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言真正喝醉了是不吵不闹一觉睡到中午的类型睡觉的时候出了很多汗，像是要把酒精通过汗水都排出体内。
她昨晚没有喝太多，红酒后劲儿是大但那半瓶酒没让她第二天醒了还头晕脑胀。
闭眼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昨晚的记忆渐渐回笼，不过她只记得自己去上厕所再回来时喻说有工作要处理后面就不太记得了……
抓了抓头发，程清言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摸到手机下面压着张纸条。
打开床头灯看清上面的字，程清言弯唇笑起来看向摆在床头柜上的水杯。
【睡醒喝一点儿蜂蜜水，解酒。】
其实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发个信息就好了，但时喻还是选择了写纸条，这样有实感的东西更让人有安全感。
程清言把保温杯里的蜂蜜水喝光然后起床去洗漱，洗掉身上残留的酒气。
等她把自己拾掇干净整齐，已经是中午推开卧室的门出去，惊讶地发现客厅里不止时喻一个人她的新助理陶小桃也在。
时喻正坐在沙发上跟陶小桃说着什么见她出来冲她展颜一笑只是笑意中掩藏着不易察觉的羞意眼神有点儿飘昨晚的偷亲行为还让她觉得心虚。
陶小桃站在沙发旁边跟她打招呼：“程程姐。”
“嗯。”
程清言没错漏小姑娘眼里一闪而过的兴奋，有些纳闷。
时喻起身，对陶小桃说：“行了，你先回去吧。下午给你放半天假，带薪的。”
“好耶!”到底是刚20岁的小姑娘，再怎么在老板面前装成熟也总有把不住的时候。
陶小桃稍微得意忘形了一下，想到这是在老板家，立刻收敛，正经道：“时总，程程姐，那我先走了。”
时喻好笑道：“行了，装这么正经严肃给谁看?这又不是在公司，随意点儿就行。”
“好哒。”陶小桃立刻咧着嘴笑，然后跟时喻和程清言道别离开。
出了时喻家，陶小桃一直拼命克制的笑容终于控制不住了，她在走廊里原地起跳，兴奋地拿出手机打开一个叫“byeyszd”的三人群，群名之所以是字母缩写，当然因为怕在公司被别人看到!
陶小桃想要把这个糖分享给群里的罗诚和袁婧，结果想起自己刚签了保密协议，又默默把手机收了起来。
她双手拍了拍脸，把咧到耳朵根的嘴角收回去，挺胸抬头去了电梯间。她现在可是程清言的贴身助理，也是得到了小时总信任的人，要成熟为稳重起来!
没错，陶小桃是隐藏的不言而喻cp粉。
本来她只是程清言的颜粉，因为《孤旅》粉上她的，当初袁婧招助理的时候，她看到招聘简章觉得自己很合适，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没想到真的被选中!
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得知了不言而喻cp的真相!身为程清言的粉丝，她当然知道不言而喻，并且礼貌地浅嗑过几口。之前粉丝们一直说小鱼是程清言的助理，拍戏的时候都跟着的。本来陶小桃也这么认为，可是星耀影视突然开始给程清言招助理，虽然网上很多粉丝不知道这件事，但找工作并来应聘的陶小桃知道。
一开始她以为小鱼只是程清言拍戏时找的临时助理，杀青之后缘分就尽了，这对cp也就这么散了。
结果她没想到，面试通过的当天她就在星耀见到了小鱼本人!真人!活的!就在她眼前，而且端坐在星耀影视总经理办公室里!
陶小桃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天，她被袁婧带到总经理办公室，然后在里面同时见到了时喻和程清言两个人。
时喻坐在老板椅上，程清言坐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手里拿了个咖啡杯，正在翻看一本杂志。
陶小桃震惊地看着时喻，原来她根本不是什么助理，她是老板!那她和程清言……陶小桃用余光瞄着坐在沙发上的程清言。
那天时喻跟陶小桃说了不少注意事项，明明是应聘程清言的助理，结果叮嘱她的一直是时喻，程清言本人从头到尾没说什么。
后来时喻起身，自然地拿过程清言喝完的咖啡杯，又给她接了杯水递回去，柔声问：“你还有什么要叮嘱的么?”
程清言摇头，抬眸看着时喻，眼底迸发出陶小桃没见过的光彩。
陶小桃当时就抬手捂住了胸口，忍着没有尖叫出声。看她只是找个工作，发现了多么大的秘密!小鱼不是小鱼，她是小时总!但不言而喻还是不言而喻，而且她们一定是真的!
陶小桃从此从程清言粉丝进化成了不言而喻死忠粉，一线嗑糖，在线吃瓜，手握内幕，全是猛料那种!
