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没休息好,封净上了飞机倒头就睡,抵达z省后开机收到一连串未接来电的短信提醒。
全是赵祁。
点开微信,未读消息大半还是他。
秦怀枝也有一条,叮嘱他在外好好照顾自己,说有时间会下来看他。
封净回了句谢谢姐。
他又刷了刷,捡了些要紧的回复,最后点开赵祁的对话框。
找得齐:【我艹,你TM说走就走,不打声招呼的?】
找得齐:【接电话】
找得齐:【?】
找得齐:【几个意思?】
吧啦吧啦全是些控诉他的话,封净懒得细看,先去酒店吃了顿饭,洗了个澡,才慢悠悠回复。
是这个净:【刚下飞机。】
赵祁几乎秒回。
找得齐:【放尼玛的屁,你跟师姐回消息的时候老子就在旁边。
找得齐:【拿刀砍唧唧. GIF】
是这个净:【哦。】
找得齐:【…………妈的被你气死。】
是这个净:【吃席叫我。】
找得齐:【杀你三千遍. jpg】
找得齐:【我问你个事儿,你走的时候是不是偷了他们什么宝贝,今天不妄山炸开锅了,掘地三尺找东西。】
找得齐:【图片. jpg】
照片上不少人在挥着锄头挖地
封净微怔,心说不会这么狗血吧,他走的时候就带了几本书,还是在藏经阁询问登记可以拿下山的,怎么可能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正要细问,电话突然响了,竟然是宋怀然。
封净清了清嗓子,摁下接听。
“喂?”
宋怀然立刻道:“封净,闲闲是不是偷偷跟着你下山了?”
封净愣住:“我没带他走……昨晚我让他变回原型,把他放在了茶桌上,不见了吗?”
宋怀然低声道:“你找找看,不妄山没有,我算不到他的踪迹。”
怎么找?封净拧着眉,先是摸了摸身上口袋,除了烟和打火机再没别的东西,他开了免提,又去拉背包拉链,将里面东西哗啦啦倒在沙发上。
“我走的时候只拿了几本书,没——卧槽。”
宋怀然敏锐地问:“找到闲闲了?”
封净:“……嗯。”
他拽住一截参须,把努力往沙发缝钻的小人参精扯出来:“闲闲?你怎么会在这儿?”
闲闲噗地一下变成红肚兜奶娃娃,泫然欲泣:“粑粑你说了要带我下山的……”
封净皱眉:“不准撒谎,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昨天晚上我问你可不可以跟你一起下山,你说‘啊啊’。”闲闲委屈道。
封净努力回忆这段对话发生在什么时候,闲闲提醒他:“就是你说爹爹喝醉了郁闷的时候——”
手机还开着扩音,封净赶紧关掉,对宋怀然道:“抱歉,我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钻进来的……等我看下最近的航班,马上给你送回来。”
宋怀然温和道:“没事,我只要知道他在哪里就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段时间就让闲闲跟着你吧,他很喜欢你。”
封净沉默了,他并没有带小孩子的经验……虽然闲闲也不能算传统意义上的小孩子。
回头看向沙发,奶娃娃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再三犹豫后,封净问:“养他要注意什么?”
宋怀然说:“找根长一点的红绳,截成两段,系在你和闲闲的手腕上,这样好随时找到他。我教你一句咒语,如果闲闲不听话,你可以把他变回人参模样。”
封净仔细记下,又问:“他是不是只能吃人参?”
“主要吃人参,别的也可以,没有忌口。”宋怀然顿了顿,突然道,“别让他喝酒。”
“……”
封净一时失语。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他不是很有底气地辩驳。
电话那头宋怀然很轻地笑了笑。
声音偏低,传到耳朵里跟被猫爪挠了一下似的。
封净心跳漏了一拍,不自觉攥紧手机。
“我有几句话要叮嘱闲闲。”宋怀然道。
封净摁亮屏幕:“免提开了,你说。”
宋怀然叫了一声闲闲,小人参精怯怯地应答。
“我没有生气,别害怕。但是这段时间你要听话,不准乱跑,乖乖待在封净身边等我来接你,知道吗?”
闲闲重重点头:“嗯嗯!”
