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卫善的身体没有大碍,但舒墨常常因此从噩梦中惊醒。

  又一次从卫善死亡的噩梦中惊醒,舒墨摸了下布满冷汗的后背,没等他彻底清醒,房门就被敲响了。

  余朔在门外轻声喊他:“舒墨,还好吗?”

  舒墨开了门,“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余朔笑笑:“是我们欠你的,小善做的太过,给你留下阴影了。”

  余朔随手拿出温毛巾,给舒墨擦了擦额角的汗,“我明天就回去工作,舒墨,别再为卫善担忧了。”

  余朔的眼神热烈而真诚,舒墨见过他最丑陋的秘密,而舒墨依旧选择包容他,这给了余朔莫大的愉悦感。

  余朔牵起舒墨的手,慢慢放在自己胸膛上,“谢谢你,真的很感谢。”

  柔软手掌下的心脏跳动得急促而强劲,舒墨突然觉得有点热,他等着余朔把手放开,又接过余朔递过来的一叠温毛巾。

  余朔有些不好意思,“我猜你晚上睡不好,备了很多毛巾,原本是想着给你擦擦手什么的。但刚刚突然想起来,如果出实在不舒服,还可以洗澡……”

  “阿朔”,舒墨朝着余朔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你不必惶恐与不安,我会一直都在的,不管以什么身份。”

  余朔愣住了,他盯着舒墨看了许久,但仍惦念着不要让舒墨着凉。

  草草说了几句话,二人才说了再见。

  但余朔盯着舒墨关上的房门看了很久。

  他珍重地吻了舒墨触碰过的指节,上面残存着些许温馨的香气。

  “舒墨,我会成为更好的人,这样才配得上你。”

  余朔趁着天黑回了公司,在经纪人的配合下,一举公开了自己和妹妹这么多年来遭受的霸凌和欺辱。

  因为之前的“女模风波”,不少资本都砍了余朔的通告,如今事件来了大反转,没想到余朔的绯闻女友竟然是他忍辱负重养大的亲妹妹!

  一时间余朔“爆红”的词条下纷纷跟着他和卫善各种黑料红料。

  往下翻翻,甚至能翻到卫善小学时没人管,饿极了一个人半夜翻垃圾吃的监控视频!

  “哥!为什么冰箱里都是这么便宜的肉?真能吃吗?”

  钟庭赫此时正在厨房翻冰箱,没办法,他的开销被舒墨限制着,这几天要不是因为他会做饭早就饿死了。

  舒墨关上手机,“这些肉都是超市买的质量合格的肉,你不能吃就别吃。”

  钟庭赫赶紧关上冰箱门,凑过来撒娇:“我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现在很多养猪场会喂激素的,激素对身体不好我才多问了几句。”

  舒墨看着被钟庭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客厅,勉为其难点点头。

  “钟庭赫,要不是看你能打扫还能做饭,我早就把你赶回那个出租屋了。”

  听到舒墨想把他赶回去,钟庭赫立马跑回厨房:“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啊!”

  舒墨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应该叫我小叔叔!”

  骂归骂,但钟庭赫做的饭还真不赖,舒墨去盛第二碗米饭的时候,门铃就响了,他所幸端着那碗饭去开门

  门外正是提着保温饭盒的顾修铎,他提着上次被舒墨摔坏的保温饭盒,脸上带着挥散不去的疲惫。

  “宝贝,今天吃的什么?这是我炖了大半天的滋补汤,上次那碗炖的时间会更久点,可惜你没喝到。“

  顾修铎的言行举止看似十分温柔体贴,让舒墨觉得自己端着这碗米饭十分沉重。

  见舒墨不说话,顾修铎这才止住了话头,视线落在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米饭上。

  “舒墨,你这碗饭看起来挺香的。”

  舒墨警铃大作,连忙否认,“是电饭锅,电饭锅的水加的刚刚好……”

  “哥!门外谁啊?你的快递吗?”钟庭赫的声音十分张扬地从室内传出。

  顾修铎努力维持的温柔假相骤然破灭,他顿时沉了脸,“宝贝,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说着,高顾修铎强行挤进门,一抬头就看见钟庭赫大刺刺坐在饭桌旁,盛了碗汤放在另一个空位子前。

  钟庭赫语气十分骄傲:“哥,这汤好喝吧,我炖了一个多小时呢!外面有客人?”

  说着,钟庭赫抬头时正好与顾修铎凶恶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钟庭赫嗤笑一声:“哦,原来是不速之客啊。”

  顾修铎走过去,将手里的饭盒放在舒墨的位子前,“谁是不速之客还说不定呢!”

  钟庭赫毫不见外,顶着顾修铎杀人的目光,十分自来熟地将保温饭盒接了过去,“哎,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舒墨在顾修铎发飙之前夺下那个保温饭盒,“钟庭赫,你吃完了吗?吃完了带砚砚去打疫苗。”

  钟庭赫刚张开嘴想反驳,舒墨冷着脸道:“给你十块钱补贴。”

  钟庭赫立马高高兴兴站起身,“好嘞,哥,你再吃点,吃完了我去刷碗。”

  顾修铎就这样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他们你来我往。

  吃完饭后,钟庭赫果然像他说的那样乖巧又快速地刷了碗,带上砚砚出去打疫苗了。

  顾修铎看着桌子上放凉的汤,自己端了过来,“我做的汤,不和你胃口?”

  舒墨赶紧夺过去,但他实在是喝不下了,“没、没有,很好喝。”

  “你知道这是什么汤吗?就说好喝?”顾修铎阴恻恻地,慢条斯理喝着那碗被放凉的汤。

  舒墨的本意是想让顾修铎尊重他的决定,但他忽略的顾修铎的心意。

  碗中的汤已经凉了,但金黄的颜色让人食指大动,舒墨在顾修铎真正生气之前就着顾修铎的手腕赶紧喝了一大口。

  “是鸡汤的味道。”

  顾修铎皱了眉,“都凉了你喝那么多干什么?”

  舒墨品着味道,不太确定地问:“你这是炖的什么珍奇滋补汤,我没喝出来。”

  “海参小笨鸡汤,他们说这个对身体很好,可以滋阴补肾、益气养血,适合体质虚弱的男性。”

  舒墨“哦”了一声,语气危险:“你觉得我肾虚?”

  顾修铎道:“那谁知道呢?余朔终于长大了吗?宝贝,你知道我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没让余朔的老板把他裁了吗?”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顾修铎,你是疯了吧。”

  顾修铎一把将舒墨抓紧怀里抱住,“对,我疯了。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一直在忍耐,宝贝,你觉得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吗?“

  舒墨:“你有没有耐心,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现在还敢把我再关起来吗?”

  愉悦地看到顾修铎的脸上露出恼怒的表情,舒墨拍了拍顾修铎紧绷的脸颊,“你就算真把我关进去了,下一秒就会有人把我救出来。顾修铎,你醒醒吧,我早就不是你手心里的玩物了。”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玩物。”

  顾修铎将人用力按进怀里,却从未像此刻一般觉得人心难测,他们中间分离了3年多,这3年分别,让舒墨很多小习惯都变了。

  辗转难测的旧梦一直折磨着顾修铎本就敏感的神经,他突然很惶恐,万一舒墨已经不爱他了怎么办?

  但只是生起这样一个念头,就让顾修铎愤怒到无法继续。

  不可能,就算舒墨要逃,他这次也不会轻易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