的这身衣服,还有谁不知道你考上了童生?”

  段锦脸上的笑容微僵,有些怀疑自己过来时,是不是不该穿这一身?

  林洛看着段锦的脸色,他也有些担忧段锦这身穿过来是不是不合适,他们是不是太张扬了一些?

  赵夫子没有看两人,而是那盯着那花树不情不愿的道:“不过,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倒是好看,看来毛县令那老小子的确是有些眼光的。”

  林洛听着这话,觉得有些忍俊不禁,这才明白赵夫子这不是对段锦穿这衣服有意见,而是对这送衣服的人有意见。

  段锦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朝着赵夫子拱了拱手道:“夫子说的是。”

  赵夫子扭头看向段锦,看着他恭顺地站在那里,想到以他这般的年岁以及读书的时日,眼下就能考上童生,且县试和府试都是第一名,心里还是为他骄傲的,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

  赵夫子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然后看着段锦道:“接下来,你就要去县城里的书院读书了吧?既如此,你来,我有些事同你交代。”

  “是。”段锦应了一声,跟着赵夫子离开了。

  林洛站在原地目送者两人离开,然后就听到旁边的赵夫人用温柔的声音道:“他们两人去说他们的无聊事去了,我们就不掺和了,来,我带你去看看我最近新做出来的绣活花样,你帮我参考参考,晚些你再帮我一起做饭。”

  林洛对绣活的花样并不感兴趣,但他也没和赵夫人直说,毕竟这话说出来就扫兴了,点了点头恭敬的跟在她身后,两人一起离开了。

  林洛和段锦在赵夫子那里吃过了午饭,赵夫子给的东西,这才悠闲地离开了赵夫子家里。

  等到回家一盘算,赵夫子给了段锦二十两银子的送行钱,一块中等品质的墨,以及一封去往县城里青城书院的推荐信。

  林洛看着那推荐信上的时间,扭头朝着段锦道:“我们得好好准备准备了。”

  段锦点头,对着推荐信上的书院充满了向往,毕竟这将是他新的开始。

  在林洛和段锦去拜访赵夫子后的第二天,他们又去感谢了毛县令。

  毛县令得知赵夫子推荐的书院是青城书院,还摸着自己的胡子夸奖了一番,然后询问起段锦在束脩方面有没有困难,毕竟这青城书院虽好,但是这束脩对于一般百姓来说还是挺贵的。

  段锦摇了摇头,还是道:“我们束脩够的。”

  在赵夫子给段锦推荐书院之前,他就仔细的问过段锦能够承受的束脩范围,让他和林洛回去商量商量,然后才给他定下了青城书院。

  林洛当时还感叹,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这不同的学校收的学费也不一样,但是不管怎么样,教学质量好的地方肯定都是收费贵的,他还挺庆幸自己现在有一个能赚钱的手艺,不然可能也撑不起段锦的衣食住行。

  毛县令时听到段锦的回答,先是看了看段锦,再看了看他旁边的林落,最后朝着身边的管家吩咐了什么,不到一会儿的功夫,管家就抱了一个盒子回来。

  毛县令将之递给了段锦,道:“这是给你的补贴,望你以后也能好好的读书,争取三年之后能考上院试的头名,来个三元及第!”

  段锦望着朝着自己推过来的盒子,想要伸过去的手有些迟疑,却是在毛县令眼神催促之下,还是接了过来,“多谢大人!”

  毛县令看着段锦接了自己的东西,摸着胡子笑眯眯道:“这就对咯!长辈赐,不可辞!”