后来在公司呆了半个月后，她发现公司嗑不言而喻的不止她一个，宣发部总监罗诚和招她进公司的袁总都是cp粉，私下嗑得巨上头那种!他们三个慢慢达成了嗑cp同盟，有糖都互相分享。可惜陶小桃现在手握“同居糖”，却因为保密协议和职业操守坚决不能告诉罗诚和袁婧，这只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私糖了。
……
送走陶小桃，时喻冲发呆的程清言招招手，问：“饿不饿?本来是做了早餐的，结果你醒的有点儿晚，现在都该做午饭了，但是我没来得及做，所以可能只能先吃早上剩的早餐了。”
程清言饿是不太饿，但还是跟着时喻进了餐厅。她现在一肚子疑问，在餐厅坐下时就开了口：“你怎么让她来了?”
合茂府这个地方除了她俩只有司机小张和时家的人知道，公司的同事都不知道。时喻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俩住在一起，怕引起一些不好的言论和猜想，没想到陶小桃却是破了这个例。
“她是你的贴身助理，24小时随叫随到那种，知道你现在住在哪里比较方便。”时喻指了下客厅，说：“签了保密协议，她不会往外说的。”
“你叫她来就是认路和签保密协议?”
时喻把早上做好的早餐重新热过，又一一端上来，给程清言盛了碗粥，说：“不是，还让她帮我带点儿东西过来。”
程清言想到她昨晚说的工作：“昨晚的事忙完了么?”
听她这话就知道她还没上网，时喻喝粥的动作停了停，说：“没彻底忙完，不过后续的工作就按部就班了。关于昨晚的事……”
她借着吃饭的时间把视频的事件告诉程清言，“现阶段大家都想要优先保剧，所以出事之后许导立马给我打电话，核心思想就是劝我给林尊留些颜面，我答应了。”
她看了眼程清言的脸色，问：“你会不会不高兴?”
程清言咬了口小肉包，今天时喻捏的包子薄皮大馅儿，面发的特别好，口感不错。
听见时喻这么问，她诧异地抬眸：“我为什么不高兴?”
“就……我为了不影响剧放过了林尊……”
程清言闻言笑了笑，夹了个小包子喂给她，时喻懵懵地张口吃掉她的投喂，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煞是可爱。
程清言弯着眼睛看她，说：“你为什么怕影响剧?”
“唔……”
“为了我对吗?”
“嗯。”时喻老实点头。
一个问题，一个承认，单拎出来结合在一起，是让她们各自脸红心跳的对话。
程清言抿抿唇，压下心底的悸动，说：“所以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你怎么都是为了我。现在剧还没播，确实为了不影响这部剧，我们怎么都要留一线的……而且这件事，虽然林尊是一切起因，要不是他作死，根本就不会有这两段视频。但是拍视频和发布出去买热搜的幕后黑手，才更可恶些。剧组包下的酒店楼层管理严格，房卡都在我们手里，外人想乘电梯直达这些楼层不容易。要么是通过安全楼梯，要么是里应外合，我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她的想法和时喻不谋而合，时喻眼眸亮亮的，她们这是心有灵犀呀!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你放过林尊，却不会放过幕后黑手。”
她这么了解自己，时喻都快飘起来了，美滋滋地又塞了个小笼包，说：“吃完饭给你看。”
程清言挑了挑眉，觉得小猫咪的尾巴翘得很高。
饭后两人在客厅的地毯上席地而坐，时喻把文件袋里的东西倒出来摆在茶几上。
“这些照片……?”
程清言拿起一张照片看了看，认出了上面的人：“郝思娜?”
这张照片上，郝思娜和一个中年男人举止亲密，中年男人搂着郝思娜的腰，两人走进了一栋豪宅。
时喻挑眉，拿了另外几张照片递给她。这回的主角不是郝思娜，是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女孩，看着和她们俩差不多大，也就20出头。女孩低着头，双手交握在身前，看上去很紧张。她身边站着的人程清言认识，是秦昊，秦昊的手按在女孩的肩膀上，堆着满脸的笑意把她往一个男人怀里推。
其他几张照片都是差不多的，只是照片上的女孩子都不一样，但是和秦昊做交易的男人就那固定的两三个。
看到最后一张，程清言神色骤冷，表情比刚才更沉了。
“这个女孩儿……看上去还没成年……”
照片上的女孩儿梳着马尾辫，虽然个子不矮，但青涩的长相和没有完全发育的身材能看得出来，很明显是个未成年……
时喻点点头，指了指这张照片：“铁证，秦昊完蛋了。但是……”
程清言抬眸看她，眼神很冷。
时喻一手支颐，神色冷淡：“跟他交易的人很难搞。”
听懂她的意思，程清言的神色又淡了几分，像是提不起兴致。
两人沉默地对坐，气氛一时有些低沉。
良久，程清言先开口：“那就这么放任他们为所欲为么?”
她语速很快，语气也不好，应该是生气了。她知道她的力量很弱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果以时喻的地位都觉得棘手，那她更没有资格说什么，可她就是不甘心，咽不下这口气。
她刚入圈的时候，差点儿被秦昊送出去，而且还是带到一堆二世祖聚集的局上，后果可能更难堪百倍。当时幸亏遇到了时喻……可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样幸运……
程清言有些懊恼地垂了垂眸子，她太渺小了，什么都做不了。
时喻看懂了她的情绪，伸手握住她攥拳的手，把她攥的紧紧的手指慢慢分开：“轻点儿，待会儿再把自己手心掐出印子。”
她语气无比温柔，程清言为她露出的怜爱感到心动的同时，又为那些没有她幸运的女孩儿感到难过。
“小鱼……”
时喻揉着她的掌心：“嗯?”