宋怀然声音温和:“你跟在他身边,就要保护好他。”
封净接了一嘴:“行……”
闲闲突然踌躇满志,小手攥拳:“放心吧爹爹,我会保护好粑粑的!”
封净:“……”什么玩意儿?刚刚那话难道不是让他照顾小人参精?
最离谱的是,宋怀然竟然还挺满意地发出一个肯定的音节。
……算了。
宋怀然接着客气道:“封净,那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封净:“……嗯。”
挂掉电话,闲闲立刻跳下沙发在房间里兴奋地跑来跑去。
他身上只穿了红肚兜,封净默默把空调升高几度,然后搜索附近的商超。
点开童装区,封净拿不准闲闲的具体年纪,索性把每个尺码都买了一套,顺带下单了一条红绳。
送来后封净先按照宋怀然的叮嘱把红绳截断给自己和闲闲栓上。说来也是奇怪,系上的瞬间封净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应,尽管闲闲并没出现在视野里,但他依旧能准确感应到小人参精的位置。
把满屋子乱跑的闲闲抓过来换衣服,要么大了要么小了,封净试来试去都不满意,时间还早,将就身上这套把小孩抱起来。
“带你出去买衣服好不好?”封净问闲闲。
闲闲别扭地蠕动:“穿衣服,难受。”
封净腾出一只手拿房卡和手机,用脚勾上门:“穿衣服才能带你出去玩,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闲闲原本蔫哒哒的,听完一下子来劲:“我要吃蛋糕!还要喝奶茶!还有甜甜的冰淇淋!”
封净敷衍道:“买完衣服就带你去。”
这里毗邻影视城,明星富豪云集,消费水涨船高,大型商场遍地都是。封净不懂童装品牌,但秉持“贵的不一定好,但好的一定贵”的观念,抱着闲闲进了国金中心。
这是目前国内龙头企业陆氏集团旗下打造的高端购物中心,渝城也有一家,封净前年出席活动去里面给自己置办行头,光是一套衣服就花了大六位。
宋怀然平日里穿的都是名牌,封净也不好意思给人孩子收拾得差了,本着放血就放血的自觉把闲闲抱进来,可上到奢牌楼层,却惊讶地发现连着好几家店都拉起了警戒线。
这是闭店清场啊。封净猜大概是哪个爱烧钱的土豪vvip来了,能有本事让几个不同品牌的店同时控场,购买力不容小觑。
封净并不好奇,抱着闲闲进到其他店看童装。
橱窗内光线明亮,球形灯缓缓旋转,在地上投映出logo轮廓。
一双精致的小红靴哒哒踩在了阴影上,皇冠折射出璀璨光芒,小女孩牵起裙摆转圈:“爹地,好不好看呀~”
真皮沙发上的男人微低着头看手机,头也不抬:“好难看。”
小女孩嘟起嘴,天使般的面孔气得鼓起来:“你都没有看!”
男人舒展长腿,捋了把比小女孩还长的金色秀发,仰头露出精致艳丽的脸。
“换季的时候品牌把新款送家里我挑过一次,”男人慵懒道,“剩下的,丑。”
旁边两列美丽的柜姐笑容依旧,似乎被辱骂的不是自己打工的品牌。
小女孩瘪嘴,琥珀般的眸子瞥到窗外,忽然蹦上沙发猛拍男人:“爹地啊你看,外面那个男孩子好可爱哦!!”
男人大腿被踩脸被拍,姣好的面容微微扭曲:“叶书盈!”
“你先看嘛你先看!”小女孩强行把男人的脑袋掰过去朝向窗外。
男人不甚耐烦地扫了一眼,表情忽地微怔。
确实是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孩,但他的焦点落在了抱着小孩的年轻男人身上。
他不太确定,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目光紧紧盯着年轻男人。
封净兜里突然震动,看到来电显示时微微一愣。
他犹豫着接通,声音略带疑惑:“叶先生?”
对面沉默片刻,突然传来低笑:“真的是你啊。”
封净一头雾水,听到那人道:“回头。”
他抱着闲闲转身,看到一个极其美丽的男人走出店朝他招手。
……叶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