  段锦又庄重的行了一礼。

  等到林洛两人回家之后,才发现那小盒子里居然装着五十两的银钱,整整好是一年的束脩。

  *

  在青城书院开学前三天,林洛和段锦两人骑着驴子,带着束脩和推荐函一起来到了青城书院。

  等两人找到地方,看着来来往往乘坐着各种交通工具过来的学子,以及面前古朴大气,看起来占地面颇大的书院,林洛觉得段锦能在这样的地方学习真的挺好。

  林洛和段锦两人迈入书院,询问了书院里的书童,很快找到了相应的负责人报名。书院很大,其中有还没有任何功名的,也有考上了一些功名的,为了方便区分进度,报名人也不一样。

  那人看着两个小孩过来还有些惊奇,还询问了一句,“你们两人可是找对了地方?这里可是只收童生的地方。”

  段锦点了点头,应声道:“我知道,我没有找错地方,我已经考上童生了。”

  说罢,段锦将自己的童生证明,以及入学推荐函递了过去。

  那人先是看了看证明,再看了看面前的段锦,然后打开那个推荐函看了一眼,确认了里面的内容,点头道:“那行,你可以在这里读书了,你的束脩带了吗?”

  段锦点头,从怀里掏出了早就兑换好的银票递了过去。

  介绍人收了,立马又给段锦写了一张凭据,将之交给他,然后又喊来了一个学子,朝着他道:“这是你的师兄,你今日第一次来怕是不熟悉这里,让他带你去转转,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他就行。”

  来人有些严肃,对着段锦和林洛两人也是不卑不亢的,低声道:“你们好,我叫苗松源,你们可以叫我苗师兄。”

  段锦看着来人,露出了一点笑容,看起来就像个腼腆的小孩,“师兄你好,我叫段锦,这位是我的夫郎林洛,麻烦你了。”

  苗松源听到段锦的自我介绍,以及他旁边那位居然是他的夫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觉得这些人成婚的年纪是不是太小了一些,随即想到有些地方就是这样的,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脸上不由带出几分尴尬来看着段锦道:“抱歉,段师弟,我刚刚失态了。”

  段锦摇了摇头,倒也不在意。

  林洛也不在意,刚开始段锦这样介绍时,旁人还会有异样的目光,但是段锦又不改,他也只能纵容着他,然后也开始习惯了。

  很快,苗松源便带着他们参观起学院来,先是看了读书的地方,然后看了吃饭的地方,接着看了学习君子六艺的地方,最后则是其他杂院。

  一路上,苗松源还不停地给两人讲着学院里的规矩,“我们这里一天是五堂课,上午三堂,下午两堂,敲钟声为上课,铜锣声为下课,上五天休息两天。学院里有住宿的地方,四人一间,需要交钱,也得提前申请。午饭可以自带,也可以在书院里购买,书院里的饭菜也不贵,味道也不差。”

  苗松源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是看着段锦的,段锦也时不时点点头、偶尔说上两句作为回应。

  等到苗松源说完这些,他才开口问道:“不知,这书院或者附近可有帮人看管牲口的地方?”

  苗松源想了想,笑道:“门房可以帮着看,但是草料什么的要单独给钱,而且根据牲口的不同,价格也不一样,你待会儿出去的时候可以问问。”

  段锦点了点头显然很满意,朝着面前的人道:“多谢,我知道了。”

  苗松源介绍完,询问段锦没有再问的之后,他便告辞离开了。

  等到苗松源离开,林洛才看着段锦道:“我觉得这里挺好,你日后可要好好学习啊!”

  段锦点头,他当然会好好学习,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林洛给的,如果不好好学习,如何对得起他。

  两人又在书院里转了转,问清楚了帮忙安置驴子的价格,这才骑着毛驴慢悠悠的回到了家,回家的路上两人还测算了一遍从书院到家需要花费的时间,一个单程大约是半个时辰,不算太长也不算太多,和他们估计得差不多了。

  *

  在段锦去书院上学的第一天,林洛特地起了一大早给段锦煮了一碗肉酱面,然后目送着他带好东西,骑在驴背上慢悠悠的离开了。

  直到段锦的背影看不见了,林洛才转身去了隔壁的工坊,最近的豆瓣酱有了一些起色,但他也怕出现意外,只能多盯着。

  另一头,段锦骑着毛驴悠悠闲闲的入了城,在青城书院门口找到了今年的分班情况,然后根据上次苗松源介绍过的那般找到了丁班,在夫子的安排之下坐了第一桌,开始了自己的求学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