“我就是觉得……不甘心……”程清言低着头，无奈道：“我知道自己很弱小，如果连你都没办法……那我肯定更没办法，现在这样只是在任性……”
“谁说我没办法?”
时喻冷不丁出声，程清言诧异地抬眸看她。
年轻女人自信的笑：“我有这些照片，不代表我直接就拿着这些照片去报警。如果这么做，我保证掀起水花的可能性很低很低。这些照片远不到派上用场的时候，我有一个计划，而且很早之前就在和康珲商量了，要不要听?”
她成心不直接说，微微仰着下巴，脸上的表情摆明了故意勾着让程清言追问，像一只求夸的高傲猫咪。
程清言快被她可爱死了，忍着没笑，认真点头：“当然要听!别卖关子嘛，快告诉我!”
时喻清了下嗓子，把她的计划娓娓道来：“我让康珲找到了几位受害者，秦昊入行虽然只有两三年，但受害者可不止两三个。她们之中有的发现被骗了，承受不住这场噩梦带来的阴影，放弃了出道成名。有的本就是有一定知名度的网红，本以为秦昊给的是机会，却没想掉进的是陷阱。还有的像郝思娜一样，已经正式出道开始演戏了，而这一部分基本都是最听话也最出众的。她们出于一些原因，对秦昊言听计从，可能是斯德哥尔摩心理作祟，也可能是因为恐惧。”
“无论是因为什么，能找到的受害者都是突破口，但是找谁是要谨慎的，因为可能搞不好会打草惊蛇。后来我和康珲分析，让他联系了两个有把握的，征求她们的意见，问她们愿不愿意出面。我特意叮嘱康珲，语气一定要小心，如果她们表现出抵触就不要继续问，如果她们不愿意也不要一直劝，毕竟现在站出来指控秦昊，等于是在揭她们的伤疤。”
程清言沉吟问：“但她们答应了?”
“是的。很意外，她们几乎是在听到康珲的来意之后就同意了。”
时喻找到的这两个人，这些年都在一些短视频平台和有声平台做直播，其中一个还做了职业配音演员，如果她们真的因为这段过去一蹶不振，也不会继续活跃在部分公众视野内。
她们这一两年来没有站出来，只是因为知道自己力量渺小，秦昊虽然势力不大，但那些通过他拉皮条干这些肮脏事的人都在圈内有一定地位，她们之前贸然站出来毫无用处，只会适得其反。
但主动找上她们的康珲不同，他虽然没有向她们透露背后老板的详细信息，但他说了，他的老板是个很有势力的女人，因为是女人，才会共情，才会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想要帮助她们。
她们选择相信她，不然她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讨个公道。
“我需要舆论的发酵。”时喻告诉程清言，“普普通通把证据交给警察，会有太多我们不可控的事发生，不是不相信警察叔叔，而是我需要万全的准备。一个让这件事不得不被重视的准备，要让舆论把事件代入大众视野，制造一个任何人都不能私下动手脚让它轻易糊弄过去的局面!”
听完她的计划，程清言沉吟了片刻，问：“会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她第一时间关心的永远是时喻，这让时喻很开心，脸上的笑意更大：“不会，我已经和我爸打过招呼了!”
有些资本不用白不用，更何况是自己父亲，傻子才会放着这么粗这么结实的大腿不去抱。
任何成熟的圈子都是庞大而复杂的关系网，圈子之间也彼此盘根错节，形成几乎坚不可摧的阶级层次。时喻目前虽然脱离了家族集团出来单干，但她没傻到在任何事上都不靠时赫远，尤其是秦昊这件事，来自时赫远的庇护必不可少。
程清言知道时家的能量，听她这样说就放心了些。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唔，很快吧，马上就跨年了，我准备给秦昊那人渣一个新年大礼包!”
“对了，元旦节之后《逐梦》剧组有一次开播前的宣发会议要开，我和你一起去。”
程清言没多想，很开心她陪在自己身边：“好呀。”
网上关于程清言和林尊的恋情热度还在，但混战差不多已经过去。罗诚顺着时喻微博引起的女明星困境的话题，下了水军持续带节奏，引来了庞大的路人群体。林尊的粉丝要应对被虐成死忠的程清言粉丝和不言而喻cp粉已经是应接不暇，更被这些路人按着头打，再继续下去只会让林尊的路人缘持续下降，得不偿失。
到了现在，这场舆论已经转化成了程清言的吸粉机会。她的颜值实在太能打了，因为八卦吸引来的人不少为她的颜值倾倒垂直入坑的，新成立不久的后援会趁机引导粉丝们开始安利自家偶像。
这些情况罗诚和陶小桃都在随时关注，然后实时汇报给了时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加“byeyszd”这个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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